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突然响起猥琐的笑声:“嘿嘿,据说这件宝贝可是沟女利器,什么萝莉贞妇,通通推到,只要把她们的生辰八字、抹胸亵衣放于塔内,日日默念其名,半旬后必对你服服帖帖,予取予求,正所谓,一塔在手,美人我有!呵呵,两位仁兄难道就不动心?”
鈡无粟与程海春扭头一看,一个红光满面的胖子手里拿着一根黑皮甘蔗,正有滋有味地咂着,说到“红楼杀”血玉塔时,两只小眼放出炯炯有神的亮光,嘴里掉出的白色渣滓喷了两人一脸,等到那胖子把他俩儿搂在肥膘颤颤的胳膊下时,鈡无粟、程海春才回过神来,慌忙挣扎开。
程海春埋汰似的扑打着身上,一脸不愉:“死胖子,咱们很熟吗?”
“一回生二回熟嘛,有缘相见皆兄弟。”末了,把剩下的一小段撕了薄皮的白嫩蔗茎递给程海春:“出来走江湖,多个兄弟多条路,来,这灵粹可是贫道好不容易才弄到的,也让你们也尝尝鲜儿。”
程海春看着上面的亮晶晶的哈喇子,一阵恶心:“拿一边去,还‘贫道’呢,和尚也没你这么有油水的?一截破甘蔗就想扯交情?你也不打听打听,鹤云宗的一个内门长老月俸多少玉石,我还稀罕你这点儿灵粹?”
“哦?失敬~失敬~我还以为你是三餐不继的叫花子哩……不过,此等绝味却不识货,可惜可叹啊。”那胖子一副盛情被拒的伤心样子。
“你说什么?我……我叫花子?睁大你的蛤蟆眼瞧清楚了,有这么器宇轩昂的叫花子吗?呸呸~报上你的名号,本公子不欺无名之辈!”
鈡无粟见程海春要急眼,连忙拉住:“程兄,他也是随口一说,何必认真呢?”之后又附耳低声道:“不过,这身装束可真得换换了,你要是不说自己是鹤云宗的权势人物,谁能知道?”
那胖子倒是优哉游哉的很,不知从哪里又掏出一只白壳蜗牛,摊在手心中,不停逗弄着它的触角,忽然凑过来:“这位兄弟都看出来了,呵呵~”
“你们俩儿……”程海春气不打一处来,那贱贱的胖子也就罢了,怎么相识多年的鈡无粟也跟着寒掺。
唯恐天下不乱的胖子蓦地一捶手掌,好似在为梨园班子叫好:“漂亮!好厉害的赤鱬!喂,走神的那个,小心左侧的截脉指!看吧,不听好人言,吃亏在眼前,血的教训啊~咦?雷鲸之怒,这可是神鳌岛的嫡传秘术啊!小子不简单……快~快,挡住他们三人的风霜合杀式,对喽!下狠手!你们看老子干吗?他的死与我无关喔,但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罪过罪过啊……”
程海春也被胖子的吆喝煽动得气血沸腾,恨不得上去替下长乐宫那群没了卵蛋的家伙。
周围一圈人面面相觑,这是唱的哪一出啊,怎么两家相争,经胖子精彩绝伦的一通旁白,就变味了呢?
鈡无粟的注意力却一直在被胖子紧攥在手里的那只蜗牛上,暗想:“它不会挂了吧?估计没被捶死,也被憋死了啊。这壳好像没碎……”
长乐宫的八字胡儿祭出“红楼杀”,本以为稳操胜券,不想对方也不是吃素的。
皇甫政身边的绿裳女子嘴角冷笑,抛出一颗幽蓝幽蓝的珠子,忽然,针对神鳌岛一方的吞噬之力骤然停歇下来,端木姑姑一声令下,彪悍如匪的神鳌岛一众奴仆门人杀气凛凛地扑身而上,一时间,眼花缭乱的道术和惊天动地的兽吼中人命如草芥,血雨瓢泼!
“闲杂人等让开!说你哪!看嘛看!”一队金甲披身、训练有素的武士骑着青鳞骥从南面横冲直撞而来,清澈的鞭响肆无忌惮抽向两旁!
“这是什么人?如此不讲道理?”
“嘘~你不要命了?他们是春秋城的人,中间那个骑双双兽的玉貌丹唇公子便是楚凤歌!”
“什么,他就是那个为救亡母,私放地府八万冤魂,又屠八万佛教徒的少年魔王?”
“我说你能不能小声点?我可不想跟着倒霉!”
“可是,我看他也就十一二岁啊,怎么可能那么厉害?是不是坊间乱传的啊?”
方要细问,就横来一杆火云戈,一颗大好头颅突兀飞起,那人满脸的不可思议!
事发突然,其身上燃起一玄色符箓,出手的金甲骑士冷冷一笑:“还想逃?”
长戈再舞,天似火烧,一条火蛇如闪电般击到无头尸身上,其绛宫处一座自然雕饰、完美无瑕的方形水晶体好似玉玺“喀拉”崩碎,透明粉尘渐渐消失在天地间!
“谁敢在背后乱嚼舌头,别怪我春秋城不给面子!”为首的一名金甲首领厉声喝道。
周围各门各派多数是二三流势力,来的顶多也是神台境修士,观垣境的寥寥无几,此时杀鸡儆猴的做法,十分凑效,众人乖乖闭上了嘴巴。
那些一流势力以及诸如春秋城这样的超级势力一直以来都十分强势,对弱者生杀予早就习以为常,自古以来,谁的拳头大,谁就有理。
“好了,大将军,正事要紧。”楚凤歌慵懒地命令道。
“诺!走~”大臂一挥,数百金甲武士簇拥着楚凤歌向太庙的最前方区域威风浩荡地行去。
好一会儿,余下的众人才如释重负,私底下谈论起春秋城这位少主的成名事迹。
广场上人山人海,龙蛇混杂。
看完了神鳌岛和长乐宫的争斗后,程海春拍了一下鈡无粟的肩膀:“走,进太庙逛逛!”
正全神贯注YY着白壳蜗牛生死的鈡无粟下意识抬起头来,一阵迷糊:“打完了?谁赢了?”尔后,又回过头去看那只蜗牛,却发现胖子已经消失了。
“都是你!”鈡无粟没好气地说了一句令程海春莫名其妙的话。
“你又是唱的哪一出啊?”不再多想,扯着鈡无粟胳膊往最前方挤去:“这次我们走运了,虽然没有一流势力的贵宾待遇,但有了这个信物,虞蒲芳想不让我们进太庙都难!呵呵~”
鈡无粟拿过其手中的那枚拓着九鼎图案的鹅黄玉璋,问道:“这什么呀?”
程海春挠了挠头:“这……我也不知道哦,给我这个东西的是一鹤发鸡皮的老妪,说是与我有缘,赠了我这个精致玉璋,临走时说,它是进太庙的信物。”
“她不会是把你当枪使吧?”鈡无粟摸着毫须沉吟。
“不至于,我们都是无名小子,算计也算计不到我们头上来,是吧?”
“希望如此吧~”
广场东南角的空间传送阵又亮起来,顷刻,走出一清澈如秋空、宁静似深海的亭亭少女和一名冷艳貌美的宫装少妇。
“姑姑,这里真美啊,烟云嵯峨,峰峦叠峙,深邃幽奇,好一处妙境!”
“素贞,慢点儿,第一次出宫就这么兴奋?此地虽好,却比不上我们大雪飞絮、银装素裹的浣纱原。”
“嘻嘻,当然了,只有白茫茫的十万大山才有雪天浴身的‘寒蟾汤渠’呢。”
如小仙子般翩翩起舞的无邪少女一不小心碰到一堆肉山,连忙说:“对不起,叔叔,我不是故意的。”
对方收起猥琐的笑容:“没事,叔叔肉多,撞不坏。叔叔?我有那么老吗?对了,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白素贞。”
“额…。我方才两手一掐,算定你将来的夫君会是一个叫‘许仙’的人。”
“叔叔,你是算命的吗?”
对方脑际冒出两道黑线:“其实我是一名圣子!我叫萧太谋!”
背后传来一声,好似寒剑抵背:“我不管你叫萧二谋,还是萧三谋,离我家素贞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