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黑我怕静,眼下还不黑只是静可依旧让我胆战心惊。我记得刚才陷入蛇阵时就已经是夕阳西下了。我从包里掏出手机想看看时间,可手机是黑屏,居然无法开机。连时间都看到了。可不管看不看得到天都会很快黑下来。身处在一片寂静中,除了我自己的呼吸声我竟然连风声都听不到。抬头看天灰白一片。低头看地,草木一动不动。
恐惧渐渐占满了我的心神,我想也不想就是一阵鬼哭狼嚎,我一会儿喊宁侃一会儿喊张梦仪,这两个人不管是谁出现在我面前都好啊。
我喊着哭着,眼泪稀里哗啦的,难道我又被这个世界屏蔽了吗?上次被困慧海已经成了我的噩梦,我不想再一次被屏蔽在这个一片死寂的世界里。我一遍一遍喊着张梦仪和宁侃的名字。
我哭到麻木了,靠着烂树根抽泣。直到我的后背被人拍了一下,我猛然回头,是张梦仪!我想也不想瞬间扑他身上眼泪猛流,我嘴里胡言乱语地说:“你怎么才来啊!你怎么才找到我啊!我好怕!”然后就是呜呜地哭。特产后奶奶的说好我要变强,我要变恶,变得连鬼见了都怕的,可我怎么就改不了爱哭的毛病,在自家人面前哭就算了,我在宁侃面前也这么没形象的哭,现在又再加上一个张梦仪,奶奶的我还有个屁形象,本来想把当个母老虎母夜叉作为我这一辈子的理念奉行到底。可一次次这么眼泪鼻涕一把抓又算怎么回事呢?还当个屁母老虎,说是纸老虎还差不多。
“我,我费了些功夫破了蛇阵就赶着来找你了。对不起,我来晚了。”我哭就好,怎么听他声音也那么沙哑,好像是很压抑的声音。他的手救搭在我背上,还搂得挺紧的。我抬头去看,对上他的眼,他给了我一抹笑,然后就放开我了。他的眼镜没了,我发现他的一双眼睛好黑好黑,就像黑夜里的一汪水,但是不凉,反而觉得挺温暖的。
他转过身好像再包里找着什么,等再转过身的时候他已经换上了另外一副眼镜。也是这个时候因为隔了点距离我才能更清楚的看到他,他的左臂受伤了,有一道长长的口子,还在渗血。
“你受伤了!”我忙问,同时心里也有点奇怪,遇上的是蛇,蛇该用牙齿才对,他如果受伤应该不是这种长口子才对。我抓着他手臂看伤口齐整像是刀伤。
“嗯,我自己割了一刀,放了点血,灵蛇阵不见血不破。”他说得挺平淡的。可我听了心里头就一阵感动,真是好人一个,让我只管跑,他自己却在后面放血破阵不是好人是什么,亏我一路上还对他百般算计,还想着等出去后就和他两不相见呢?我真是太不知好歹了。我心里好感慨,然后脑袋就一热了我一拍他肩膀说:“哥!你就是我亲哥!”
我说的话可能真是太发自肺腑了,我看他好像也好感动的样子,连脸上的肉都扯起来了,但是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我就说:“虽然我已经有一个亲哥了,但是我不在乎再多一个,等从这出去了,我们就找个日子下跪磕头结拜!”
“你……”我还等着他的下文呢,可他就说了个你字后就定定看着我,半天没吭声了。我想想心里也有点不爽了,看来是我人品太差了,人家看不上眼,上次跟宁侃说要和他结拜,他就没搭理我,这次想和张梦仪结拜,恐怕也是一样结果了。我叹了口气说:“算了,知道你对我看不上眼。”
“没有看不上眼。有首诗不知道你听过没有。生无根蒂,飘如陌上尘。分散逐风转,此已非常身。落地为兄弟,何必骨肉亲!”好好的荒山野岭还念诗,这人还真是酸,不过难不住我,同时也是为了显摆我说:“知道啊,后面几句我也知道是:得欢当作乐,斗酒聚比邻。盛年不重来,一日难再晨。及时当勉励,岁月不待人。出自陶渊明的杂诗意思是我们都生在这片大地上,我们就是兄弟,又何必在意是不是亲生的呢?”
“没错我们本来就是兄妹,又何须结拜呢?”他好聪明的一句反问啊,弄得我也不算丢面子,于是我也没话说了,就呵呵笑着说:“那以后我就把你当亲哥了!哥你说现在要是有个苹果吃该多好啊!”呵呵我就是个吃货,如今有张梦仪在了,我胆就肥了,有空关心我空寥寥的肚子了。
他没回话,就是看着我笑了笑,然后又在包里掏了一会,等手拿出来的时候就多了个苹果,并且很自然地把苹果递给了我。我边啃苹果就边偷瞄他的包,他那个包在我眼里就和哆啦A梦的百宝袋差不多,真不知道如果我说我想吃碗红烧肉他是不是也变得出来。当然我忍住了没说,咱做人不能太得寸进尺是吧,有了苹果还想要红烧肉,没准红烧肉没要到苹果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