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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青山之下

在迷失丘陵的东部有一座山峰,山上长满了青叶松,无论是什么季节,山上总是青色的,人们称之青山。这是迷失丘陵狗族主要的聚集区域之一,狗族在附近开荒种地,建起了一座座村落,在青山之下繁衍生息。这里主要的妖精是青狗族,妖精们也习惯称之为大东青。

青山脚下,有一片坡度较缓的斜坡,这是大东青坆冢,主要埋葬战死的大东青,换句话说,这是大东青的英雄冢。

青月站在这里,看着熟悉的名字,恍惚间回到五年前,他带走三千的大东青,参加现任妖帝神座之战,打了两年,损失过半,又在一年前与羽人的阻击战中损失殆尽。他和余下几人带着火化后的骨灰回来,将他们埋在故土。碑文上深深地刻录:怒啸卫青海东,怒啸卫青卫东,怒啸卫青富贵等等。想到这些,青月的尾巴垂下来,耳朵也不似原来般树立了。

青峰这个时候也烧完纸钱,站起身直直腰,身后的尾巴也45度绷直,他回过头来看看青月,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没过多的解释,同他一起回想着以前的故事。

“你真的不跟我走吗?”

“去哪啊,还不容易回家,”青峰抓了抓头上的耳朵,“我要在青山脚下,生一堆大东青。”

“我真的需要你,青羽他们都来了,就差你了。”

“我想你应该不太需要我,我现在才十级的妖精,邀我去混吃等死吗?你也不用太过自责,我想兄弟们都是心甘情愿的。”

“你真固执。”

“固执,不就是倔吗,对了,我要结婚了,记得送礼啊。”

“是你经常念叨的那个吗?”

“不,她是我一个梦,我现在醒了。嗯,是隔壁村的青菱纱了。”

天启三年,迷失丘陵成立怒啸军,来抗击冥妖族和妖怪。一年后,在门外来回度步的青峰搓着手来回的叨咕着:“要女孩,要女孩啊。”随后嘹亮的哭声立马让他定格,满怀期待看着那紧封的木门,门吱嘎开了,走出一个满脸是皱纹的大婶。

“男孩还是女孩?”

“峰子,挺厉害的啊,三胞胎,都是小子。”

“啊,这么多前世的情敌!”

“你这是乐坏了吧,你看这二小子他没有哭。”大婶抱着一个毛茸茸湿漉漉的小孩,给青峰看,青峰立马着急了,急忙问:“那这么办?”

“这孩子不哭不好,得把他打哭了才行,我就是出来问问你,怕你心疼。”

“没事没事,这小子有点小贱啊,出生就得挨上几下。”

一声啼哭,新的生命,新的开始。

青二知道,在自己平庸的生活里,没有太多的欢喜。老大身体强壮,老三聪明伶俐,人们总会拿他与自己的兄弟作比较。青二对此十分的烦恼,多么希望刚出生就把这两个妖精掐死。快要满十六岁青二心事重重的走在回家的小路上,寻思着为什么隔壁小妖精对大哥那么崇拜,女妖精对三弟那么痴迷。是的,一奶同胞里,就属青二最挫,青大身体强壮,孔武有力,几乎打遍了所有的小妖精,族中长老对他相当的喜爱,十四级的妖力更是领他在同龄人里脱颖而出,作为父亲的翻版他很有可能在成妖礼上被冠为两个字的名字。大东青在小妖精成年后才取名字,基本上都是三个字的,两字名是由族中认可最有潜力,最勇猛的象征,由现任族长来取,两字妖名的大东青也是强大的象征。而青二的三弟虽然不似大哥强壮,但是生下来就很漂亮,完全就是青二美颜后的效果。青三对适合种族的小妖术的学习也相当的刻苦,几乎所有能够学到的小妖术他都能够释放出来。青二并用比就是属于正常大东青的范畴。妖精们总会在背后羡慕青峰,有两个好儿子。

青二的心情似乎不算太好,踢着路边的石头,慢慢地往家里走。在道路旁一块大青石上躺着一只红狐狸,正在晒太阳,一脸舒服的表情令青二的火蹭蹭直冒。随手在路边上捡起一块石头砸向这只小狐狸。石头砸到了它的头,一下子就把它惊醒,左摇右看发现有一个傻妖怪正在叫嚣,耳朵和尾巴都竖起来了,嚷嚷道:“死狐狸,你咬我啊!”

“去你奶奶的,老娘又不是狗,自己咬自己去!”小狐狸也翻身,对着青二呲牙。

青二愣了一下,动物能够说话,这是什么了,对,这是妖怪啊!

“有妖怪啊!”青二撒腿就跑,小狐狸一听,也跟着跑。青二就跑啊,它就追啊,直到青二绊倒,狐狸也慢慢停下,看着狐狸慢慢逼近,青二吓得魂飞魄散。

“吓死我了,妖怪在哪呢?”小狐狸气喘吁吁的问着青二。

青二哆哆嗦嗦的喊道:“别吃我啊,别吃我!”

小狐狸跳上青二身上给他一顿挠,一边挠一边喊:“吓死老娘了,你是不是大脑穿刺到胃里了,妖怪能说话吗?”

青二再次一愣,是啊,有点神经过头了,一把将小狐狸推下去,看着小狐狸问道:“你是什么东西?”

小狐狸上去就是一抓。“老娘是妖精!不知道有妖精会返祖吗?”

接下来小狐狸花了半个小时,给这只傻妖精解释什么事返祖。青二听的目瞪口呆,表示不太明白。小妖精无奈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笨的妖精。

“哦哦,是不是能有妖身的就特别厉害?”

“对啊。”

“能胸口碎大石吗?”在他的认知中,青大比较厉害,能够生碎大石。

“不能。”小狐狸脸上一条黑线。

“能变出东西吗?”

“不能。”小狐狸脸上多了一条黑线。

“能隐身,遁地飞天吗?”

“不能。”小狐狸有些无奈的说。

青二连续问了几个他认为厉害的能力,小狐狸一概不能。青二坐正,略带鄙视看着它,“妖身也没什么厉害的。”

小狐狸皱眉思索了一下:“你说的对啊。”

远古的妖大多是生灵开了灵智,吸收天地的灵气演变过来的,而现在的妖界里的妖都失去妖身,被神术束缚。大多重新拥有妖身的妖精同级基本上是无敌的。但现在在这两只妖精眼里却毫无用处。只能说明,无知真可怕。

这种神术的束缚在成为天妖时就可以破解,但是对于八级的青二来说,这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

妖精要想拥有妖身,分为三个阶段,出生时,会有机会返祖;成妖礼上,可能会获得变化妖身的能力,但是根据自己血液里族血的浓度来规定时间和强度;在就是成天妖的了。

“这好玩,要不你跟我回家玩吧,青大他就有一只大鹰,你要是同意,我就天天给你吃这个。”青二拿出他的午饭,一个野菜团。

小狐狸上前尝了一口,摇摇头,“不干,除非你一天给我两个!”

“那我好想有点吃亏啊。”青二思索着。

青二回到家就急忙的躲进自己的房间,将小狐狸塞进被里,嘱咐小狐狸不要出声,并承诺给它带回菜团子,小狐狸这才满意。

饭桌上,体型比青峰大一圈的青大正在努力与晚饭作战,青三将菜团子拨开,一根一根的吃,每一小口都会将嘴填满,一点一点往下咽生怕不小心噎死。青二偷偷的揣进兜里,接着胡乱吃着。青峰喝着自己酿的酒,看着儿子们,开始重复这几十年来的废话。

“我当初想要个姑娘来着,没想到一下子蹦出来三。要是姑娘我名字都想好了,可是就是没有姑娘,你说我前辈子的情敌咋这么多呢?”

没有人理他,青峰只能在那自饮自作,他们都习惯了喝完酒就变身的青峰。

“明天就有成妖礼了,是骡子是马就看明天了,你们也长大了,都有什么打算?”

“我想去参军,”青大放下碗筷,看着青峰,“怒啸军!”

“为什么?”

“怒啸军算是从我们大东青走出去的,这些年帮助在迷失丘陵上的妖精打走了多少妖怪,我也想成为这样的妖精!”

“老三呢?”

“我啊,”青三轻抚额头,“我想去学医术,去一个比较大的学府学。”

“那你应该去帝国的逐鹿学院,那里出名的医术。”

“嗯,我知道,成妖礼结束后我就去报名。”

青峰看了看青二,叹了口气,“你是我最不知道要干什么的,你想怎样?”

“我也不算知道。”青二也十分的迷茫,从小他就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些什么,总是让人拿不准。

“走一步看一步了,不行就按着祖先的规矩,那把刀抛出去刀尖指的方向走,要不混出个样回来,要不就死在他乡。”

“那刀扎在地上了可怎么办?”

“呵呵,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大东青几百年了。”

清晨,青二睁开眼睛,看见小狐狸蜷缩在旁边,伸手揪了一下它的毛,小狐狸迷迷糊糊转过去,留下给屁股给他。青二捋捋它的后背,叮嘱:“没事不要出屋,见到人也不要说话,不然他们会把你当成怪物的,等我回来啊。”

小狐狸理都没理他,继续的酣睡。

成妖礼在大东青两年一次,这是因为要用到的东青草两件才会成熟。成妖礼在青山脚下。祭祀跳着原始又复杂的舞蹈,祈求青山保佑,大东青繁荣,子孙强大。祭祀开场后,所有的大东青唱起一首古老又悲伤的歌:

我从青山来

我从丘陵来

带着迷乱

拥有着无知来到战场旁

来到你身边

岁月啊,刻在身上的伤口

时间啊,流向每一条河流

青春啊,用泪水铸就

大东青向前走不会回头

破碎的战甲上留着鲜血

燃烧的战旗照亮星空

什么也不能让我们屈服

只因我们是大东青

浑身长满白色绒毛的祭祀举起双手:“壮哉我大东青,成妖里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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