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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小红帽,别哭好吗?

能让一个人落泪的要么是伤她至深的,要么是她爱得最深的。而这些,通常是一个人最不愿意诉说和想起的。

在这样一个安静的下雨天,回忆又像魔鬼,抓住宁觅不放。惠子说她像单纯的小红帽,明知世间险恶却坚信她的善良可以感化所有迷失心灵的人,她把那些我们称为“邪恶”的人称作“灵魂走失”的人。就是这样一个她称为“灵魂走失”了,她想要拯救的人,差点让她跌进深渊。

谢文与她的认识,是一个下着大雨的晚上。

空气里满是潮湿的因子,街道上的残渣、垃圾被大雨腐蚀,散发出恶心的气味。

晚上九点,宁觅下晚自习。

每次穿过这条街,总会有些奇奇怪怪的人游荡在周围。今晚宁觅的右眼皮老是跳个不停,感觉心神不宁。

“小妞,要去哪儿啊?要不要帅哥送你回家啊?”走过一个街角,突然一堆人围住了她。那阴森恐怖的声音在脑海中反复放映,一堆人一步步逼近,宁觅本能地抱住了头,一个劲儿地念着“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她急得直跺脚,眼泪直往下掉,眼前顿觉一黑……醒来时,已躺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赶紧摸了摸衣服,掐了掐脸,眼睛拼命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是一个不到十平米的房间,墙壁上张贴了一张天使电脑心里的动漫女孩头像。床头摆放着一些小玩意,倒也像个简洁的房间。

此时,突然进来一个脸上布满伤痕的男生,表情真诚又有种难以言说的复杂,小麦色皮肤,结实的身材。

“你是谁?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儿?”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只记得在潮汐路转角,遇上一群奇怪的男生把我围住,后面的事就都记得了”

“别害怕,这里是我家。我是谢文。那些人本来想逗逗你的,但不曾想你那么不经吓,一下子就晕过去了。我看你倒在那儿太不安全了,这么漂亮的女孩,放在外面多危险啊!就把你拖回来了……看着你那么瘦,没想到好沉,花了我好大力气呢!”

宁觅不由得冒了一身冷汗,把衣服抓得好紧。

“别那么紧张,虽然我不是什么好人,但对喜欢的女孩我还是很温柔的~再说,你看你身上完好无损,就能看出来我到底对你做什么没了吧。”

宁觅迟疑了一下,继续问道:“所以你跟他们是一伙儿的了?”

“我是他们老大。”

“那你脸上的伤怎么解释?”

“跟别人打架伤的,跟你无关了。”

不论怎样,宁觅觉得这个地方还是不能常待。

“我想回家……”那时候的她,真是个十足的小红帽,说完就哇哇大哭起来,全然不顾在什么地方,身边坐着的是什么人。

“别怕,以后他们再也不会吓你了!”谢文觉得眼前这个女孩哭得好伤心,好想把她搂在怀里,给她温暖。这样想着,就准备走向坐在床上的宁觅。

“你想干嘛?别过来!”

“不要激动,我只是想给你擦干眼泪,哭花了脸就不好看了。”

“不要你管,我回家了。希望我们再也不要见面了。下次要是再遇到你的兄弟,我就要报警了!”

宁觅说完,就跌跌撞撞地准备回家,心想家人一定着急死了。

“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之前因为你昏过去了,不知道你住哪里,所以就自作主张把你带到我家里来了……”

“不用了,我打车回去。”

谢文,不由分说地把宁觅拖上机车,在灯火通明的夜色中疾驰,耳边吹来的凉风是那么地惬意、自由,宁觅仿佛忘记了之前的恐慌,尽情享受着在黑夜里穿行驰骋的乐趣。

那一夜之后,每晚路过潮汐路转角,没有一堆怪人的围堵,没有黑暗的令人窒息的空气,只有一个叫谢文的小痞子等在那里,等着每晚看她一眼。

慢慢地,宁觅习惯了转角之后遇见那张熟悉的脸庞,爱上了深夜在大道上穿行的狂欢,上瘾了这种放逐心灵的自由感。也慢慢地,爱上了这个痞痞的善良的谢文。

她决定,一定要带他逃离那些打架斗殴、抽烟喝酒的生活,过上平凡人的生活。跟她一起上学,毕业后找一份正当的工作,戒掉不良习惯,一起奋斗,一起飞向更高更远地天空。

但妄图改变一个人命中注定的人生是不可行的。

谢文太重义气,他没办法抛弃那些经历了风风雨雨的兄弟们,没办法不管曾经出生入死的兄弟情谊。他只好让宁觅讨厌他,厌恶他,放心离开他。于是,他找了米兹。

有一段时间,谢文再也没去潮汐路,没有短信,没有电话,打电话也不接。宁觅去他住的地方找他,然而却撞见他搂着一个身材妖娆的女人,他们是那么投入……

宁觅转身,摔门而出。那一阵子,宁觅就像个失了魂的可怜儿,惠子跟她说话,她总是恍恍惚惚的,心不在焉的望着窗外发呆。问她怎么了,也总是闭口不言。

又一个下着大雨的晚上,宁觅终于抑制不住心中的苦闷,再一次去找了谢文。头发被雨打湿了,黏糊糊地贴在头上,还在滴着雨。

“给我个理由,文。”才见到他,宁觅的眼眶就湿润了。眼前这个男人的眉眼、轮廓,还是那么熟悉,那么好看。

看着眼前这个楚楚可怜的心爱的女孩,谢文差点没忍住,但他深知要控制住,宁觅继续跟他在一起也没有结果。

“真的想要知道我为什么找了那个女人吗?”

“嗯。”

“因为她给了我最宝贵的东西啊。你呢?你拿什么证明你爱我?”

“呵呵,你不就是想要我吗?好啊,要证明我爱你是吧?现在就来啊!”宁觅说着,迅速抓过谢文的手,放在她的心上。继续脱着身上被大雨浸湿的上衣……她挂着眼泪,吻上了谢文冰冷的唇。谁知道谢文内心早已似一团怒火,可谢文深知他不能这样,他要给这个女孩保留最初的那份纯洁。

用力推开宁觅及那瘦小的身体。

“够了!觅!”

“文,她能给你的我都可以,为什么?你要如此对我?”

“因为我们注定不是同路人,早点结束对你对我都好。”

“难道你是怕那些流言蜚语吗?别害怕,还有我啊!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会陪着你啊!”宁觅委屈的泪一刻都未停下。

“觅,你为什么就是不懂呢?我爱上那个女人了。我不爱你了,明白了吗?”

“不可能,怎么可能呢?怎么会呢?”宁觅拼命地摇着头,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这一定不是真的。

“我们之间的距离太远太远,不是我们可以动摇的。你还有美好的未来,不要为了我这么一个小混混毁了前途,你值得拥有更好的!”

“文,不要,不要抛下我!我什么都不明白,我只知道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才是最开心的,我才活得最真实。”

“不要挣扎了,没用的!听话,未来一定会遇到比我更好的人的。”

“文,不要这样子对我好不好?就当我求你了!不要……”

“你走吧,以后我们再也不要见面了,祝你幸福!”

“文,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伤我的心?……”宁觅一边说,一边捂着胸口,仿佛那里有一颗大石头压着,快喘不过气来了。突然,她又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醒来发现躺在了自己的床上,此刻的她明白了一切。文是真的不想跟她继续下去了。他们,就这样戛然而止了。

想到这段往事,她的心不由得又痛起来,眼泪再一次在脸上肆虐。

小红帽,别哭好吗?

派大星会心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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