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拂面，小院内异常的幽静，只有两人细声细气的交谈声。
莫绮凰面上虽笑，心中却早已冰冷一片，顶？你莫依凤倒是愿意，王氏倒是愿意，上官遥要是愿意，可是你们怎么不问问她莫绮凰愿不愿意？
“姐姐这话倒是没错，不过若是尚书府来了人，还是要请爹爹和老祖母做主，婚事也不是我们小辈儿的说的算，到那时，若真是不想要绮凰出嫁了，顶替的事，还是要看长辈们是如何打算。”
莫依凤面上有些尴尬，笑了笑，连连点头。
两人一来一回的扯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事，莫名的就说起了下个月的赛春宴。
这是苍月国每年都要举行的盛世，实际上却是由几位闲来无事的王爷们组织的，以京中或是其他地方的权贵家中尚未婚配的男女为主，说是赛春宴，不如说成是变相的相亲大会，每年从这里牵线搭桥最后凑成一对的实在太多。
莫绮凰倒是对赛春宴没什么兴趣，毕竟她此时有了婚配的身份，去不去都无所谓，可是莫依凤却显得格外的上心，只不过这赛春宴对待各府的嫡系子女的待遇，可是比庶女庶子要高得多。
王氏虽说此时的地位已经今非昔比，可是莫依凤却依旧是个庶女，在莫家，她莫绮凰才是名副其实的嫡女，想来莫依凤来此的目的就不言而喻了。
“姐姐的意思，那一日是需要妹妹引领这一道前去吗？”莫绮凰一语道破莫依凤来的目的。
莫依凤微微一愣，神色瞬间黯淡，竟低声抽泣了起来，“妹妹，姐姐也是没办法，你看看前几日，母亲为了姐姐的事操劳的，还被老祖母责罚，做子女的又岂会不知道母亲的心，姐姐想来想去，也只有妹妹能够帮得上这忙，毕竟赛春宴上，若非嫡系带领，我们这些庶女又怎么能够有机会进到里面去。”
是啊，嫡庶有别，嫡女可以进入到内堂，面见的也多是一些王公贵族家中的公子，而那些庶子庶女则不能随意的进入，只能够在堂外流连，倒是有看对眼的，不过即便成亲，也多是不怎么幸福。
这就是规矩，嫡庶之间的一道无法逾越的规矩。
“好吧，既然如此，那便随了姐姐的意思，那一日带着你进去，也希望姐姐能够早日找到如意郎君。”
莫绮凰笑着，对上莫依凤眼中一闪而逝的惊喜，不禁冷笑。
碧渊从李嬷嬷那里打听到，老祖母最近几日的身子骨倒是越来越不好了，头风疼的时常成夜成夜的睡不着，这是比之前的几次都要严重的多。
王氏见老祖母卧榻不起，竟命令每日的问安到她的院子内，莫绮凰为了不引起旁人的猜忌，也只好每日早起，前往王氏的院落里。
眼看着时机成熟，莫绮凰便亲自去了一趟老祖母的院子。
李嬷嬷见她突然到访，也有一丝疑惑，最近这二小姐倒是变得与之前不同了，处处担心着老夫人，还时常派人从来一些滋补的食材，看样子都价格不菲。
“嬷嬷，老祖母今日可有好些？”
李嬷嬷摇了摇头，叹了叹，“比前几日似是又重了一些，年纪大了，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嬷嬷，我可方便去见见老祖母？还请你带个话，便说孙女这里有治疗头风的方子。”
李嬷嬷看着莫绮凰不像是空口说白话的人，转了身便进了屋。
老夫人被折腾了一夜，这会才有些缓解，躺在榻上直哼哼，见到李嬷嬷进来，抬手指了指桌上的茶盏，“给我端些水来。”
端着水走上前，李嬷嬷将老夫人扶了起来，“夫人，二小姐在外面候着呢，说是有缓解头风的方子。”
老夫人连喝了几口水，精神也比之前好了一些，躺在榻上，却有些鄙夷的说道：“小丫头，能有什么方子，别是来催命的，让她滚。”
“老夫人，你可还记得她的娘亲，那可是远近闻名的神医，早些年您的头风就是她娘在的时候给您控制住的，这些年过去了，却再没有找到一个能够能够给您瞧病的大夫，老奴想，许是这二小姐继承了她娘的衣钵，也学了些医术，毕竟她说起话来，可是一点都不像假的。”
这话倒是真的，早些年老夫人头风发作，就是莫绮凰的娘一手为她诊治，只可惜，她后来身子虚弱早早离去。
忍不住叹了口气，老夫人一生要强，不论对谁都存着一丝的轻视，却独独对这个儿媳刮目相看，只可惜，就是诞下了莫绮凰后，才早早的离开，为此她的心都疼了，对这个本该万千宠爱的孩子也多了一份厌恶。
“让她进来，允许她试试看。”
若是真如儿媳在时的一般，能够为她医治好头风，她的心里多少对这个孩子的恨意也会减少一些吧。
莫绮凰独自提着药箱走了进来，福了福身，站在距离床榻有些距离的位置上，“绮凰见过祖母。”
“嗯，听李嬷嬷说，你有治疗头风的办法？”
莫绮凰嫣然一笑，像极了她的娘亲，虽不是艳丽的绝美，却带着一丝楚楚可人的出尘，“祖母，我从娘亲那里的医术上看到了一些缓解头风的方子，只需精心调养，便可完全康复。”
老夫人眉间微微蹙了起来，刚才的那个瞬间，她真的以为是儿媳站在她的面前。
“好吧，就依了你这一次，我信得，是我那死去的儿媳。”
莫绮凰但笑不语，也没有一丝的不高兴，将药箱放在了桌上，并没有立刻打开，而是将屋内的门窗全部打开，又责令李嬷嬷几人将老夫人抬出了屋子，此时阳光明媚，也没有前几日的丝丝寒冷，老祖母不知道她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顺着她的意思走。
“每日将祖母抬出来透透气，就是午后这会时间，屋内要时常通风换气，不要紧闭不开，这两幅药三碗水熬成半碗，记得要让祖母趁热喝下去，其余的事，两日之后再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