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一直半昏迷状态,但是我知道在我们出妖牢的一路上都是很不顺的,不管对人来是妖来说,妖牢之门打开之后进是相对容易些的,但是想要出却难于登天,一路上狂风暴雨电闪雷鸣让人举步维艰,天昏地暗迷失方向是分分钟的事,宁侃一路上都背着我,二大队长紧随其后,我能感觉到在风雨中宁侃几次都蹒跚欲跌,是二大队长在后面撑着我的后背,张梦仪手里拿着的是八卦还是其它什么,走几步就要看看,深怕迷失了方向。
我只在小时候经历过一次大暴雨,那时候妈妈去果园场帮忙抢收橘子,她劝我回去别跟着,我不听,偏要跟在她身后,我没有雨衣没有雨伞,妈妈走得又快,她也根本没想到我会跟在她身后,天昏地暗,暴雨倾泻的时候我已经看不到她的身影了,我大声喊着妈妈妈妈,但是地上暴雨霹雳巴拉,天上雷电轰隆,我的声音似乎连我自己都听不到,又怎能期盼妈妈能听到。刚开始的时候我还跑,后来全身都湿透了,果园场又还远着,我干脆也不跑了,也不哭了,我就在暴雨里慢慢走,我记得我从一开只是因为看不到妈妈而惊慌,但是我不惧怕,至始至终都没有惧怕,我慢慢地走,走到了果园场,就在大家避雨的雨棚外静静看着雨棚内避雨的大人们。后来大人们是怎么把我带到雨棚里的,那段记忆我不记得了,但是我始终记得在那一片因为暴雨而朦胧的世界里我有种怪异的安全感,似乎暴风雨也是一道屏障能阻碍妖魔鬼怪来伤害我。也就是基于这中心态所以别人狂奔的时候我在慢慢走。
再看此时的清醒和当年是不是也有几分相似呢,狂风暴雨,电闪雷鸣不是也正阻碍着困在这个世界里的妖灵门出来吗?所以我趴在宁侃的背上我的心是安的。大的力气我没有,但是小的力气还是使得出的,我的手摸上他的脸,他的嘴,我觉察出他的身体顿了一下。他头扭微微向后扭:“别闹,很快就出去了。”
“我就说一句话。”我的脸贴着他湿乎乎的背说:“等从这出去,就让本宫把你给收了吧。”
“好。”他居然回答得那么干脆,有些出乎我意料,但是我很满意。
妖牢之门已经近在咫尺,风雨雷电却又更猛烈,就在我们即将一脚跨出妖牢之门的时候,那条身上伤痕累累百足有缺失的人形蜈蚣也匍匐着身躯紧随而来,宁侃把我交给张梦仪,甩着阴阳蛇鞭和二大队长就要迎战,也就在这时,原本钉在妖牢之门上的灵剑自动飞出,带着一道爆燃的冷光对着人形蜈蚣的额头中央刺去,人形蜈蚣脑袋跌垂于地,很快被暴风雨所卷走了。
灵剑果然有灵履行了自己的职责,等我们出了妖牢之门,我看到将灵剑收起来的人是秦书彬,不觉一笑,便又睡了过去。
后来我发现能晕过去也是件幸福的事,因为无需承受痛苦,第二次的妖牢历险虽然我没死却有承受非人的折磨,因为人形蜈蚣的强酸臭弹砸中过我好几次,虽然宁侃帮我做过清理,但是我的皮肤肌肉和骨头还是不同程度遭到了侵蚀,全身剧痛无比,每一次肌肉骨头都像被千百只虫子啃咬一般疼痛。不只疼还痒,我忍不住好几次往身上挠,没挠一次抓下来的就是一把腐烂的皮肉,我头上好不容易才长出的头发也被我连着头皮抓下来一大片。
宁侃紧紧抱着我不让我抓,我就在痛哭流涕中朝他发火,还咬他。后来他按着我不管不顾给了我一个疯狂的吻我才安静了下来,身上没那么疼也没那么痒了。可我依靠在他怀里抽抽搭搭。
“受不了这个罪,干嘛去逞那个能?”我知道他指的是我引开食尸鬼和人形蜈蚣为秦书彬争取时间等待救援的事。
“我哪有想那么多,我就是脑袋被门夹了不行啊!”我依旧抽抽搭搭。
“你这么蠢笨爱现,没那个能耐却又要救人,你套牢了我,沦陷了乃文,难道还要让书彬也对你动情吗?”宁侃骂我蠢,可我不气,因为我闻到了浓浓的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