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门立于衡州府衡山城正南方的近百里的萌渚岭下,袁绍峰三人行了十余里,却在一片山丘的道路上,见到火焰门大张旗鼓的朝着正北方而去。
唐云儿道:“果不其然,火焰门真的提前行动了,消息一定是走漏了,让火焰门已经骑虎难下,多年处心积虑的计划,不想就此破灭,故而想要舍身一搏。”
青兰雨道:“他这是狗急了跳墙,他不去攻衡山派,他怕衡山派联合众多高手反过来打他,所以吓得只能先下手为强。”
袁绍峰道:“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尽量不能让他们打起来,以免牵扯到无辜之人。”
唐云儿道:“既然如此,我们也去衡山城,静观其变,这帮家伙也绝不会一到衡山城就开打,毕竟一路舟车劳顿,不宜速战。”
袁绍峰道:“好,我们先去衡山城,或许事情还可以有所好转。”
就此,三人折道而返,在火焰门人赶到衡山城前赶到,然后静观其变,看两派如此对持,再做定夺。
三人一到衡山城,便在正南方的福威客栈落脚,点了几个小菜,等待火焰门人的到来。
就在三人苦心等候时,唐云儿却先行离开一阵,似乎有什么事情,便急匆匆的走了,袁绍峰知道唐云儿的身份,也知道唐云儿有她的私事,故而没有追究。
不一会儿,青兰雨拉了拉袁绍峰的衣衫,袁绍峰皱眉不解,问道:“青姑娘,有什么事情么?”
青兰雨看了看门口,却见一个彪汉持着一把明晃晃的大刀,神侯跟着四个弓箭手,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客栈,袁绍峰见状一惊,心中默念:“彪天戎怎么也出现在了这里,他不是应该去衡山派拜访秦掌门么?”
青兰雨道:“这帮家伙出现在这里,可就不妙了,倘若让他遇到袁大哥,可就危险了,这样就随时都会发生冲突,能有此举者,想必除了火焰门,就是风云教,但现在火焰门大张旗鼓的来,不可能知道我们在这儿,也只有风云教的四大堂主,看来他们眼线不少。”
袁绍峰道:“眼下不是和彪天戎发生冲突的时候,我们还是先退为妙,以免让风云教人得逞,占了先机。”
袁绍峰便唤来了小二,可小二刚一过来,只听得怒吼声,袁绍峰正眼一看,赫然正是彪天戎。
彪天戎叫道:“彪爷又见到了你个小瘪三,真是老天有眼,终于可以出口恶气。”
彪天戎挥刀又来,完全不在意当初在丐帮分舵的打斗,一时间,怒气冲天,直接挥刀猛砍,将那所谓的‘彪家刀法’使了个遍,袁绍峰只守不攻,可却是连累了这家客栈,彪天戎的一番胡闹,将这客栈打的残缺不全,两人也从楼上打到了楼下。
彪天戎甚是大怒,挥刀猛扫、砍、劈、剁、削,刀法的各招各式,令彪天戎的这套刀法使得颇为神乎,袁绍峰则是能避则避,以彪天戎对华山派的恨意,以彪天戎的暴躁脾气,自然见到华山派的人不会手下留情。
故而袁绍峰不想与彪天戎发生冲突,时刻避免,不还手,只管避招,两人在客栈打的正激烈时,青兰雨突然拾起地上的筷子,朝着彪天戎激射而去。
彪天戎举刀格挡,袁绍峰点地而退,青兰雨筷子掷尽,被袁绍峰一把拾住手腕,两人运功刚出客栈,在街道上刚要纵身离去。
谁知,只见得数枚飞镖激射而来,只听得清脆的‘锵’‘锵’‘锵’三声,三枚飞镖被袁绍峰举剑格挡开来,三枚飞镖失力坠地。
袁绍峰与青兰雨顺势落地,袁绍峰查探四周,却不见得有人露面,就道:“暗箭伤人,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现身一会,何必躲躲藏藏,缩头缩尾。”
却是无人应答。
可客栈内的彪天戎却是纵身而下,彪天戎叫道:“小瘪三,纳命来。”
彪天戎攻将出来,袁绍峰举剑格挡,两人又在街道过得十数招,那彪天戎见得袁绍峰只避不出手,不由得大怒,暴喝声下,猛地点足纵身跃起,袁绍峰连退数步,以华山剑法‘有凤来仪’将那彪天戎的招数解了开来。
袁绍峰没有彪天戎那般蛮力,却内力胜过于他,故而袁绍峰以华山剑法化解彪天戎的刀法招式,却是易如反掌,过得半刻,彪天戎又要攻将过来,谁知客栈内突然闪出一道身影,将俩人猛地推开,内力深厚的紧,袁绍峰稳住一看,赫然就是音方师太。
彪天戎深感不解,问道:“师太,你这是何意。”
音方师太道:“彪施主,不管袁少侠与你有何恩怨,你也不该如此动粗,我们本就分道而行,可如今在这偌大的衡山城居然同居一栈,显然是有人知晓了彪施主与袁少侠有所恩怨,或是知道彪施主与华山派的恩怨,故而想要让我们自相残杀,好坐收渔翁之利,彪施主切不可因小失大。”
彪天戎见那音方师太说的颇对,但一想到华山派,不由得怒气冲天,道:“彪天戎少和人说这种事情,只有不久前在丐帮分舵说过一次,难道丐帮又出内奸不成?还是师太想要包庇华山派的人,欺彪某愚蠢么。”
音方师太道:“施主何出此言,如今我们战线一致,怎会说出这等话来,希望施主能够息怒,眼下以衡山派的安危为重。”
袁绍峰本想说话,但自己身为华山派弟子的身份,一旦开口,必然得罪了彪天戎,便只得在旁不语,细细听闻。
届时,另一条街道上,出现了霍元晟等人,只听得霍元晟道:“诸位均是前来衡山派拜访秦掌门,何必大打出手,两位有所恩怨,不妨放在事后再议,先以眼下之事为重,这话霍某在今早就说过了一遍,难道两位不愿给霍某人一个面子么。”
霍元晟最后那句‘难道两位不愿给霍某人一个面子么’语气沉重,颇有森冷之意,众人听闻也不得不给出个面子。
彪天戎闷哼一声,道:“既然霍帮主都说了这话,在下就看在霍帮主的面上,暂将此事搁下,事后再与他新仇旧恨一起算清。”
又对袁绍峰道:“小瘪三,算你走运,彪爷暂不杀你,但你也休想逃离,俺会时刻关注你的行踪,你逃不掉。”
袁绍峰只得苦笑,却听霍元晟道:“袁兄弟,你不是和唐姑娘还有青姑娘去火焰门了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青兰雨抢话说道:“这话就说来话长了,我们在去火焰门的途中,遇到了火焰门大张旗鼓的朝着衡州府而来,看他们来势汹汹,想必是想先下手为强。”
音方师太道:“没想到火焰门居然提前行动,看来这一战,不可避免了。”
霍元晟道:“依我看来,火焰门就算知道了诸大高手前来援救衡山派,他也不可能大张旗鼓的前来送死,如此一来,只有一种可能,一定有人在火焰门面前危言耸听,使得火焰门不得不出战。”
朱阳却道:“能有此举,当属风云教四大堂主。”
突然间,只见得街道上出现了火焰门的人,为首的,赫然是个威风凛凛的中年男子,袁绍峰看去时,正是他们在山丘道路上遇到的那群人。
只见得那些火焰门的弟子一上前,便将袁绍峰、彪天戎等众人围了起来,众人大是不解。
只听得那中年人说道:“你们把我琮儿藏在何处,倘若不放了我儿,我必然血洗诸大门派。”
音方师太站了出来,道:“闫康,你身为堂堂火焰门主,竟会亲临衡山城,果然少见。”
众人皆知闫康之名,只听得霍元晟道:“素闻火焰门主威武不凡,今日一见果不其然,不知门主来此衡山城作甚?”
闫康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丐帮帮主也来了此地,好的很,正好有事找你。”
又道:“自从丐帮大会解散之后,我儿失踪不见,有人传言,说是我儿被丐帮的叫花子抓到了衡山城,我自然顺道而来。”
霍元晟道:“当日令尊的公子确实参加了丐帮大会,但是大会不曾结束,他便带人离去,我也许久不见令公子了,何来‘抓到’之说。”
闫康喝道:“少要狡辩,我门下弟子亲眼瞧见了真相,你还想隐瞒,快将我儿交出来。”
音方师太道:“闫门主,我音方素不说谎,我们确实未见到令公子,想必其中定有所误会。”
闫心中默念:“连素心斋的音方师太也亲口承认是非,难道真是那家伙危言耸听?有人故作谣言?”
便道:“素心斋的名声,我闫康早有耳闻,今日既然音方师太也亲口做了证,老夫暂且信你一回。”
闫康刚要带人离去,只见得那客栈阁楼上,突然传来一声惨叫,闫康闻声一怔,破口而出:“这是琮儿的声音。”
又怒目看向音方师太等人,冷道:“岂有此理,我深信师太名讳,没想到师太竟敢骗我。”
音方师太刚要作出解释,只见得楼上又是一声惨叫声,紧接着,只见得闫琮从楼上掉了下来,又见得那彪佃农的四个手下,又两人滚了下来,重伤倒地,晕死了过去。
闫康一看闫琮,大声叫囔,却只见得闫琮全身血迹,早已失去了意志,可闫康给他把脉之际,却发觉闫琮已然经脉尽断,身负重伤,昏死不醒。
另一面,彪佃农的两个手下从客栈的楼梯滚了下来,显然是被人打下来了,也是伤势过重,还未开口,便断了气,如此一来,彪天戎四个手下,尽数毙命于此,彪天戎怒吼一声:“狗崽子的,竟敢伤害彪爷的手下,不可饶恕。”
彪天戎跃上了阁楼,只见得上方空荡荡的,查无一人,袁绍峰等人颇为不解,情势发生太快,未及时反应,已然全部发生。
闫康将闫琮交给了一位长老,狠狠对袁绍峰等人说道:“此仇不报,不共戴天。”
话毕,闫康赤手空拳,便挥了过来,其部下随之而来,袁绍峰与申屠决刚一对决,只觉得双臂一抖,一股劲力顺臂运来,袁绍峰不由喷出口血,长剑入地,袁绍峰心知轻敌,眼看着众人打成一团,而自己因轻敌而受了一拳,不由咬牙间挺剑而去。
届时,闫康一人单挑音方师太与霍元晟两大高手,而袁绍峰刚要参与,便被那火焰门长老,一个使长刀的刘禹烽给截了住,两人过招十余,那闫康好生了得,已然将霍元晟击退,趁势将音方师太打的连退数丈。
待得霍元晟冲上之时,音方师太已然被丁玲吃力的扶住,袁绍峰也已然打败了刘禹烽,虽然对手很强,但袁绍峰内力深厚的很,刘禹烽单凭刀法就想要胜于袁绍峰,也是很难,袁绍峰的‘九阳神剑’颇为特殊,可破一切,不仅步伐奇特,剑招更令人眼拙。
霍元晟与闫康的对决,颇为凶悍,霍元晟的掌法虽是一绝,但闫康的武功却也怪异的很,届时,眼看闫康便要打中霍元晟,袁绍峰趁势挺剑而上,闫康似有所察觉,下意识的退开,反掌间,将袁绍峰的长剑避开,右足猛踢霍元晟小腹,霍元晟举臂格挡,也被踢中,连退数丈,撞破了木柱,吐出一口鲜血。
霍元晟运气调整,被闫康因一足之力踢封了的三处穴道,霍元晟运劲将其强行贯通,虽有大碍,但眼下状况不容迟疑,袁绍峰虽挡住了闫康,但终究难以持久,霍元晟刚要冲上,袁绍峰立即挥剑抖动,‘九阳神剑’刚一催动,袁绍峰本以为可以止住闫康,可谁知,袁绍峰刚一近身,闫康连退数丈,只有胸前被袁绍峰的九阳神剑划出了一道血痕。
待得霍元晟冲来时,与袁绍峰并肩而立,闫康见到自己的血痕,神色颇为怪异,迟疑少许,说道:“依我所看,刚才小兄弟应该是华山弟子,所使招数,尽是华山派的武功,看来华山派已然落到了五岳之末,根本就是有形无实。”
袁绍峰抱拳,道:“闫门主,有话好说,何必拔刀相见。”
霍元晟道:“身为一门之主,竟然这么不识大体,不分是非,难道这就是威震武林的火焰门门主闫康吗?今日霍某也算领教。”
闫康道:“我可让天下人杀我,但也绝不容许有人伤我琮儿,连自己的子嗣都保护不了,我闫康妄为人父,你们敢伤我儿,我绝不饶你。”
彪天戎喝道:“你个大傻帽,彪爷的手下都死了,俺还没找出凶手,你嚣张什么,莫要以为你是火焰门主就可以胡作非为,自以为是,彪爷可不惧你。”
闫康道:“不管谁伤我儿,我皆不放过,好,今日你们既然来了这里,我就先灭了你们,再去灭了衡山派。”
闫康话毕间,只听得有人说道:“没想到堂堂火焰门主就是这样的冲动之辈,也不考虑考虑后果,就想大肆杀人,看来火焰门门主的胆识当真大的紧,说了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众人转目一看,竟是唐云儿,袁绍峰更料想不到。
闫康不识得唐云儿,便问道:“哪儿来的野丫头,竟敢辱我,黄毛丫头懂甚么,我闫康本就打算与五岳剑派做个了断,如今既然来了,不灭衡山派,我誓不罢休。”
唐云儿道:”我叫唐云儿。“
又道:“闫门主武功高强,想必此次也上了人家的当,所以来了这里。”
话毕之间,只见得四周突然涌出了大量的衡山派弟子,为首的赫然就是衡山派掌门秦莫云。
唐云儿又道:“不好意思,我略施小计,便将衡山派掌门也顺便带了来,想必火焰门主不会生我的气吧。”
闫康见此一惊,咬牙间,道:“好个黄毛丫头,计策准得很。”
又对手其余两大长老说道:“咱们暂避锋芒,待风波过后,再来报今日之恨。”
火焰门数几十弟子纷纷从南门而出,因为衡山派不想将事闹大,弄得满城风波,倘若如此,必定难以摆平,故而南北两道,衡山派围了北道,放了南道,目的就是让火焰门知难而退。
闫康道:“今日之恨,他日必然十倍偿还。”
话毕之间,跃身而去。
待得火焰门全身而退后,袁绍峰等人这才得以安全,衡山派掌门秦莫云上前说道:“多谢诸位来到衡山派,方才听到火焰门在城中大肆为难他人,没想到走来一看,竟是诸位,衡山派欢迎之至,随我入府落脚,让秦某一尽地主之谊。”
众人应声而去,音方师太有慈音斋弟子的搀扶,袁绍峰受了轻伤,自行尚可,霍元晟伤势不重,但也不轻,在衡山派弟子的搀扶,众人一同进了衡山派的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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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众人已然休养一日,众人因秦掌门之邀,汇聚一堂。
音方师太道:“不知秦掌门找我们,有何事要商。”
秦掌门笑道:“是这样的,数日前我接到师太的书信,但不久后我又接到一封书信,两封书信内容不同,方才我又接到一封书信,与那日所接的书信一般无二,想必出自一人。”
秦莫云将两封书信递给了音方师太,音方师太接下一看,许久过后,音方师太怒意满面,一拍桌案,道:“岂有此理,没想到风云教这般放肆,竟敢大肆进攻泰山派,岂有此理。”
袁绍峰道:“师太,不知发生什么事?”
霍元晟与朱阳等众人均是不解,音方师太将书信递给了袁绍峰,袁绍峰仔细看了个遍,眉目渐皱,又将书信递给了朱阳、霍元晟等人,待得众人都瞧上一遍后,均是明了。
袁绍峰道:“没想到我们中了风云教的敲东击西之计,当初原本以为风云教会参与火焰门与衡山派之争,没想到,他们另择目的,明面知我们在此,暗地里却大肆进攻泰山派,倘若如此,我们放出消息,大家都知衡山派与火焰门之争,丝毫未将泰山派与诸派放在心头,如此一来,风云教趁泰山派势单力薄,就可一击而破。”
霍元晟道:“罗百通太过孤傲,不曾将人放在眼里,如今他明目张胆的发出告示贴,宣布攻袭泰山派,想必此事如今只有我们知晓,现下去通知泰山派,想必已然来不及,即便信鸽再快,泰山派得到了防御,但是他们既然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发出告示,想必已然信心十足,我们这几日也难以赶上。”
朱阳道:“这或许是那罗百通故意放出消息,好让我们自乱阵脚,打我们个措手不及,也弄不好是他们的调虎离山之计,想将我们故意引开,好偷袭衡山派。”
唐云儿道:“这罗百通向来处事周到,倘若诸位中了他的计,也是在理,毕竟那狗贼向来从不做亏本的买卖,如果他想攻袭泰山派,也会大举进攻,倘若真是如此,风云教必然大动干戈,如此大的阵势,不可能没有一点消息走漏。”
袁绍峰道:“罗百通此人诡计多端,不管真假,泰山派必然成了罗百通的目标,我们必须要阻止他。”
说到此间,只见得一个衡山派弟子冲了进来,神色颇为慌张,见得众人皆在,似有所难言之语,秦莫云说道:“有何话但说无妨,他们都是我衡山派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