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众人一片死寂，十一夜更是一惊。空气中弥漫着异样的氛围，沉闷压抑，眼尖的牙婆见状不好，已经偷偷开溜了。那吴尧浑然不觉，依旧喋喋不休：“本公子早看出你右手腕处有一个烙印，那是王公贵族豢养**时印上的……”
一句话还没说完，吴尧突然扼住了自己的喉咙，脸色瞬间变得青黑，眼珠凸起，七窍血流如注，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不动弹了。簇拥着他的十几个家丁也纷纷倒地暴毙。
公子沐的手笼在袖子里，没有人看到他出手，但是所有人惊骇的目光都投向了他。
那些流民奴隶虽然震惊，但手上脚上带着镣铐无法动弹。牙婆们跌跌撞撞，像受惊的乌鸦一样嘎嘎叫着纷纷往外跑，却毫无例外，横七竖八地倒在了距离集市出口只有半步的地方。
“死有余辜。”公子沐眼神陡然锋利起来。
他看了一眼面色色苍白的流民奴隶们，挥了挥手：“你们也走吧。”众人如遇大赦，纷纷夺路而逃。
二人走出了珠市，十一夜斟酌着语气道：“我小时候面目丑陋，见过的猎人都把我当山鬼，好几次差点死在他们的箭下。如果不是学了这一身武艺，恐怕也会流落到珠市了。”
公子沐瞥了她一眼，恢复了往日的神情：“十一夜，你是来跟我比惨么？”
他将右手伸了出来，果然手腕处有一个淡青色花纹繁复的印记，像是某个贵族家族的徽章。
“这个印记，本来可以去掉，我特意留着，就是要时刻提醒自己，这里不是我的故乡。”公子沐望着西边，平静地道。
“沐公子的故乡在哪里？”
“一个遥远的地方，一个生而平等的地方。”公子沐的眼神溢出难得的神采。
“沐公子在西周大陆是有羁绊吗，为什么不回去？”十一夜问道。
公子沐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因为找不到回去的路，得有人领着我们回去。”
十一夜感叹道：“想必是路途遥远，也很艰险。”
“再艰险，总是要回去的。”公子沐微微叹息。
遥远的西边，云雾相接，山重叠嶂，再远一点便是西海，水天一色，不知是公子沐的故乡是何等模样。她心中微动，如果真有生而平等的地方，她也想去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