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日,栎阳公主离奇被刺身亡的流言在青城这座边境小城里传得沸沸扬扬。据说,犬戎人十分重视这次和亲,由少主赫连昌意亲自到边境迎接。犬戎听闻此噩耗,情绪激动,说是此番迎亲,车马疲顿,加上路途遥远,准备送给西周的骏马、肥牛、肥羊等死伤大半,非要西周再指定一位公主嫁过来,才肯班师回朝。而且,犬戎以整饬休息为名,驻扎青城城门外,隐隐有想要进城的举动。
青城守将大为紧张,只有连夜向朝廷搬救兵,好在三公子姬满正好带着一百多铁卫不知何时出现在青城,缓解了燃眉之急。
十一夜此前的银色面具在树林边被刺杀时匆忙被遗落在马车里,这边陲小城一时半会也找不到铁匠铺,她索性就顶着这么一张凹凸不平的脸在大街上走着,一路吸引了不少异样的眼光。
在九方宫里,她大部分时间替栎阳和不同的人周旋了,真正当侍卫的时间其实屈指可数。姬满给了她充分的自由,并没有像要求其他人那样束缚她。除去不应该有的情感和非分之想,姬满也还算是个不错的主子。十一夜思忖再三,决定回到姬满的铁卫。
正值傍晚,青城城门前排了一条不长的队伍,等着验明身份后进城。十一夜夹杂在队伍当中,不紧不慢地随着众人前行。突然之间,队尾的人开始骚乱起来,有人惊呼道:“犬戎人来了!”
只见远处地平线上尘土飞扬,一条青色的线若隐若现,渐渐和四面八方汇合而来的犬戎人马并为一道,如同潮水般朝这个孤零零的城门汹涌袭来。
众人大惊,纷纷惊慌失措地向前挤,想要在犬戎人马来之前进城去。
青城守将严阵以待,城门上弓箭手已经一字排开。那打前锋的犬戎人在离城门百米处勒马停了下来,向城门守将喊道:“之前我们犬戎已经向西周请求再送一位公主来,今天是最后一天。我们远道而来,大队人马需要补给,西周如此不仁义,就不要怪我们不讲朋友情分了,先行进城了。”
十一夜此刻确信赫连昌意自导自演刺杀栎阳的戏码,只是为了找借口一步步地占据边关,只怕犬戎这次有备而来,目标更大。再找一位公主和亲,至少也得筹备半个月,而犬戎只给出了三天的时间,必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青城守将的声音在风沙呼啸中显得格外无力:“我们已上报朝廷,请稍安勿躁,再等几日。”
犬戎先锋冷笑一声,扬起马鞭:“再等兄弟们就要饿死了,准备开战吧!”说罢,调转马头就要往回走。
眼看大战一触即发,东南角处又有一片尘土卷起,一两百来人马朝着城门处奔来,那队人马中间隐约可见一辆锦缎覆盖的四驾马车。
为首的人身着西周官服,一路狂奔冲到青城门下,对着犬戎先锋道:“且慢!之前的情报有误,栎阳公主没有死!她已经到了!”
那辆四驾马车在城门前停下,帘幕一掀,一个清丽无双的美人走了出来,正是栎阳!她神情复杂,似是无奈又似是愤恨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