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儿,你双亲都不在了,望月峰就是你的家,你不要把我们当作外人,别看你师傅一副对你漠不关心的样子,他就是好面子,刀子嘴,豆腐心,你不要往心里去”,刘蓉儿拍着叶凡背道。
叶凡才不过是个十岁的孩子,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这么快便遇上了关心自己的人,心中的伤痛很快就不算什么了,小孩子天生健忘,这样的事情不会记得很久的。
“是啊,小凡,师傅和师娘都很好的,你不用担心,大师兄又是流云宗一代翘楚,以后谁欺负了你,你就跟我们说,我们去帮你打他”,三弟子窦康成道,想当初,他自己也是莫正阳外出是从山里捡来的弃儿,如今不仅生活安定,更是修炼到了常人难以接触的上乘道法。此种机缘不能说不大。
叶凡平复了内心的激动和恐惧,点了点头,哽咽道:“多谢师娘师兄,叶凡必定谨遵师命”。
刘蓉儿听了,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才发现莫正阳已经走了,“浩宇,小师弟就交给你了,你师父像是有什么心事,我去看看”。说着帮叶凡擦掉了眼角的泪,起身出了房门。
师娘一走,望月峰几个弟子便围住了叶凡,“哎,小凡,你不知道啊,师傅师娘多年未生子女,现在看到了你,估计我们很快就有小小师弟或小小师妹了”。彭俊才不正经道。
“去,别胡说”,邓宏扬赶开了老四,坐下来,“这两天正是山中野味最多的时候,明天咱找个机会出去吃一顿吧”
“哼,被师傅知道了,你肯定又说是小凡的主意”郝康盛道。
“别闹了”,谭浩宇道,“师傅要我明天就教小凡太古上清诀,五弟,等会儿你就将药园一干事物告诉小凡,从明天起,药园就不用你打理了,你也到了御剑期,需要大量的时间来练习和修行”。
“啊?明天就开始学习太古上清诀?”,几人都是一讶。“小凡没有经过炼体境,直接修炼会不会很艰难?”。
“师傅说小凡这个年纪练体已经有些晚了,虽然修炼有些早,但是也并非不可,与其浪费时间在练体上,不如就直接开始练气,对了,三弟,你去把你屋旁边那间杂物间大打理出来,今晚就叫小凡住过去”。
“嗯,知道了”,窦康成应道,“若是小凡明日练功的话,必定要早起,咱们别打扰小凡休息了,我这就去把那间屋子收拾出来,老四,你去帮我做张床,再做张桌子”。
二人应声而出,剩下的几人一一道别后也离开了房间,转眼间只剩下了叶凡一个人。叶凡心中感激,不知道说些什么,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该说什么。看着诸位师兄走远,心神一动,突然想起了梦中的那副阴阳鱼。
此刻刻意试着去寻找,反而是找不见了。一连几天没安稳过,虽然刚刚睡醒,这转眼间睡意又犯,打了两个哈欠,便又睡着了。
梦里,一阵恍惚,叶凡又来到了那个奇异的空间,巨大的阴阳鱼缓缓旋转着,他犹豫了许久,伸手触碰到了阳鱼,眼前场景突变,天高云淡,四海清明,远处群山层层叠叠,并不是之前的战场,几只蝴蝶大如蒲扇,更有花草如人一般高大,他站在一块石头上,将这片草原尽收眼底,一阵清风,荡漾着花香,弥漫在天际。
几只仙鹤排成一字,划过长空,所有的一切都是如此祥和,如此宁静,,突然,仙音顿起,万丈霞光笼罩着这片草原,一个和尚从远处走来,慢慢靠近叶凡,站在了他身边,轻轻在他头上一点,微笑着又走远了,眼前的草原上,凭空出现了无数道法,大字铭刻,像是有人凭空拿着一支笔在书写着,每写一个字,天地间便传来悠远浩荡的钟鸣。
突然,这些字凝成了一个个小珠子,像叶凡袭来。叶凡心中一惊,睁开了眼,门外已经星汉横空,叶凡起身,出了院子,行至望月台,一轮圆月果然正对着望月台,此时正是十五,月亮分外明朗圆润,天地间万物灵气汇聚于此,氤氲成一团雾气,滋润着心肺,静神一下子好了许多。
“哎,小凡,你睡醒啦“,三师兄窦康成刚从山下回来,遇见了叶凡。
“师兄,你去哪里呀,我刚刚睡醒,就出来转一转“,叶凡道。
“嗯,很好,看样子你心中并无牵挂,我帮你把屋子大扫出来了,一应物品也都放了进去,师傅要我送些清水过去,你饿了就找你五师兄,他负责我们师兄弟的伙食“。窦康成道。
“知道了,师兄先忙吧,我在这里转转便回“,叶凡应道。
“嗯,你要早点休息啊,明早大师兄还要教你上清诀呢“。
“知道了师兄“,叶凡看着三师兄走远,心中默默的感激道,“这些小事我都要记着,有朝一日回报给师父师娘还有诸位师兄“。
月润如水,泻于这一方天地,叶凡小小的身影在巨大石壁的反衬下十分单薄,像是一株遗落在荒原的小草,映射着无尽的凄凉。
面对着这月色,氤氲在浓浓的天地灵气中,叶凡只觉得识海打开,猛然间六神清明,一段文字从漂浮在眼前的月光下。
“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
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
以无所得故,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罣碍,无罣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
三世诸佛,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故知般若波罗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
此时的他看似有些痴呆,脑海中却又很清楚,可是又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像是老僧入定一般,呆呆地站着,一动不动,身后一个巨大的佛陀虚影半闭着眼睛,守护这这少年,叶凡盯着这些文字,呼吸渐渐变淡,越来越微弱,越来越感觉不到,身体中的污浊在吐息中被驱逐出身体。
每读一行灵台都会变得无比清明,四下里虫飞鸟叫,远处阵阵松涛,一阵清风吹来,叶凡感觉得到风划过身体每一根毫毛。
最后一行读完,整个人感觉訇然中开,精神无比,就连之前仅剩的困意也被驱逐了。叶凡缓缓睁开眼,“大明咒”,三个字已印在心间,这一刻,感觉他已不是他,至少不是之前那个乳臭未干的十岁的叶凡,仿佛是另一个灵魂入住,俯视望月峰千里山脉,突然有一种天下也不过如此的豪气。
抬头望月,神明又在何方?或许他们也像自己一样吧。
叶凡却不知道,这篇被他叫做大明咒的道法,就是普陀寺第一佛法,也是当今天下唯一的佛法,普陀祖师当初花费千年心血,轮回了几世,终于悟出了此篇佛法,更是凭借此道飞升天际,成就了佛门神话,大明咒与太古上清诀一样,是御气心法,注重防守,据说当年练到最深处的虚空和尚,浑身血液逆流,一手打裂荒蛮,只身负起群山,硬生生打开了逃离北狄之北的魔域的道路,为正道之人撑起了一片青天。
从此虚空和尚便成了一个传说,至此之后,无人再步其尘,单单是那几世轮回,便没有几个人能承受的来。
而叶凡看到的这段,只是大明咒中的御气吐纳心法,还算不上真正的大明咒。
感受着体内的变化,叶凡觉得,自己看到的阴阳鱼似乎隐藏了太多的秘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他也懂,看了看四周,仍是空荡荡一片,赶忙转身回房。
九华山是道家圣地,虽然与普陀寺同属正道,但是在道家圣地修炼佛法,且不论其是否正当,单单一个偷师罪名确是难逃,修仙一途,心性最为重要,且不论自己以后的造化,就是对于师门也很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