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这么想的。”费越朝我肯定地点了点头,然后重新坐回电脑前,打开了一个文件夹,又道:“这段时间我一直在调查星冥爱心慈善基金会。这是关于星冥爱心慈善基金会的调查资料,从目前掌握的情况看,这个慈善基金会在敛财方面似乎的确很有一套手法,短短两年时间资产就已高达千万亿美元……不过慈善基金会在救贫济困方面出手也相当阔绰,就最近二个月内,基金会已向社会捐赠慈善款七千万元,还有一批医药物资,合计超过一个亿。”
“黑帮也常常会用慈善来给自己脸上涂金。”我冷冷地提醒道。
费越愣了愣,立刻领会到我的意思,尴尬一笑,道:“颜先生说得有道理。不过,星冥基金会似乎并非这种黑帮性质的团体,因为从我对星冥基金会的调查结果看,它从未有过任何的违法记录。”说着,他从电脑文档中又找出了一幅插图。我瞟了一眼,是一张组织架构图。只听他继续道:“这是星冥慈善基金会的组织架构图,基金会成立于三年前,总部设在美国加州,会长是一位美籍华裔老中医,名字叫赵孟福。不过他在去年六月突患脑中风去世了。现在基金会的内部事务都交由一名叫刘百年的中国人负责。”
“刘百年?这个名字很熟悉啊!”潘武月喃喃道。
“我们已经查了刘百年的身份,他是本市玛利亚医疗美容医院的院长。”
“哦?难怪我听着这么熟悉。”潘武月点了点头,示意费越继续说下去。
“截止上月底,加入慈善基金会的人数已有一百十二万人,成员主要集中在国内,以中国东部的江浙一代为主,人数接近六十万,东南亚地区也有不少成员。据调查,他们通常会参与一些夕阳工程,敬老院、老年公寓等老年人安居建设项目中,同时他们还设立有慈善基金会疗养院,利用中医帮助一些绝症患者减轻病痛之苦,陪他们安静地走完生命中的最后一程。而这些老年人也往往会在临终前将遗产直接捐献给基金会。”
我轻叹一声,道:“看来临终关怀是它的一大特色。”
“是的,我们前期在调查星冥基金会时,感觉他们在老人的临终关怀这方面做的确实相当不错。”听费越的口气,似乎对星冥基金会还带有几分赞扬。
“那为什么会有人打电话恐吓本雄警督,让他不要插手星冥爱心慈善基金会的事呢?”潘武月不解地问道:“其中会不会有一些问题你们没有调查清楚呢?”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费越似乎想到了什么,话锋一转,道:“不过,他们的财务管理很混乱,经常会出现善款不知去向的情况。”
“是吗?”我问道:“你们掌握到了什么线索吗?”
费越面色一僵,有点泄气地摇了摇头,“虽然比较混乱,但暂时还未发现他们在财务上有明显的纰漏。”说着,他抬眼望着潘武月,郑重道:“潘探长,我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潘武月见对方支吾不语,问道。
“希望你能加入到我们的破案小组中。”费越看着潘武月,眼神真诚而炽烈,似乎担心对方会拒绝,又道:“这也是李警司的意思。”
潘武月被费越的突然邀请搞得有些措手不及,捏着鼻子想了一会儿,才勉强笑道:“和警局合作是我的荣幸,不过就目前情况而言,我想……我还是不参与本警督的案件调查为好,因为我还要完成夫人交给我的使命,尽快找回那片失窃的石碟。”
“石碟失窃案,你有线索了吗?”费越略带挑衅地问道。显然他还没有完全放弃对潘武月的诚意邀请。
“只能说有了一点点眉目。”潘武月如实相告:“但离真相还相距甚远。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更加不能加入你们的调查工作中。”
费越显得有些失落,垂着头不再说话。
潘武月见状,踏上一步,轻拍他的肩膀,微笑着鼓励道:“不过,你放心,我们都是本警督的学生,所以你在案件梳理分析方面如果有什么问题只管来找我,我一定会全力帮你,尽快侦破此案,也是我的心愿。”
“嗯,谢谢你!”费越感激道,但他的眼神中明显流露着失望,“探长,今天是周末,我还要回办公室写一周总结,不如今天就聊到这里吧!”说着,他便开始整理自己的物品。
待潘武月将费越送走,走回办公室的那一刻,我终于忍不住质问道:“费警官请你参与到本雄警督案的侦破中,你为什么拒绝?这似乎不太像你潘大探长的风格吧?”
潘武月也不反驳,苦笑着叹息了一声,回到座位上整理起凌乱的办公桌面,直到桌面整理完毕,他仍一语不发。
“怎么?哑巴了?”我见他神色肃然,忍不住抱怨道:“你这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几天不见,是不是长疙瘩了?”我这是在激他,因为我已看出他的心中一定隐藏着一些难言之隐,但他是个好胜心极强的人,如果我直接询问,他未必会告诉我。
果然,在我的叱问下,他终于抬眼望向我,叹道:“雪隐,不瞒你说,石碟失窃案和本警官在调查的星冥爱心慈善基金会案确实有某些相像点,譬如开跑车持枪恐吓……但我认为二者并无实质性的联系,就目前掌握的线索,它们仍属个案。”
“为什么。”潘武月的话让我不禁皱眉,“你说石碟失窃案和星冥基金会调查案有很多的相像之处?那就说明,这两起案子中涉及的人员很可能就是同一伙人。”
“仅以此就推断它们可以并案,证据不足。”潘武月摆手打断了我的话,“那些人恐吓本警督,是希望本警督能停止对星冥基金会的调查。同样,他们恐吓你,或许也和你这两天一直陪着本杰明有关,他们有可能是担心你加入到星冥基金会的调查案中,所以希望利用持枪恐吓的方式让你知难而退。”
我闻言一怔,感觉他说的极有道理,责问道:“那你刚才为什么没把这些想法告诉费越?”潘武月是个思维敏捷,逻辑严密之人,我相信他应该早就想到了这一点。
“我是在刚才上楼梯时才想通这一点的。”潘武月敲了敲脑袋,不好意思地笑道:“这木鱼脑袋最近不太好使,有些问题需要反复推敲才能想明白。”
这个理由勉强成立,毕竟丢了石碟对他而言也是极大的压力。睡眠不足,也会影响一个人的正常判断能力。
“那你早点休息吧。”我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向十一点,“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明天还要处理搬公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