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德华趴在贝拉的尸体上撕声痛哭,淅淅沥沥的小雨也已经变得磅礴。这时艾米特和罗莎莉终于赶到,把爱丽丝和埃斯梅救出了束缚,卡莱尔也唤醒了晕死过去的贾斯帕。
而爱德华的痛苦他们无法体会,自然也无法上去安慰。
“求求你!我知道你可以救贝拉……求求你救救她。”只剩半截身子的爱德华趴在地上抓住秦信的裤脚哀求着,冷血的吸血鬼这一刻却流下了滚烫的眼泪,混杂到雨水里,低落在地面上。
卡莱尔上前抱住爱德华,这是他第一次对自己的养子出声大吼:“贝拉已经死啦!就算是吸血鬼的毒液也无法转化——你清醒一点!”
“不——他可以的,他一定可以的。”爱德华不管不顾,始终不愿放弃这最后的希望。
卡莱尔不明白爱德华为什么如此执着秦信可以救已经死去的贝拉的原因,但艾米特和罗莎莉却知道,并同样抱有侥幸的眼神看着秦信——因为这是一个可以和恶魔沟通的男人。
秦信闭着眼睛伫立不动,雨水打湿了他披散的长发,原先的发髻早在和雷熊战斗中就已经散了。他不说话并不是因为无法做到而不去理会爱德华的乞求,而是正在和体内的塔莎密特交流。
“真的能救活贝拉?”秦信问,他用的是意识,体外的吸血鬼们自然听不见。
“可以,但是又代价。”塔莎密特的声音回应道,他并没有现身,那样对法力的消耗太大,虽然吸收了雷熊的血肉和魂魄,但也只是杯水车薪,远不够修复他被“意志”击伤的灵魂本源。
“什么代价?”秦信问,“他不相信这狡诈的恶魔会没有好处的去帮助别人,善心在恶魔这里只是利益的另一个代名词。”
“命源。”塔莎密特又说了一个秦信听不懂的名词,看出秦信的疑惑,他解释道,“就是他的生命之力,但他一个的并不够,最少需要俩人的命源才可以。”
“你是说阳寿?”
“可以这么理解,但不完全正确。对凡人来说,肉身是灵魂的容器,命源散发出的生命之力是滋养着灵魂的营养,命源耗尽,灵魂就会离开肉体,也就是你说的阳寿耗尽,在这一点上用你的理解没有问题。
但吸血鬼本身就已经是死物,他们能永生并不是自己的命源无穷无尽,而是盗取,盗取他人的生命之力来滋养自己的命源和灵魂,吸血鬼本身的命源是不会散发生命之力的。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不吸血就会变成干尸一样的东西,但灵魂却不会离开肉身。”
“既然他们的命源不能散发生命之力,你还要来又有何用?”
塔莎密特没有回答,只是呵呵的笑了一声……
秦信睁开了眼睛,当他和爱德华的无助的目光对视上后不由叹了口气,“可以救她,但是代价太大。”
他知道爱德华可以为贝拉付出一切,但是这还远远不够,塔莎密特不允许秦信用自己的命源替代另一半需要,因为宿主的生命存活对他来说同样重要,秦信如果死了,塔莎密特的灵魂也会进入崩溃的边缘,他需要在秦信的身体里滋养,至少在他的灵魂本源恢复稳固之前,他不会允许秦信死掉。
“行,行,你说,要什么都可以,就算你要我的灵魂,我也丝毫不会犹豫。”看到希望的爱德华急切的说道。
“代价是你的生命,但是你一个人的还不够,至少还需要另一个人。”秦信无能为力的看了他一眼,这个代价实在太大,谁又会为一个无关的旁人献出自己的生命。
爱德华目光呆滞住,前一刻希望就在眼前,后一秒又无情的被无法跨越的困难阻隔。
如果只是要他的生命,为了救活伊莎贝拉他会毫不犹豫,但是如果要伤害到他珍惜的家人,他又如何能忍心。
“就用我的吧,三百多年来早已经活够了,以前想死都死不掉,现在能用这罪恶的生命去拯救一个纯洁的灵魂,也算是向上帝赎罪吧。”虽然是吸血鬼,但卡莱尔也同样是一名医生和上帝的信徒。
爱德华看向卡莱尔,但被他握住了手,“你是我儿子,能帮你的只有我。”卡莱尔的话震撼了秦信。
埃斯梅上前挽住卡莱尔的胳膊,深情默默的看着他,“你曾经拯救了我的人生,你也是我一生的挚爱,你给了我第二次生命和爱情,你如果终将死去,请让我也陪伴在你身边。”
这对夫妻,为了自己的养子,做出了同样的决定。
“一定要两个人的命么?可不可以我们每个人都付出一点,这样大家都不用死?”一直在思考的爱丽丝突然出声问道。
这个问题其他人都没有想过,包括秦信。
秦信一愣,还没等他询问,塔莎密特的声音已经在耳边响起。
“可以,但是破损的命源会他们都会失去永恒的生命,最多再过百年他们就会普通人类一样老死。”
秦信把话复述了一般,但卡伦一家的表情却没有他想象中的失望反而带了一丝窃喜。
不需要再做其他的准备,众人抱着伊莎贝拉的尸体,来到一处废弃的加油站,爱德华的身体已经被卡莱尔缝合上,虽然依旧无法行动,但是强大的回复力顶多再过几日就会让他完好如初。
复活仪式是在废弃加油站的室内找了一块干净的空地进行的。
按照塔莎密特的指导,秦信用众人的血在地上画了一个复杂的法阵,卡伦一家的七人分别站在法阵的边缘,让自己的血流进法阵中央,伊莎贝拉躺着的地方。
吸血鬼们每次划破自己的皮肤,用不了多少秒,伤口又会快速回复,为了保持血液一直在流动,他们不得不一次次反复用锋利的指甲把伤口重新割开。
没有预想中的念咒,也没有其他复杂的仪式,秦信只是闭着眼睛,把接下来的事情交给了塔莎密特。
暗红的血液突然散发出血红的光芒,法阵的图形在光芒中慢慢升起,把伊莎贝拉罩在其中,卡莱尔感觉血流的速度明显加快,虚弱感快速占据了全身。
在红芒达到极致,以为要爆炸的时候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除了被血液画上法阵的地面已经被烧焦,留下了一个无法抹去的印记。
吸血鬼们虚弱的搀扶在一起,把目光投向伊莎贝拉。
她原本雪白的皮肤变得暗淡了不少,带有一点点淡淡的紫色。
“世界轨迹已经改变,完成度S+。”耳边突然出现的声音让秦信惊讶了一下,但他迅速就镇定了下来,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怀疑。
“这是什么?”秦信在心中问塔莎密特。
“还记的那头白熊死后我丢进你脑袋里的东西么,就是那东西发出的声音,一个叫系统的家伙。”
伊莎贝拉从地上坐起,表情有些茫然,一旁的爱德华喜极而泣,一把将她抱住,他摸到贝拉背后的时候,碰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贝拉觉得身后痒痒的,一用力,一双小巧,袖珍的蝙翼在她背后撑开,惊得伊莎贝拉不停的扇动着小翅膀。
“这这……”爱德华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蹦出一句完整的句子,众人又把疑惑的目光投到秦信身上。
但秦信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不要惊讶,不就是一对翅膀吗,每一个魅魔都会有的。”塔莎密特不以为然的说道。
“魅……魅魔!”秦信感觉自己的口条都变得不利索了。
……
雨雾磅礴的林间公路,一对父女站在损坏的吉普车旁,虽然没有打伞,但是一个透明的圆形立场却把他们包在中央,雨水顺着透明立场流到俩侧,没有淋湿这对父女。
“跑掉了呀!这会可难办了。”父亲是个清瘦的男子,他摸了摸没有刮干净的胡渣,遗憾着说道。
“还不都是因为你把载具的变化胶囊给忘记带了!”女儿梳着一对利落可爱的马尾辫,个子只到男人的腰间。
“看样子任务是没法完成了,你看之前我们说好的那些积分能不能……”父亲表情献媚的讨好着女儿。
“不行。”女儿把头一侧,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好啦好啦,真是的,一点都不像我的女儿。”清瘦男子说道。
这时他大衣口袋里的蓝屏手机又响了起来。
“咦!世界轨迹被更改了,我还以为这个世界已经快崩塌了呢。”清瘦男子惊讶道。
“肯定发生了什么,我们先在附近转转再说。”小女孩冷静的说道。
……
“秦先生,谢谢你,虽然这……但不管怎么样是你救回了贝拉。”爱德华郑重的捂住秦信的手,然后拥抱了他一下。
“那些人不知道还会不会再出现,我们一会儿会带着贝拉离开这里,你和我们一起吗?”卡莱尔对着秦信问道,秦信的能力让他感觉匪夷所思,他十分想和对方交流一下。
“不了,原本我也要离开,发生了这么多事,我想我应该早点走了。”秦信摇了摇头,然后又说道,“替我向查理警长告别,并谢谢他的救命之恩。”
秦信这么说是因为刚刚塔莎密特提醒他感应到了“意志”的能力波动,尽管很淡薄,但还是早点离开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