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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求职困境

“我得找一家懂得欣赏我的公司。”第二天一早,衣冠整洁精神抖擞的夜飒又开始了求职之路,显然第一次求职的失败没有对他带来多大影响。

虽然是春末初夏,但广州城已是极度闷热。

火焰万丈的太阳下,一条虽然宽阔的马路上,车流缓缓移动着。

“堵车了!?”出租车内,夜飒有些慌急地前后看了看,发现车前车后都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拥挤车辆,约定好的面试时间可就要到了。

忍受着焦急万分的煎熬,最终他赶在了面试时间前的几分钟到达了目的地。走下出租车,迎面矗立在眼前的一幢高达二十多层的豪华写字楼,气势显得极是嚣张逼人;虽然没有第一次面试时那幢那么高,但从气势上来讲,这一幢完胜。

“嗯,工作环境不错。”夜飒很是满意地走在整齐干净,处处有花草盘栽的大楼内,仿佛就像走进了一个花园。

“姐姐您好,这是我的个人简历和毕业证书。”办公室内,夜飒礼貌地双手把简历和毕业证书递到了中年女子面前,把接近五十的中年女子叫姐姐显然是一种巧妙的赞美,不过这个‘姐姐’好像不太感冒。

“XXX大学?”女子低垂的眼皮微微地抬了一抬向夜飒瞄了一眼,随手就把证书放到了一边,眼中透出一丝轻蔑。

“有工作经验吗?”

夜飒一愣,心里暗自不爽,NND,实习的时候也根本没机会做相关的工作,现在那有工作经验,心里不爽可面上不能表现出来,随即老实地说道,“刚毕业,还没有工作经验,不过我会很快进入实战状态的。”

“没有工作经验,我们不要,你请回吧。”

夜飒顿时气冲脑门,长手一伸就拿回毕业证书,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这位大妈肯定是更年期,刚毕业哪来的工作经验,也不懂得给新人一个机会,特别是像我这么帅这么有才的年轻人,我可是211大学出来的人才!”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夜飒带着这样的信念,继续寻找。

又一家公司。

“土木工程系,好样的小伙子,看你身强力壮,到工地吧,搬砖,一天50。”

夜飒:“……”

第十八家公司。

“经理你好,你这是我的简历和毕业证书。”

男子看也不看夜飒递过来的简历和证书,把肥大的身板往坐椅后一靠,说道:“看你挺有诚意的,等了我一天了,那就给你个机会吧,城南的一个下水道堵了,到杂物室去领把铲子,去疏通疏通,这也是属于土木工程的范畴嘛。”

夜飒:“……”

第三天

第四天

第五天

……

降低工资要求,一定要找与专业相符合的工作,夜飒锲而不舍地坚持着。

一个月后,

晚上10点,小街道边,一个显得有些脏乱的小旅馆,夜宿30块钱,忙着找了一天工作的夜飒正端着盒饭在里面狼吞虎咽。

小旅馆,单间,一张打着补丁的被单,一台黑白电视,地板上还时不时地看到有‘小强’出没的踪迹……用‘脏’、‘乱’、‘差’这几个词来表达这个房间再合适不过了。

虽然极度讨厌这样的脏乱差住宿,但现在的他已经不敢再奢华,只能默默忍受;因为从找工作以来,这一个月的花销就已让他感到了很大经济的危机。

“喂,夜飒吗。”大学女朋友桓千青打来电话。

“Hi,宝贝,晚上好,我正想你呢。”夜飒看到是女朋友的电话,迅速提振有些萎靡的失落情绪。

“你在哪啊,找到工作没?”

提到工作,夜飒的心蹭地一跳,有种轻微的刺痛感,“工作啊,不着急,现在有几家公司争着要我呢,我正在考虑去哪家,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做任何事是有原则的,不喜欢的我决不会去做的。”声音透着兴奋。

“我相信你会找到份很好工作的。”

“谢谢。亲爱的,那你找到工作没?”

“嗯,找到了,在上海,是一家外企,实习工资八千六,转正后应该有一万多吧。”

“……好……好……”夜飒感觉瞬间有块巨石压在胸口,差点喘不过气来。

二个月

三个月

六个月

……

六个月过去了,现在已是十二月冬。

乌云密布的天空,飘洒着毛毛的细雨,寒风吹起,细雨倾斜。几片寥落的枫叶在寒风中零落,枫树下,一扇有些发黑的电子厂大门前排着长长的一列队伍,各色的雨伞连绵数百米,组成了彩色的带条。

靠近铁门的位置,一把黑色的雨伞突然歪到一边,一个失神面孔仰望着枫树上仅剩的几片枯黄枫叶,枫叶在寒风中不断颤抖,随时都有掉落的可能。

“下一个!”保安的声音显得很是庸懒。

“喂,到你了。”夜飒从失神中惊醒,转头看了看身后,发现是一个与她差不多的女子在提醒他。

终于轮到了,夜飒抖了抖身子,振起了精神,快步走入了厂门。

来到面试室,夜飒有些傻眼,面试的竟然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这让他那高傲的自尊再次感受到了羞辱感。

我一个大学生,而且是211重点大学出来的,她一个高中都没毕业的女孩有什么能力做我的面试官,夜飒踌躇着脚步,倒底还要不要面试。

“喂,你是不是来面试的,是的话就赶紧过来,不是的话出门左转。”女孩不耐烦地用手敲了敲桌面。

再不找份工作的话恐怕会饿死了,最终生活危机战胜了他那高傲的自尊,夜飒痛苦地忍受着,带着僵硬一步一顿地走到了面试台前。

“会什么?”女孩问。

“嗯,会画建筑图纸,会CAD,会测量……”

“这些我们这里都用不到,有做过电子厂吗?”

“没有。”

“哦,那不好意思,现在是旺季,我们这里货很赶,暂时不招生手,你可以到别的厂看看,下一位。”

“别啊小妹妹,给个机会吧,我很能吃苦耐劳的。”

女孩描了他一眼,摇了遥头,说道:“来应聘的大学生都会这么说,但几乎没人做到一周时间就拍拍屁股走人了。能吃苦耐劳的还是我们些没上过大学的初中生,中专生,大学生?哼……”

……

又是一个入夜,冰冷的夜风中,拖着疲惫的脚步,夜飒停在了一个十字街口。

街口的左边是条繁华的商业街道,平时人流拥挤喧闹,而此时却显得极为冷清,偶尔有一两个人那也是脚步匆匆。

相比于身体上的疲惫,内心的疲惫更让夜飒感到无力。

六个多月了,连一份像样点的工作也没找到,舍弃了所学专业,把工资要求降低到了二千五,只求个包吃包住的工作,想不到竟也这么难找。

“快餐了,快餐了啊,小伙子,来一份呗。”街边的一个小摊子,老板在卖力地招揽着生意。热腾腾的饭菜香味让他越发地感到饥饿难忍,他已经从早晨六点到现在整整一在都没进米水了。

“多少钱一份?”

“十块,便宜。”

夜飒不由地摸了摸裤袋里早已干瘪了的钱包,狠狠地吞了一口口水,赶紧走了开去。

钱包里只剩下不到五十块钱了,在这个撕尿都收费的城市里,能活几天?他不敢去想。向家里要钱?向女朋友借钱?他那高傲的自尊不允许他这么做。

为了活下去,他再也敢像刚开始时那样大手大脚地花钱,残酷的现实让他只能在一个小超市里买了桶方便面,讨了开水,端着走到了一个马路边上的昏暗角落处。

在学校里不愁吃不愁喝,每天有一大群同学一起玩闹一起嗨皮,可以蹲在宿舍里如痴如醉地玩着心爱的游戏,可以在操场上在小道间拉着女朋友的手卿卿我我,可以……

回想起昨日校园里的种种温馨,再想想这半年来找工作所受的各种冷落羞辱,巨大的落差使夜飒那高傲的自尊在一点点地破碎。

“三年之内我要拥有一栋豪华别墅,一辆全球限量版的兰博基尼跑车。”这是半年前走出学校时发出的豪言壮语,然而现在回想起来,他感到自己很天真。

喝干了方便面的最后一点汤,虽然远远未能填饱肚子,但好逮肚子也不会老是咕咕叫饿得发慌了。

“今晚恐怕要睡马路了。”马路的对面就是一个住宅小区,在暖暖的灯火下,人们正在吃着热呼呼的饭菜。夜深了些,风越发变大了,衣衫单薄的夜飒双手环抱着缩了缩身子,把头埋到了胸口。

嗯?下巴压到了坚硬的东西,不用看也知道,那是他从小就挂在胸前的月牙形白色玉佩。

“这可是古董啊。”夜飒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发现没有什么人影,随后把手伸入衣服里把玉佩掏了出来,每每看着手中的玉佩总会想起小时候爷爷那温暖的怀抱,尤其是现在。

这个玉佩是爷爷去世前送给他的礼物,做为一个国际上顶尖的考古专家,夜飒的爷爷送给心爱孙子的东西绝不可能是普通古董那么简单。

风呼呼地吹刮着,天空的云层在增厚,直欲压到楼顶。滴答滴答,冷冷的雨水倾洒下来,夜飒把身子往角落里面靠了靠,玉佩紧紧地握在了手里,这是爷爷留给他的唯一礼物,纵是生活再困苦也从没想过要出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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