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沉默了好一会儿,岳山也没有去碰那杯牛奶。原本笑着的郑韵尴尬的变了脸色,却也不敢问什么,倒是一旁沉默吃早餐的岳黛雨天真的抬起头问:“爸爸是不喜欢喝牛奶吗?可是妈妈说喝了牛奶才不会生病。”
她的声音小小糯糯的,一双大眼睛里有着对父亲的憧憬和小心翼翼,这让他想起了这些年来对她们的亏欠。
岳山没有回答,只是低头问她吃饱了没有。岳黛雨乖巧的点了点头,正准备从椅子上下来,却被岳山一下子捞进了怀里。
“爸爸。”她被吓了一跳,紧紧的搂着岳山的脖子。
感受到她的颤抖,岳山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背,安抚道:“乖,别怕,我带你去见见奶奶。”
“可是,姐姐还没有下来。”在他怀里的岳黛雨小声的提醒,或者说是看到林笙之后恶意的挑衅。
“黛雨那么喜欢姐姐。”岳山拍着她的背语气轻柔,却让岳黛雨感到一阵寒意。
“嗯……黛雨喜欢姐姐但最喜欢爸爸,还有妈妈。”她讨巧的回答似乎令岳山满意了,难得的对她解释了句:“让吴忠送你姐姐去,我们先走。”郑韵紧随其后。
直到听不到任何声响,林笙才从角落里出来,大厅里静静的,可林笙还是会觉得吵,吵得脑仁儿疼。
她站在原地发呆,等吴忠走到面前才回过神来。
“吴叔我们也出发吧。”干巴巴的喉咙让她说不出其他的话了。吴忠默默的跟在她身后,关上了门。
岳家祖宅对林笙来说是个严肃的地方,或者说这是认识对错的开始,所以她从上车后就开始紧张。
她忍不住的绷直身体,在后车座上坐得端端正正,虽然她现在很累,但只要想到马上要见到祖父,林笙就弯起了唇角。
吴忠从后视镜中发现林笙微微弯起的唇角,松了口气,“大小姐,你还是睡一会吧,到了我叫你。”
林笙摇头,依旧坐得端正,“不用了,父亲不喜欢别人在车上睡觉。”说完她僵硬了一下。看,父亲,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那么清楚。
“大小姐,你就不要和老爷赌气了,毕竟你也是老爷的孩子……”
吴忠声音徘徊在狭小的车厢内,断断续续的,让她有些烦躁,“吴叔,前方拐弯你注意。”
被打断的吴忠叹了口气,自从夫人过世后,大小姐就一直这样,不愿与人过于亲近。
当车子穿过闹市区时,吴忠接到了岳山打来的电话,大概的意思是让他们快一点,似乎是有贵客来访,只是忽然下起的雨,让他们在路上又折腾了些时间。
“老爷,我们已经到了。”
林笙瞧着吴叔已经第三次接到父亲的电话,揉了揉有些痛的额头,从车里下来,眼前一片烟雨蒙蒙,这样的岳家真是美极了,小桥流水,古色古香。
林笙没有等佣人撑伞就跑了起来,她现在很想去看看曾经和母亲栽的樱花树怎么样了,但是不能,岳家有条规矩,凡是到祖宅都要先去前厅请安,之后才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一路小跑到了前厅,林笙站在玄关处没有进去,听着里面的欢声笑语,本以为客人已经走了的林笙皱了皱眉。
扯了扯自己身上湿漉漉的裙子,刚想去换一条,就听到岳黛雨叫了声姐姐。
瞧着她对自己笑得天真灿烂的模样,林笙就感到满满的恶意,闷闷的应了声,就听到祖父在招呼自己进去,“是小林笙来了吧,快进来。”祖父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只是多了些不一样的东西。
“好。”
林笙让岳黛雨先去,然后接过一旁准备好的毛巾擦了擦脸,觉得自己不那么狼狈后才跟去,刚进去就看见岳黛雨站在祖父跟前仰头看着祖父,一副邀功的样子,“爷爷你看我厉害吧,一下子就找出姐姐了。”
祖父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没有出声,到是一旁的祖母把岳黛雨抱进了怀里,“我们黛雨真厉害。”岳黛雨窝在祖母怀里咯咯直笑。
林笙似乎明白了哪里不一样了,自己曾经有的没有的都有了第二个人来分享,或许是说她代替了自己,这种认知让她觉得恐慌。
“祖父,祖母。”林笙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叫了声,他们才腾出眼看自己,“怎么现在才到没点规矩。”抱着岳黛雨的岳老夫人,在听到声音后,脸上的笑容立即垮了,她眼中闪过一丝嫌恶,板着脸看着林笙。
“你衣服怎么湿了,外面下雨了你不知道打伞吗,还是故意让别人觉得我们家虐待你。”
“行了你少说两句,这还有客人呢。”一时间气氛变得尴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