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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阴——食

最近,李易喜欢上了校花陈婉婷。陈婉婷非常漂亮,学校里许多男生都在追她。李易知道自己条件差,每天只能在下课之后远远地看看陈婉婷,以解相思之苦。

舍友蚊子看出了李易的烦恼,在周五晚上将李易拉到电脑旁,打开一个网页让他看:

X中学追女生最有效的方法:午夜十二点带着五根蜡烛和一沓冥币去食堂四楼大厅,找到西南角的一张木桌,在桌上点燃蜡烛,焚烧冥币。待冥币烧尽之后,去寻找十九号窗口,向窗口里的厨师买一碗炒米饭,一边吃一边想着自己喜欢的人的样子。切记,无论饭有多难吃,必须吃干净,在吃完饭之前,无论周围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回头,不能理睬!

“这方法管用吗?”李易问。

“肯定管用,上个月咱们宿舍的兄弟猴子一个女孩半年多没一点进展,就因为用了这个方法,上星期两人已经牵上手了。”蚊子得意地说。

李易一直瞧不起猴子这小子,现在连他也有了女朋友,他决定听蚊子的话,去试一试。

午夜,李易带着五根蜡烛和一沓冥币来到了食堂四楼。他打着手电,在西南角找了一会儿,果然看到一张古朴的木质四方桌。他记得食堂的桌子都是不锈钢的,自己经常在四楼吃饭,也从没见过这张桌子啊!他将蜡烛按照鬼大爷网站上说的方式摆在桌上点燃,又点着了冥币。

没多久,冥币就烧光了,李易起身寻找十九号窗口。到现在他还怀疑蚊子是不是在忽悠自己,因为他记得,食堂只有十八个卖饭的窗口。

“小伙子,要吃点什么?”一个冰冷的声音飘进刘禁的耳朵里,刘禁吓了一跳,停住了脚步。

声音正是从十九号窗口传出来的,在橱窗后面,站在一个脸色苍白的中年厨师,带着高高的厨师帽,穿着白色的制服,远远看去,就像来自地府的白无常。

“炒、炒米饭。”李易拿出几张冥币,声音颤抖地说。

厨师盛好一碗米饭递给李易,李易就近找了个座位坐下来。

“开饭了,开饭了!”厨师一边摇动着手摇铃,一边用冰冷的声音喊着。黑暗的角落里慢慢浮现出十几个身影,有男有女,看穿着都是学生摸样。他们走到橱窗前排队打饭。这些人都低着头不说话,李易也看不清他们的表情。

没多久,李易周围就坐满了人。李易对这些食客很好奇拿起了QSG92手枪,但是他想起了鬼大爷网页上的忠告:无论周围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回头,不能理睬!

“继续吃饭!”李易小声对自己说。他强迫自己想着陈婉婷美丽的脸,吃完这碗饭,陈婉婷就是他的了!

没吃几口,李易就在米饭中翻出一根长条形的东西。他用筷子挑起来,借着窗外的月光仔细一看,竟然是一根带血的手指!

“无论饭有多难吃,必须吃干净!”李易又想起网页上的忠告。他强忍住恶心,将手指嚼了几下咽进肚子里。

“啊!我的手指,我的手指没了!”邻桌的一个男生突然跳起来,捂住自己的右手惨叫着,倒在了地上。

难道,他刚才吃掉的是这个人的手指?李易胃里一阵翻腾。他深吸一口气,不停地将米饭塞进嘴里。没多久,他又在米饭里翻出一只耳朵。这次他有了经验,想都没想,直接将耳朵咽进肚子里。

“我的耳朵,你们谁看到我的耳朵了!”后排一个女孩站了起来,捂住自己的脑袋,怪叫着跑进了黑暗里。

李易吓出一身冷汗,埋头继续吃。

“李易,李易救救我啊!”身后传未了陈婉婷的声音。李易回头一看,真的是陈婉婷。

“你怎么会在这里?”李易转过身,扶起倒在地上的陈婉婷。

“你千嘛吃掉我的眼睛啊,你为什么这样做?”陈婉婷的右眼已经没了,只剩下一个血窟窿。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李易将吞进嘴里的饭吐出来,看到一只被嚼烂的眼珠子。他伤心地将陈婉婷搂在了怀里。突然,他觉得怀里的唐碧有些不对劲儿,低头一看,这人哪里是唐碧,明明是一个不认识的女孩。女孩看到李易惊恐的表情,诡异地笑着,脸上的皮肤一寸寸地烂掉,露出了血肉。

周围的食客都放下手中的碗筷,围在刘禁的周围,幽怨地叫着:“你吃了我们的东西,还给我们!”

李易拿起QSG93手枪开火了,可是如何打就是打不死眼前的鬼,李易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同学,同学你醒醒啊。”李易感觉到有人在碰自己,慢慢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一个娇小的女生,穿着白色的校服,给人一种清新淡雅的感觉。

“你怎么睡在食堂里?”女生说。

“我,我昨天在这里看书,所以睡着了。”李易随口编了一个理由。

“我叫穆媛,在食堂勤工俭学,每天早晨都来打扫卫生,有事你可以找我。”女孩笑着说。

这时李易的手机响了,是徐豪天打来的:“李易,昨晚是怎么回事,死哪去了?”

“我碰见鬼了,现在该怎么办?”李易声音满是愤怒。

李易还没等徐豪天回答就挂了电话。

李易回到宿舍,把昨晚的事情跟蚊子了一遍。

“早告诉你不论遇见什么事都别回头。”

“我哪能想到那些鬼会装成陈婉婷的样子误导我啊!”李易抱怨道。

“只能说你自己没用。咱们宿舍的猴子是个大孝子,鬼变成他老爸老妈都没影响到他。”

“那现在怎么办,我不会被鬼缠住吧?”

“你先休息会儿,我慢慢想办法。”

晚上,李易躺在床上死活睡不着,他披上衣服,打算出去买吃的。这个时间段,学校的小超市早关门了,得走一段路去校外的便利店去买。刚下床,他就发现猴子的床铺是空的,这家伙大半夜会去哪里?

晚上校园里十分冷清,没走多久,李易就看到前面有个熟悉的身影。这个人正是猴子。

猴子转弯进了学校食堂,径直朝四楼走去,李易也悄悄跟了进去。猴子上到四楼,找到那张木制的方桌,掏出蜡烛和冥币点燃。不一会,第十九个橱窗的灯亮了,那些鬼魂食客从黑暗中出现,这一次,李易能够清楚地看到他们的脸。猴子又掏出一沓冥币,走到橱窗前,买了一碗炒米饭,坐在座位上吃了起来。旁边的鬼魂不时地发出一些恐怖的声音,猴子不为所动,吃完饭,猴子放下了碗筷,面无表情地走出了食堂。在这些鬼魂食客中,李易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他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却一时想不起来。

猴子又来这里吃饭,他到底想干什么?

第二天晚上,李易趁猴子出门的机会,拦住蚊子,把昨晚看到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

蚊子想了一会儿说:“猴子最近和他女朋友的关系非常密切,我也觉得有些不对头。两人整天黏在一起,好像上辈子就认识一样。”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李易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蚊子接着说:“我昨天在网上查了一下,结果还真有人知道这种求爱方法的来历。据说十年前,我们学校有一对非常恩爱的情侣。有一天,男孩发现女孩背着他跟别的男生约会,这让男孩既愤怒又委屈,好几天的时间,两人都没理对方。男孩终于忍不住,约女孩在食堂四楼吃饭。男孩买来两碗炒米饭,偷偷在饭里下了毒。他决定,如果女孩先开口说话,就原谅她,否则两人就一起吃掉毒米饭共赴黄泉。但女孩始终没说一句话。两人沉默着吃完了饭,还没走出食堂,就都倒下了。

当时这件事在校园里很轰动。十九号窗口也因为食品安全问题被查封,所以现在的食堂四楼只剩下了十八个窗口。后来人们才知道,女孩去见的男生是从老家赶来看他的哥哥。从那以后,两人的鬼魂就饱含着悔恨和冤屈,整日徘徊在食堂里。

有人传说,如果谁想得到自己喜欢的人,就在午夜十二点去食堂四楼十九号窗口买一碗炒米饭吃下去,如果能在吃饭过程中不跟鬼说话,就能赢得心爱的人的芳心。如果跟鬼说话了,就性命难保了。”

蚊子一番话说得李易心里七上八下。但他不明白的是猴子为什么半夜还去食堂吃饭,他不是已经吃过一次饭了吗?

晚上,李易在宿舍呆不住,去操场散步,意外听到两个女生的对话。

“前天我们班的猴子和他女友在女生宿舍楼下吵架了,猴子大气都不敢出,低着头和孙子一样,真没出息。”

“说的也是,猴子那种档次,能找到这么可爱的女孩做女朋友,肯定要小心翼翼地守着。”

“可是他们今天又和好了,看来这猴子还有点本事呢。”

李易隐约觉得猴子的事情必有蹊跷。

晚上,李易躺在床上回想着白天发生的事情,怎么也睡不着。他爬上了宿舍楼的顶楼,打算透透气。一阵突如其来的冷风让李易打了一个寒颤,他扭头一看,一个独眼的女生站在天台边,右手端着一只碗,左手拿着勺子不停地把碗里的东西往嘴里扒。女孩每嚼一口,嘴角都会渗出血水来。

李易吓得魂不附体,尖叫着想朝楼下跑,无奈女鬼挡住了大门的方向,一步步朝他逼近。

“你吃了我的眼睛,还给我好吗?”女鬼用幽怨的声音叫着。拿出QSG92手枪满头大汗。

叮铃铃,在天台的另一边响起了食堂开饭的铃声,女鬼听到铃声,放下碗,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黑暗中出现一个人影,拉起李易就朝楼下跑。

两人跑了很久才停下来。李易喘了一口气,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人,发现他就是每天午夜在十九号窗口卖饭的厨师。

“你、你是人是鬼?”李易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当然是人。”

“人怎么会给鬼卖饭?”

“一言难尽啊!”厨师叹了口气,“我从前也是这个学校的厨师,但我白天不出来,都躲在食堂的地下室里。你一定是想去食堂祈求爱情,不然那个女鬼不会缠上你。”

“那些鬼魂是什么身份?”李易问。

“他们和你一样,都是为了祈求爱情而被鬼魂害死的学生。你应该听说过四楼那对中毒而死的情侣的故事吧?”厨师问。

李易把蚊子给他讲的故事跟厨师说了一遍,又给他讲了讲这些天的遭遇。

“两年前,我承包了学校食堂四楼的十九号窗口,专门卖炒米饭。死的那两个学生,男孩叫牛平,女孩叫马莉芸,都是我的熟客。因为那次中毒事件,我被学校开除了,还被相关部门罚得倾家荡产。最后走投无路,只得寄居在学校食堂的地下室里。牛平和马莉芸的鬼魂每晚都在食堂里徘徊着,我经常给他们烧点纸钱,摆一些剩饭菜祭奠他们。他们不愿就这样放弃自己的爱情,经常会诱惑一些学生,还给他们许下诺言:如果哪个学生愿意在午夜十二点吃掉一碗炒米饭,就帮哪个学生实现爱情理想。这就是你和猴子参与的游戏的来源。其实,不管有没有顺利吃完那碗饭,这个游戏的参与者都要死,因为冤魂为了平息自己的怨恨,不会放弃害人的机会。这两年来,有许多学生相信了这个传言,来找牛平和马莉芸祈求爱情,这些人最后都死于非命。所以,越来越多的死者徘徊在四楼,这些人会重复着死前吃饭的动作。为了让他们安息,我每天午夜都为这些死人做饭。”

“为死人做饭?”

“其实死人的饭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因为鬼魂是能量体,所以不能吃人类的食物,只能吃掉其他鬼魂身上的一些器官。这些器官会长回鬼魂的身上,好像一种循环,对他们不会造成什么影响。但是,如果这些东西被人类吃掉,就再也回不到鬼魂身上,所以你那天晚上吃掉了鬼魂的手指、耳朵和眼球,那些鬼魂就会有很强烈的反应,一旦你回头看他们,他们就会知道是你干的,肯定会缠着你不放。如果你没被他们发现,就算通过了牛平和马莉芸的测验,他们就会帮你得到爱情,但同时你也活不长了。”

“这么说,我在劫难逃了?那猴子呢,他为什么还要回来吃饭?”

“我不能说得太多,剩下的答案要你自己去找。开饭时间快到了。”厨师看了看手表,转身朝食堂方向走去。

回答道宿舍,蚊子才告诉李易,猴子又和女友吵架了。

晚上,李易假装睡着,一直盯着猴子的床铺。果然,猴子在十二点半的时候出了宿舍。李易一路跟着,发现猴子又上了食堂四楼,在十九号窗口买了一碗炒米饭。这次李易看得很仔细,发现在猴子旁边那个熟悉的身影正是每天早晨在食堂勤工俭学的穆媛。穆媛在这里干什么,她是人是鬼?

第二天中午一下课,李易就紧跟着郭文进了四楼食堂。他知道猴子每天都跟女友在四楼吃饭。猴子买了两碗饭,找了一张桌子坐下,不一会,一个女孩坐在猴子的对面。

这女孩竟然是穆媛。难道最近猴子一直交往的女友就是穆媛吗?李易仔细看了看穆媛脚下,有淡淡的影子,那为什么她半夜会出现在食堂四楼?猴子表情呆滞看着穆媛,穆嫒则微笑着给猴子喂饭。吃完饭穆媛挽着猴子离开了食堂,猴子的步伐十分僵硬,好像一具行尸走肉。

“同学,帮个忙好吗?”声音在李易身后响起。他转过身,看到一个瘦小的工人在用力抬一台消毒柜。李易没有犹豫,放下书包帮工人抬柜子。“要抬到五楼去。”工人说。

在楼道的转角处,李易突然脚下一滑,消毒柜倒了下来,正砸在他右手的食指上。李易撕心裂肺地惨叫起来:“救救我!”他忍住剧痛,扭头去找那个瘦小的食堂工人,却发现楼道里空空荡荡,只有他自己。他抬起头,才看到这食堂根本没有五楼,只有四层!

在四楼吃饭的学生听到李易的碱声,急忙冲进楼道,将李易抬进医院。因为李易手指伤得严重,

蚊子说“你说那天晚上你吃掉了鬼的手指、耳朵和眼睛,他们一定会想办法讨回去的,现在你丢了一根手指,所以,这几天你干什么都要小心点。另外,我调查了一下猴子的女友穆媛,咱们学校的花名册没有这个女孩,她三年前就死了,听说是从食堂顶楼上摔下去。如果我没猜错,她一定是诱骗猴子午夜去十九号窗口吃饭,猴子每吃掉一碗饭,自己身上就少掉一点东西,再这样下去,猴子就剩下骨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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