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轻歌没有休息,不是不想,而是不能,也不可能。到处都有人在叫唤她,很多事情需要她去决策或者带头!压根儿抽不出时间。
本来就有些低血糖,从昨天下午三点半地震发生到现在五点多,不吃不喝,几乎没睡。站在集中安置点旁正组织分配物资,眼前突地一黑,倒了下去!
再醒来时,正有人给她喂水。努力睁开眼睛,想坐起来,可身子软绵绵的,根本毫无力气。许轻歌有点埋怨自己的身体不争气。
喂水人的模样,渐渐清晰起来,竟然是罗湖。许轻歌发现,自己还躺他怀里,那样厚实。
厚实?再厚实也不是姚群书的怀啊!意识到不对,她一个机灵就挣脱开,蹦下了地。
“不好意思……”
低着头,她忽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该死的,居然觉得那怀抱很温暖。
罗湖再镇静,也不免尴尬,这丫头力气恢复也太突然了吧!就那么迫不及待逃脱他?
“救灾急不来一时,再休息会儿吧!”
“没事了,比这糟糕的都捱过。谢谢你。”
比这糟糕的?是在青川吧!
罗湖正要借机提起当年,帐篷外闯进一个人,见到许轻歌就狠狠抱住。是姚群书,语气很关心,也略微责备:“你啊!”
揽在怀里,满满的是宠溺。刚才多亏果梁乡综合办的人,告诉他许轻歌晕倒了。
“群书,这是罗董事长。”害羞地推开姚群书的怀抱,许轻歌红着耳根介绍。即便要结婚成为一家人了,可有旁人在,总觉得挺难为情。何况,罗湖刚才抱着她,给她喂水。
握紧的拳头慢慢松开,罗湖仿佛没事人一样,将桌上一碗还冒着热气的面条端起,递到那对‘小情人’面前。
“叫我罗湖就好。血糖低,吃点东西吧。”
眼底早就审视了一遍姚群书。如果只用四个四形容男人,有人说他是挺拔俊逸,那姚群书当得起温润如玉!一身医师白袍,由内而外的和煦。
“姚群书。不好意思,浑身都是血污。”原本准备握手的,姚群书看了自己一身惨样,抱歉地只是接过面条。
这才仔细打量起眼前这个比他还高大许多的男人。同样是男人,他必须也得承认,罗湖是极有魅力的,由内而外,刚毅挺拔。
“谢谢你刚刚照顾轻轻。”
两个男人相互打量赞赏,许轻歌则起了鸡皮疙瘩。轻轻?群书搞什么鬼,平时不都叫轻歌的么?乍一听这称呼,真肉麻!
点点头,罗湖绅士地让出帐篷,走了出去。五年了,足够时间结婚生子的!
罗湖说不出的闷,闷得直发疼。一直忙着找她,怎么就忘了时间在流淌,她的身边会出现另一个男人呢!
毕竟,许轻歌是个那么美好的女孩子……
闭目想着她晕倒,被他抱在怀中的安静眉眼,罗湖羡慕起姚群书。
来晚了吗?
地震第六天,广场集中安置点旁的乡政府临时办公点,许轻歌穿着一条简单的白色棉布长裙,淡紫色的中袖T恤上衣,挽着姚群书站在人群中间。没有化妆,没有盘发,简单的花苞头,甚至没有头饰,可看上去那么美。
不远处的罗湖,双眼被那白裙的白,亮得快瞎了。耳朵也被那一句句“般配”、“郎才女貌”给震痛。
刚见面时,他以为那句郎才女貌是属于他和她的。
“真高挑。”看着远处朴素的新娘,身旁的救援队长兼副总裁李伟进,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不想冷空气继续环绕。
按照以往罗湖的处事风格,是完全会跑去抢亲的,他可得防着。五天前遇到,完全是出乎意料的。
当年,他也是被许轻歌所救的人之一,当时伤的迷迷糊糊,只隐约记得声音,并没有看清楚长相。谁知道伤最重的罗湖倒记死了那面孔,还注意到人家耳朵上的特征。
这五年,李伟进也很期待,想找到报答感谢一番。但当晓得罗湖心思后,对于以身相许来“报恩”这种古朴气息浓烈的行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找不着也就算了,偏偏神奇地在茫茫人海中近距离相遇,还没开始高兴,立刻堕入悲伤。
对方居然当面儿结婚!新郎却不是他。
可怜的罗湖,禽兽了二三十年,好不容易有个人让他安分做人,折磨了他五年后,怕是又会给毁掉!
是啊,许轻歌很高挑,瘦瘦的,穿着平底单鞋、纯色棉布长裙,素颜。简单至极,也依旧掩饰不了她的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