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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万般皆是命

楔子

古姜国天顺四年,皇帝姜天让下令征讨褚国,同时下旨,因皇帝膝下无子,仅有两女,姜昕,姜俪,故此命招赘的两名驸马,大驸马沈刚、二驸马萧然同时挂帅出征,何人得胜归来,便可顺应天命,继承皇帝位!天顺六年,大驸马沈刚凯旋而归,同年登基其子姜烈封为皇太子。

天顺九年姜国再次与褚国交战,皇帝御驾亲征,因其轻敌被褚国皇子褚焱射杀,姜国太子姜烈年仅十一岁无法调兵遣将,更加不懂整治朝纲,故禅位于自己的姨父萧然,改封为陈王,萧然亲自带兵,于天顺十一年打败褚国,命其年年进贡不得有误。

姜国政通四年,皇帝萧然病逝,享年62岁。其子姜展继位,改年号为万和,万和二年,姜展下诏称梦中见祖父,因其更换姓氏而惴惴不安,故此换回父姓,复名为萧展。自此,持续了280年的姜氏王朝正式退出历史的舞台。

正文

第一章、执念成恨

一、万般皆是命

情感总是在人不知不觉中来回更迭,那一眼,那一瞬,总是觉得好似昨天,蓦然回首已是一去不返!

繁华的姜都,喧闹的街角,我们的故事就从这里开始。

“爹爹快来,您看,有个姐姐头上插着草,站在那里干什么?”一个稚气未脱小男孩眨巴着自己的小眼睛,用手指着前方女子,那男孩约5、6岁上下,身着蓝色锦缎,以一根木簪束发,腰间挂着紫色流苏玉佩,看样子非富即贵。“晨儿,别闹快过来,该回家了。”

“不要!”男孩儿不满意的来回扭着身子,眼看着一名二十岁出头的男子走过来蹲下身,他微笑着用手轻轻捏着男孩的鼻子“你又要不听话,回头你娘打你手心可不要怪爹爹不疼你。”正在说话之际,走过来一个女孩子突然跪倒在他们父子身前,此举让两人愣在那里,“小姑娘,你这是干什么?”孩子的父亲站起身抱起了刚才的男孩儿

“大人,求求您买下我。”说着那女孩儿就用双手抓住了男子的衣襟,他十分反感扭动了身子,“你干什么,快放手!”男子眉头皱了一下,脸上全是厌恶之色,身后的随从说话了,“快滚!我家大人的身前也是你个贱丫头可以靠近的!”说罢,抬脚就把女孩子踢到一边,“滚到一边去,你就是修十年的福也别想进我家府上的门槛,呸!”

“行了,当着少爷谁让你们又动手又骂人的,想挨板子是吗?吓着少爷你就等着我回去收拾你”,男子脸上约莫有了些怒意,让那些奴才立刻点头哈腰,大气不敢喘。女孩子仔细打量着身前的男人,他一席灰色的长袍,头上戴着紫金玉冠,身上的配饰不多,仅有一个蓝色的绣花香囊。一身虽然不华丽但是透着高贵,一定是高门大户的公子,可是脸上看不出半点恻隐之心,只有面对怀中的孩子时会瞬间浮现慈祥的笑容。她知道自己的举动也许换不回什么,但是她只能赌一把,如果再没有人买下它,天黑之后她就要被送去望月楼,她不想在失去相依为命的父亲之后再被送去妓院被人糟蹋,所以她说什么也要赌一把。

“爹爹,她为什么头上插着草?”孩子伸着小手问道,他的父亲笑了一下,“晨儿,那是卖身为奴的意思,你还小,长大了就会明白了,听话,回去晚了你娘该生气了!”说完头也不回的拔脚准备离开,这时刚才的女孩儿扑了上来死死抓住他的衣角,“求求您救救我,我什么都能干,求求您!不要走,不要走!······

“不要,不要!”黑夜中,一声声呼喊划破了这静寂宅院,沈倾墨喘着粗气,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珠,已经不知道这个梦纠缠了自己多久,望着床上空空如也的另一边,不禁坐起身环抱着双肩,她已经不记得自己多少个夜晚是这样度过的了。该哭吗?是该哭,她的夫君此时应该正搂着新婚的妻子享尽男女之乐,鱼水之欢!那个曾经让她死心塌地把自己交付的男人,那人曾经在梨花树下许愿此生必定相守到白头的男人,那个因为自己被皇上打了三十军棍而不改初衷一心娶她为妻的男人,那个在她生下玄澈之后心疼的给她下跪,为她落泪的男人,终究还是娶了陈王府的郡主,萧晨,难道这就是你的真心不改吗?自己也不能哭,她沈倾墨不过是当年市井间一个卖身丫头,怎么能跟堂堂的郡主比?再说他们的亲事早就定下了,陈王郡主乃是当今皇后凌纤雅的姐姐凌靖雅所生,是萧晨的亲表姐,他们相差一岁,青梅竹马,乃是天生的一对!自己不过就是个丫鬟出身!要不是生了个儿子她现在也还是个丫鬟,当年她生下了一双儿女,玄澈和素柔,皇后娘娘下旨收她为妾,为的也只是让孩子有个名分。后来她自己也知道,纵然是生了儿子又如何,终究是庶出!原本她傻傻的以为萧晨会疼爱她一生,可惜自己却落得满目沧桑终落泪,几番相思盼君回,倚窗望月声声叹,不敌君侧佳人媚!萧晨,我不敢怨你,但是,你的心我还能要的回吗?

“萧晨,你心里还能给我留下一席之地吗?”倾墨深深的叹息。

“当然不会,因为它满满的装着你,姐姐,外面好黑好冷!”

倾墨猛地抬头,仿佛是幻听一般,是他吗?

“姐姐,冻坏了我你少不了要心疼哦!”门外的萧晨坏坏的笑着,轻轻拍了拍门板,他知道,她等着他。

倾墨顾不上穿鞋,飞也似的开了门,眼前的萧晨一席红色新郎礼服格外扎眼,她从来不知道原来萧晨穿上这身衣服胜过他披上战甲,他们根本没有拜堂成亲,只是皇后做主下了道懿旨而已,不许他们办婚礼,连茶都没让她敬,今日是萧晨第一次做新郎。

倾墨愣愣的看着,倒是萧晨轻轻抱着她,他知道,姐姐等他等得太久了,久到自己都不好意思开口说对不起,我来晚了,他不想解释什么,因为,她知道他!

日上三竿,萧晨耍赖似的躺在床上,任凭倾墨怎么捏,怎么打就是不起,成亲第二天必须要进宫给皇上皇后请安,但是这位爷就是请不动,“祖宗,您就起来吧,皇上还等着呢,您人都娶进门了,还怕请安不成,再说,您也得罪不起您的母后!”倾墨已经跪下了,不能让萧晨再这么任性,否则皇后一旦发火整个吴王府就得变成瓦砾!

“哎呀我的好姐姐,求求你了,我人都娶了母后还想怎么样?”

“是啊,王爷既然已经娶了我,又何必摆出这个样子?”众人一惊,门前竟然多了一位妇人,她一身红色吉服端庄华美,三千青丝高高挽起,恰如其分的飞星追月流云髻配上八宝金簪长流苏步摇,耳上缀着一对翠玉耳环,不用问此人正是萧晨的表姐,如今的吴王妃姜婉婷,婉婷算不上绝色,但也是年轻貌美,一干下人都不敢抬头看如今脸上三分怒意的站在门前的新夫人,萧晨愣了几秒,半响才懒懒的坐起来,倾墨赶忙请王妃进门坐下,又吩咐众人给主子更衣洗漱。良久,萧晨板着铁青的脸:“走吧!”根本没有正视他的王妃,这让本来已经无名火中烧的婉婷忍无可忍!

“你纵然再不情愿也不必像哭丧一样!倘若真的与爱妾情比金坚就不该答应娶我进门,如果今后的日子都要这般挨着,倒不如你现在就给我一纸休书,我姜婉婷绝不纠缠于你!”说着婉婷一拍桌子站起身“你不是为了娶她甘愿在御书房下跪磕头以死相逼吗?怎么如今你就不敢抗旨不尊?或者干脆带着她私奔呢?”说完她一把揪着倾墨的头发,狠狠的撕扯着,仿佛如此这般都不能解恨。

“姜婉婷你够了没有?”萧晨上前一步推开倾墨,也顾不得安慰,死死的抓着婉婷的双肩,霎时间两道寒光直逼她的脸,要不是母后的坚持,要不是父皇的软硬兼施他早就带着倾墨远走高飞,又何以至此!但是,他身为皇帝的儿子,又有那么多放不下的事,怎能做得到不负如来不负卿?蓦地,婉婷响亮的一记耳光打碎这短暂的静寂,“你凭什么这样对我?我的父王给我下跪,皇上下旨如若不嫁或者自尽便诛我满门,自从四年前我的母亲去世,陈王府就一落千丈,我们战战兢兢的度日你的母后仍旧怕我们有二心,明知你心有所属却逼我嫁你,我又能怎么办?我连死的资格都没有!你凭什么?”婉婷歇斯底里的反抗着,是啊,他们都没有错,纵然是天之骄子又如何,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萧晨松开婉婷,尽量缓和的吐出一句“我们该走了,表姐。”

马车上两个人沉默不语,也不知怎么进的宫门,面对父皇母后的教诲萧晨打心里觉得可笑,可悲!天家就真的没有幸福吗?后来弟弟萧衍跑进宫殿才让他终于有了可以转移的目标,作为儿子他不能嗔怨父母,作为臣子他更加不能只为了自己而活,萧衍,我的好弟弟,哥哥希望你永远不要长大,就做一个快快乐乐的皇子,享尽天家富贵,过着父慈母爱、兄友弟恭的日子,你才13岁,一切都还不懂,帝王家的无奈就让哥全部承担了吧!萧晨做梦也没有想到,当岁月更迭他们也会拔刀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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