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茉莉被杀了个措手不及,但深呼吸了几下就恢复了平静,早晚都要面对的,她不能被太子牵着鼻子走。
沈利炎大跨步走了进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站在院子中央让人不能忽视的钱茉莉。
钱茉莉姣好的面容要阳光下仿佛散发着光芒,倒是让沈利炎怔了几秒。
钱茉莉的气势颇为不错,看到额头上纹着一只爪子的太子双眼眯了一下,完全没有行礼的意思。
她是个名副其实的村妇,可不懂行礼是个什么东西。太子那张脸,换到现世也就是个不良少年的样子。
竟然还在脸上纹东西了,皇帝和朝廷倒是允许他这样的。
沈利炎看到钱茉莉恍若一只对着敌人龇牙咧嘴的幼狮模样,不知怎么的就将她与之前那副嚣张的样子联系了起来,脸上倒是多了点笑意。
真不愧是爷看重的女人,就是有个性。
沈利炎还没开口,旁边的太监倒是尖叫起来了:“大胆!见到太子还不跪下!”
钱茉莉心里有谱,只是轻飘飘地看了眼那个太监。
沈利炎倒是惊讶了,莫非这女人是想引起他的注意?吃定了他不会生气?这么一想,沈利炎的脸色倒是严肃起来了。他天生手握生杀大权,最忌讳旁人将他的脾性心思摸得通透,以此来控制他。
钱茉莉……你真的想多了,我想引起你的注意?我巴不得你一辈子都注意不到我,求你一辈子不注意我!
沈利炎不说话,似乎给了那太监莫大的勇气,他叫得更尖厉更加盛气凌人:“来人啊!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婢拖下去……”
沈利炎终于开口了:“行了!”他把她弄来可不是弄个罪名打发的。
万公公把那句打上三十大板噎在了喉咙里,被太子不快的语气吓得一哆嗦,心里却暗道可惜。
沈利炎自以为识破了钱茉莉的伎俩,对着钱茉莉倒是冷淡了下来,看都不看一眼钱茉莉就进了屋。
钱茉莉站在院子里莫名其妙,这个太子到底想要做什么,倒是给她一个痛快话!
一月安静地呆在钱茉莉身边,这时却开口了:“这个时候夫人还是进去为妙。”
钱茉莉心里有股气:“我躲他还来不及,还要巴巴地往前凑?”
一月低着头声音不曾变化:“事情总要解决的,得先弄明白才行,这样了老爷才能更好的办事。”
钱茉莉不是圣贤,一月扯上了鹿冬她就总觉得她心思不纯。
但是鹿冬的事情又是另一码事了,钱茉莉深吸了一口气,提脚走了进去。
沈利炎正在侍女的服侍下脱去了外衣,看到钱茉莉进来了觉得她是服软了,眼里闪过满意,抬着头赏赐一般说道:“爷今儿个歇在这,好好准备着。”
钱茉莉是傻住了,脑袋中犹如天雷滚滚,谁能告诉她沈利炎这是什么意思?还真把她当成他一个外室的女人了?
一腔刹不住的怒意从心底涌了上来,让钱茉莉恶向胆边生:“太子殿下这是什么话?民妇就听不懂了。民妇记得一个月之前民妇还刚刚成了亲,这会儿肚子里都有了。太子倒是让民妇服侍起来了,强抢有夫之妇,太子真是好威风!”
这话说的不可谓不大胆,但沈利炎重视的地方却不在这,听得钱茉莉说她已成亲一月还怀孕了,就好像是他头上被带了个绿油油的大帽子,当场勃然大怒。
沈利炎生气的样子是真的把钱茉莉吓到了,但为了强装气势,面上倒是天不怕地不怕。
万公公已经吩咐下人去找了御医,心里暗暗窃喜,这么一会儿好像直接从地狱升到了天堂似的。
沈利炎突然发怒,钱茉莉吓得禁声,一直到一个老头摸上她的手腕她才反应过来。
“回太子殿下,这位姑娘已怀孕一个月。”老头只摸了一秒就向沈利炎汇报结果。
沈利炎的脸色很黑,一点也没有他意料中的为人父的惊喜,老头心里抖了抖,万公公让他退下他还感激万分。
沈利炎一双鹰眸狠狠地盯了一眼钱茉莉,冷哼一声甩袖而去。
钱茉莉被他盯得心里发毛,连她都觉得自己红杏出墙了。
我艹!什么玩意儿!
沈利炎出了门之后钱茉莉的待遇一落千丈,被关进了一间狭小的房子不说,房子里面还没有床。
钱茉莉很淡定地坐在那只断半截腿的小矮凳上,一月也被关了进来,等到晚上的时候她去跟看守的老婆子要晚饭,却听得老婆子冷哼一声:“姑娘还想要吃饭?也不看看你家主子做了什么事情!我们要是做出了这等丢人的事,赶紧撞柱子去了,可是不好意思吃饭的。”
钱茉莉翻了个白眼,是啊,她要是做出了强抢民女这种事情,她也是不好意思吃饭的,良心不安。
第二天依旧没有人送饭。
他们是想饿着她,饿得她流产,钱茉莉睁开了眼睛,在凳子上坐了一夜,坐得她腰酸背疼。
因为一月在屋子又小的原因,钱茉莉早就让系统君传达给白虎,让它告诉鹿冬不要过来了。
钱茉莉吃下几颗珠子,身上的不适一扫而光。
她看向门外,一月正打开着门跟那老婆子协商着,老婆子丝毫不动容,两个侍卫门神一样的立在门口,老婆子有恃无恐,门根本没有上锁。
突然,老婆子一脸惊恐地盯着一月,一月的脸上淡然无波。身旁的两个侍卫察觉到了不对,刷地一声亮出了剑,但马上倒了下去。
一月跨过他们的“尸体”,走了出去,屋内钱茉莉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门外的三个人脖子上,都插着一根手掌长的银针。
钱茉莉吞了吞口水,她的侍女还是个武林高手。
门外的人都倒下了,那么她要不要偷偷溜走呢?这个想法只在钱茉莉脑海里停留了一瞬,马上就被扔掉了,她不是武林高手,出了这个门,也出不了其他门。
半个时辰之后,一月回来了,手上还端着饭食。她拔出了他们脖子上的银针,三个人呆呆愣愣的,仿佛什么都不知道。
钱茉莉暗道她的侍女真是太强大了,一般人肯定没有,若不是相信鹿冬,她都怀疑他们的来历了。
他们家的下人都是些什么来历?好似都不简单,连那专管她的吃食表现平平的四月,她一说出个名字,美味的菜肴马上就放在眼前了。
钱茉莉摇摇头把脑海中的美食甩了出去,她的口味养刁了,除了四月做的饭食能入她的嘴,其他人的她都下不了口。
在这里十几天时间里,她都是食不知味的,若不是为了肚子里的小的,她几天不吃饭也没问题。
就像现在,一月做的已经颇有水平了,但是钱茉莉就是觉得缺了点什么。一月见钱茉莉吃得慢腾腾,开口劝到:“夫人还是多吃点吧!这些药膳,为了肚子里的小少爷也要多吃点。”
钱茉莉放下调羹:“你说的我都知道,你学过医术?”
一月低眉顺眼:“奴婢以前家里是世代学医的。”
钱茉莉笑道:“别总是低声下气的,我知道你们都不是简单的。老爷也是知道的吧?放心我不兴这个。”
一月微微抬起了头,面色不改眼中却多了点笑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