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洋翻卷着黑色的浪,像是苏醒的野兽般嘶吼着。罗伯特此时像是老鼠一样四处躲避着火球的驱赶,虽然他掌握的时机十分好,但是仍然不停地被火球擦中,受伤的部位焦黑一片,令人心悸。
“小子,你若是自己跳下去,说不定还能留个全尸。不然我一定烧的你挫骨扬灰!”海拉的眼神已经变了,海盗凶恶嗜血的性格深深地印在他那一双血红的瞳孔里。
“看来这海拉的消耗也是极大,罗伯特虽然受了点伤,但是一直没有做任何进攻。”蒂奇在一旁看着不远处的两人,平淡地说。
“你是说船长还有机会?”罗伯特船员里的一个大汉问道。
“除非海拉一直扔火球,不过既然拥有这种超自然的能力,必然不会只有这点能耐,他之前太小看罗伯特了。看来这极端的天气对他也有极大的影响。如果我猜的不错,他想要在接下来一招结果了罗伯特。”蒂奇平静地说着,好像这一切和他没有关系,也只有他知道他的老伙伴,可也没这么容易被打倒。
滋滋,蒂奇感到四周突然热了起来,皮肤都感觉到微微地刺痛。
“快准备水!”一个满口黄牙的水手大喊道。
海拉的船员都用连着长绳木桶像海里取水,朝着人群里不停地泼着。
明显能够感到四周的温度都开始升高,罗伯特只觉得口干舌燥,皮肤微微有灼烧的感觉。他紧紧地盯着海拉的一举一动,他突然意识到要在这片未知的世界生存下去。就必须变强,可是眼前的海拉似乎并不会给他变强的机会了。
闪电再一次划破夜空,灼烧的感觉瞬间退去,但一瞬间后又回来了。
看来闪电的出现会导致海拉控制火焰的能力变弱,罗伯特被慢慢逼到船的右舷,外面便是一片汪洋。海拉周身的火焰渐渐聚拢,在他面前形成一道光幕。
“来了来了,高温光幕!”海拉的船员一个个被自己泼地像是落汤鸡,脸上却带着极度疯狂的表情。
“小子,好久没用这招了,你死得太值了。”海拉慢慢朝罗伯特靠近,“我会把你一寸寸烤成灰烬的,哈哈哈!”
罗伯特陷入了深深的绝望,如此巨大的光幕横在眼前,无处可躲了,后面便是波涛汹涌的海洋。
光幕越来越近,罗伯特能闻到衣服焦臭的味道,死亡的气味散发开来。海拉的脸在光幕中忽明忽暗。
“死吧!”
突然巨大的闪电刺得人们都睁不开眼睛,原本被闪电击中的桅杆整个都倒了下来。光幕一瞬间暗淡下来。罗伯特看着海拉略显虚弱的脸,也许这是上帝赐给他最后的机会吧。他忍着剧痛把海拉狠狠地扯住疯了一般地冲向右舷,海拉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被罗伯特狠狠地抱起跳入了暗黑色的波涛中。
“什么!”
“船长!”
尖叫声此起彼伏,风雨越来越大,船被巨大的浪打剧烈摇晃。桅杆上的帆因为桅杆的断裂被吹开来兜住了狂风,眼看船就要被掀翻。蒂奇一只手抱在驾驶舵附近的木头上,不远处便是被卡住的桅杆和帆。
“哪个王八蛋去砍了那根绳索啊。”皮带女把刀恰在甲板缝里,巨大的摇晃几乎要把他掀出去。
狂风暴雨夹杂着雷声把每个人的声音都淹没了。
“瘦鹰你死哪里去了?你个狗娘养的快去切了绳子啊!”皮带女还在叫喊,然而并没有任何回应。不时从风中传来凄厉的尖叫,不少人被巨大的晃动甩出了甲板。
自然狂野的力量面前,强大的海盗也终究不过是渺小的人类。浪潮拍打下,罗伯特他们的小船早已被卷走撕成了碎片。海拉的战舰摇摇欲坠,船帆在狂风的拉扯发出巨大的撕扯声,谁也不知道是不是下一秒就会被撕成碎片。
蒂奇把自己固定在船舵上,那条撕扯着船身的绳索就在眼前,他只需轻轻一跃。危险便能解除。然后等待他们的就是海拉众多船员的屠杀了,蒂奇当然不会做这种蠢事。他拿出一个口哨,一声声奇怪的音调在暴风雨里却如破风之音。
海拉的船员们奇怪地望着蒂奇的方向。
“这种关头还有心情吹口哨..啊!”话音未落,他看到自己胸膛里刺出一把带血的长刀。
鲜血被狂风暴雨卷入大海,空气里的味道令人作呕。海拉的船员的血染红了整片甲板,罗伯特的船员们正如杀神一般,一剑刺穿了敌人的胸膛。那些号角如鬼迷之音,上百人在慌乱中被罗伯特的船员屠戮的一干二净。
死神败落了。
蒂奇最后切断了绳索,整艘战舰稳了下来。暴风雨渐渐变弱,远方的乌云罅隙间露出零星的光,射在黑色的大海上。
从那一刻起,海拉和罗伯特便消失了。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海盗,一个新出海的船长。大海只不过再一次章示了它的冷酷和无情。
“大哥哥你醒了?”一张圆圆的小脸出现在罗伯特面前,他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匕首,“大哥哥,给你吃鱼干,奶奶说受伤的人吃了鱼干很快就能好。”
一个小女孩高高地举着一块散发着独特气味的鱼干在罗伯特眼前晃来晃去。
“你是谁?”
“我叫小海。”小女孩笑起来脸上肥嘟嘟,十分讨人喜欢。
罗伯特吃了一口鱼干,虽然味道奇怪点,但是饥饿早已战胜味觉。
这是小女孩盯着她,手还不时擦着嘴巴的口水。罗伯特看着她的样子笑了笑把鱼干撕下一半来递给她。
“小海不吃,奶奶说小海不准吃鱼干。”
“为什么不准你吃呀?”不能吃鱼,罗伯特暗想这个小女孩会不会是得了病。
“因为村子里的人都说小海是巫女,是恶魔。他们不准我吃海里的东西,说吃了海神波塞冬会降怒下来的。”
罗伯特不由地心头一紧,看着这个小女孩想起了自己在岛上当奴隶的时候,。
“吃吧,哥哥帮你保密!”
“真的啊?可是海神不会生气吗?”
“海神从不生小孩子的气,哥哥还会帮你保密呢!吃吧。”
“谢谢哥哥!”小海接过鱼干开心地咀嚼起来。
这是罗伯特起来动了动,发现身体好像没什么问题。在他印象中只能记得最后他和海拉一起掉入海里,周身都是海水,海拉无法使用火焰。他从对方腰间抢过长剑刺入了海拉的胸膛,之后便被巨大的浪打得一阵晕眩失去了意识。
“小海,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啊?”
“嗯.是.小海发现你在沙滩上,然后就把你救了回来。”小海嚼着鱼干支支吾吾地说。
“那你有没有看到沙滩上有别的人吗?”
“嗯,好像没有。”
罗伯特沉吟了一下,当时他们的船离这边海岸应该还很远,可能是巨大的浪把他卷到这里,想到这里他就感到自己胸口微微疼痛。
“哥哥,你身上还痛吗?”
“不痛了,谢谢你啊,小海。”
小海开着地笑了,大概这是她生命中第一次有人对她这么热情。
“为什么村里人说小海是巫女呢?”
“你看。”小海举了举左手。
接下来发生的事让让罗伯特嘴巴都快掉到地上。
只见脸盆里的水像是一条活物,在小海指尖来回穿梭,像是个淘气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