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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逢场作戏

“你是愿意,可你们想一下,伯母的去世,对童霜的打击很大。可是她却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夜以继日的工作,来麻痹自己。按照现在来算,不要半年的时间,伯父的阳气也会损失殆尽。那么也就是说,半年之后,童霜还没走出阴影,她又将失去一个最亲最重要的人!”

说道这里,我没有继续说话,留下时间,让二老好好想想孰轻孰重。毕竟这样的情况,实属罕见,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才是最合适的。

二老阴阳两隔,却彼此依依不舍,童霜的父亲用自己的阳寿,滋养老伴的灵魂。可是这样,童霜的母亲可以短暂逗留,却也失去了投胎轮回的机会。童霜父亲阳气吸完之后,她要不魂飞魄散,要不选择继续吸食别人的阳气,成为厉鬼的存在。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老头子,是我害了你啊!”童霜的母亲,突然激动起来,放声大哭。

而童霜父亲,虽然没有哭出声,但是两行眼泪,也不争气的流露出来。

看到如此人鬼情未了的感人局面,我的鼻尖一酸,对着二老鞠躬道:“伯父伯母,孰轻孰重你们商量一下。我出去安慰一下童霜!”

其实我知道童霜一直在透过门缝偷看,但是我却没有在二老面前点透。

“你都知道了?”我将童霜拉到门外,点燃香烟。

童霜的眼泪,再次落下,扑在我的怀里,问我:“如果妈妈选择离开我们,结果……”

“魂飞魄散!”童霜虽然没有问完,但我却已经知道她的意思,我也没有隐瞒,况且也是隐瞒不住的。

“啊……”

我没有阻止童霜在我怀里哭泣,此刻我也终于知道了那句话,在坚强的女人,也有过不去的坎。我只恨,此刻童霜需要的只是一副肩膀,而不是我?

“难道就不可以投胎轮回吗?你不是阴阳师吗?你不是很厉害的吗?你难道就真的没有一点点的办法吗?”童霜似水如花的脸蛋,梨花带雨,哽咽的问我。

四句连问,问的我心乱如麻,对于此,我真的没有任何办法,所以我只能选择沉默不语。因为帮不到我爱的人,就是无能。

“童霜你进来一下!”

正当我无话可说之时,童霜的父亲,呼唤童霜进去。

而我此时,也不知道什么样的词语才能形容我的心情。首先童霜的母亲与那三千冤魂不一样,她不是枉死之人,属于寿终正寝,正常死亡。超过投胎轮回的正常期限,我无法要求地府,重开黄泉路,接纳过期未归的灵魂。

约摸半小时之后,童霜将我拉了进去:“我父母想看看你!”

进去后,我沉默不语,我真的很怕,这种情形下,哪怕说错一个字,都会让童霜一家三口嚎啕大哭,没完没了。

“你叫韩岳离?”童霜母亲轻声轻语的问我。

“是的伯母。”

“既然你喊我伯母,那么我就喊你一声离儿可好?”

“这是理所当然的。”我不敢造次,我的师傅师母,都是这样称呼我。

隔了许久,沉闷的气息蔓延整个卧室,我真的是无话可说。倒是童霜父亲率先打破尴尬,说道:“其实童霜母亲已经想好离开了,只是她还有一个星愿未了,童霜这丫头也有二十四岁了,至今都没谈过恋爱。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如果你不答应的话,她即使投胎也不会安生的。”

童霜的母亲一定没有告诉他,即使她走了,也永远无法再世为人。毕竟有些错误犯下了,就永远不能改变了。

面对童霜母亲期盼的目光,我只能用征询的眼神看着童霜。可能是为完成母亲的心愿,童霜点了点头。

“伯父伯母,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童霜的。”我知道这很有可能,就是陪着童霜演一场戏,可即便这样,我也愿意。

“好好,我就要走了,你可不可以喊我一声妈?”童霜母亲殷切的希望道。

我从未喊过妈,但是此刻也并不是那么难喊。我跪在地上,磕了四个响头,又朝童霜父亲磕了三个头,强忍着心中的泪水,哽咽的喊了一声:“爸,妈!”

“好好!我心愿已了,能安心去了,离儿好好照顾霜儿。”童霜母亲连连大笑几声,随后便说道:“霜儿,离儿你们先出去,我想再和你爸静静的待会。”

“好的!”童霜虽然不舍,但是也没有哭出来,我强行将童霜拉走。童霜母亲再无为人希望,甚至走了,连魂魄都难以保存,我能够了解她此刻复杂的心情。

“你……”童霜先行开口,但明显没有想好要说什么,一言右止后,又抬头说道:“我……”

“我明白你的意思,逢场作戏,当不得真。”我开口说道,童霜不好意思,我又什么不好意思。可能正如胖子说我的一般:就你这样,还想吃天鹅肉。

突然一阵阴风飘过,我知道童霜的母亲怕童霜伤心,所以化作阴风而走。

我不忍心看童霜再次落泪,所以说道:“我明天还有事,所以……”

“嗯!”童霜的坚强,超乎我的想象。

告别童霜,我立刻到楼下追上童霜的母亲:“妈妈,你一路走好。”

童霜母亲看着我,鬼是灵魂,所以没有眼泪:“别安慰我了,你和霜的对话,我都听到了!你是个好孩子,我走了以后,希望你们就算不能成夫妻,希望你也能帮着霜儿。”

我一时竟然无言以对,看着童霜母亲小热的背影,我鼻子竟然一酸,我都有点纳闷,今天的我,哪来那么多眼泪。

“等等,伯母!”我突然间想到了一件事,这件事就算是违背了行里的规矩,我也一定要做。

冲着童霜母亲的背影,我再次大声喊道:“我喜欢童霜,就算她现在不接受我,总有一天,我会让她心甘情愿的接受我。”

童霜母亲停下了身,落魄的说道:“希望吧,霜儿是个任性的孩子,只是那一天我再也看不到了。”

“只要你相信我,就一定可以的。你这样不久,便会魂飞魄散,我希望你能跟我走,我没有恶意。”

童霜母亲疑虑一下,但还是跟着我走了,可能只有那样做,这件事情,才能画上一个圆满的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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