一位人类强者,传说中的神使,谪仙一般的绝世人物,就这么站在那里,平淡的望着张诚,让他不知道该就这么进去,还是过去打个招呼,内心的恐慌让他僵硬在那里,进退不是,手有些不自主的颤抖起来,浑身已经被汗水湿透,气氛压抑的让人窒息。
半响,白衣神使收回目光,转神离去,竟然没有和他说一句话,就这么消失在走廊尽头,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张诚瘫软在冰冷的铁墙角落,大口的喘着粗气,伸手抚住心脏,他能感觉到,白衣神使的目光盯着他的心脏看了很久,宛如一道利剑,被刺的生疼,几乎喘不过气来。
太可怕了,虽然这两个月,接触到的事物已经彻底颠覆了以往的认知,科幻战舰,神奇魔法,天生巨力,奇形怪状的人类和异种生物,无时无刻在锻炼他脆弱的心脏,但,这位神使的目光,还是让他感到了发自灵魂的颤粟,不知道自己身体内的秘密是否被发现,因为那双目光太有针对性了。
力量,这就是无与伦比的力量,强大的气场,一道目光而已,就能让人臣服,不敢反抗,他看着自己手掌,目光阴晴不定,心脏中的血虫是一个不稳定的炸弹,随时会将自己陷入万丈深渊,但现在却是自己保命的依仗,如果,如果那位神使能够收自己为徒,教自己神通,让自己能控制血虫,是不是就可以出人头地,成为大英雄,大豪杰,受人尊敬,崇拜,景仰,不在担惊受怕。令那些轻视自己的人刮目相看。
这样的想法在心中滋生,不断茁壮,张诚眼中发热,觉得很有可行性,于是,他止住心中的恐慌,握紧了拳头,站起身来,向白衣神使消失的方向走去,穿过一道又一道钢铁之门,在搜寻使者的踪迹。
但是,七转八拐后,张诚有些晕头转向了,战舰太大了,有很多舱门梯阶,还好,他看见了一名值班的男舰员,马上跑了过去,满脸堆笑的询问。
过程有些曲折,舰员表示上头有过交代,不能打扰神使,但张诚软磨硬泡,并表示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神使处理,舰员才松了口,告诫他不要触怒神使,以免引起神使的怪罪。
张诚千恩万谢的告别舰员,顺着询问来的路线,找到了神使所在的区域。
来到舱门前,突然有些犹豫,如果这位神使脾气不好,知道自己身上的血虫,到时候拜师不成反失性命,那岂不是自己找死!顿时开始踌躇起来,暗骂自己昏了头,就这么莽撞的找过来。
门口徘徊之间,舱门却突然打开,吓了张诚一跳,脸色都发白了。
“既然来了,为何踌躇不前”
张诚浑身一震,这声音仿佛就在耳边响起,而且,不是星联的通用语,而是老家的语言,这位神使难道是也是从地球来的?
神使已经发话了,现在后悔也已经没用了,如果这时候退缩,不是摆明了做贼心虚,心中有鬼吗?
张诚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白衣神使盘坐在松软的床铺上,没有睁开双眼,这让张诚紧张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下,那双目光给他的压迫感实在太大了。
张诚站立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开口,白衣神使也没有再说话,仿佛刚才跟他说话的人不是这位神使,而是自己产生的幻觉一般。
气氛顿时诡异起来,休息舱内简直落针可闻,有些压抑。
突然,张诚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头额顶地,声音有些颤抖:“请神使收我为徒,让我跟随神使,侍奉神使左右”
白衣神使缓缓的睁开了双眼,似乎有些惊讶,这和他想象的结果有些不同,事实上,他甚至没有想到张诚这么大胆的来找他,因为,他刚才那道目光,直视本源,应该已经让张诚感觉到自身秘密已经发现了才对,这个时候不躲着自己走,祈祷自己不要找他麻烦,反而跑过来拜师,有意思,白衣神使似笑非笑的看着跪伏在面前的张诚。
“你不怕我杀你”
白衣神使突然一喝,声若洪钟,震的张诚肝胆欲裂,亡魂皆冒。
他伏在地上瑟瑟发抖,汗水已经浸湿了后背,丝毫不敢抬头,他能感受到白衣神使那宛如天剑一般的目光,正悬在自己头顶,只要自己回答的稍有不慎,绝对会横尸当场。
神使果然发现了,在这样强大的人物面前,没有丝毫的秘密可言,如果自己不来,只怕也难逃一死,自己来了,至少还有赌的机会。
“怕,谁都怕死,尤其是我,好不容易活下来,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还有很多人等着我回去。但是我更怕,以后会迷失本心,变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怪物,成为人人得而诛之的魔鬼。以前,我做错了很多事,忽略了很多人,等到失去的时候,才发觉其中的珍贵,经历了这么多,才幡然悔悟,所以,请神使帮我,让我可以有赎罪的机会。”
张诚脑海中循环播放着从电影中看来的感人情节,甚至为了逼真,硬挤出几滴眼泪,不断的催眠自己,把自己想象成一个迷途知返的浪子,让人潸然泪下,而且用的不是星联通用语,而是地球老家的语言,他在赌!
因为,现在的情况太危机了,必须博得神使的同情,让他觉得自己本心未泯,所做的一切都不是自己的本意。
“难得,你还有一片赤子之心,可是,你凭什么会觉得,我会帮你,而不是杀你?你觉得我这么好哄骗?”
白衣神使厉声说道,眼中的杀意毫不掩饰,让张诚觉得像是被一头嗜血的凶兽盯住,下一刻就要命丧黄泉。
他已经骇的差点屎尿齐流,快要支撑不住了,但是他知道,必须赌下去,这位神使看起来仙风道骨,应该不像是嗜杀如命的人,如果现在崩溃,那么一切努力都白费了。
张诚强咬牙说道:“神使慧眼如炬,在下并没有丝毫冒犯欺骗之意,也没有什么凭借可以让神使刮目相看,只是为了一丝执念,想博一搏,以免遗憾终生,就算此刻被神使斩杀,我也没有怨言,至少,我努力过。”
“好,好一个为了一丝执念,念在你的本心还没有彻底迷失,而且与我同出一片古地,我便为你出手一次,但你我无师徒之缘,日后的路,还需你自己去走,希望你好自为之”
白衣神使终于收敛了杀意,这样说道。
张诚心中狂喜,赌对了,神使放过了他,虽然并不收自己为徒,但好歹保住了一条性命,不过为他出手一次是什么意思?
“抬起头来”白衣神使大喝一声。
张诚闻言一颤,抬起了顶在地上的头颅,疑惑的看着这位脾气阴晴难测的神使。
只见神使一只手掌向上,宝光横生,当中有道道符文流转,璀璨眩目。
“我将你体内的妖物禁封一百年,让它不再影响你的心神,如果将来你真的能踏入修真之境,炼化此妖物为己用,说不定真能改写命运,成为一缕光,照亮残酷而没有希望的未来”
禁封血虫,让它不能影响自己?这岂不是夺走了自己唯一的力量,成为一个什么都做不了普通人?那以后自己还怎么混,他还指望血虫苏醒后能让他大发神威呢,不,不能夺走我的力量,这是我唯一的依靠,人血而已,人类这么多,死几个有什么关系!你既然不收我为徒,那还禁封我干什么!
白衣神使手中的宝光符文化为一道符纹法阵,向张诚的胸口印去,张诚惊惧了,他没有细想神使说的那些话,只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一个蠢蛋,为什么要跑来多生枝节,神使肯定没有完全发现他身体的秘密,不然还轮得到自己巴巴的过来坦白?可笑自己自作聪明,到头来葬送掉自己的依仗!彻底成为一个毫无能力的普通人,泯然众人,没有了出人头地的机会,甚至不能在这个未知的世界立足。
符纹法阵如同一座大山般压了过来,散发出神辉,不可抵挡。
扑通……扑通……
沉寂了两个月的血虫感受到威胁临近,居然在此刻苏醒了过来,始一震动,居然就发出一股惊天煞气,张诚的眼睛瞬间变得赤红,浑身的血管暴凸,如同蜘蛛网般密布他的身躯,发丝根根炸立,面容狰狞,嗖的一声便移出几米开外,满脸戾气的盯着白衣神使。
他已经被血虫彻底控制了神志,成了一具没有思想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