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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西山诡异事件纪实(9)

冰冻土堆下的红信封

卧佛寺造林队知青约两百人左右,大都来自京城里。人员家庭出身较复杂,年纪很小,平均约十八岁上下,“家庭出身”大致可分为:

?高级知识分子家庭。

?军人及各部委大院家庭。

?昔日的富裕家庭及“问题”家庭。

?小业主家庭。

?平民工人家庭。

?一些早年建场时自门头沟招来的“苦大仇深”的老工人。

这个不算小的集体也真够那些“领导们”一呛的,这两百个活蹦乱跳的孩子平时在家里过惯了舒服的日子,今天他(她)们要挑着沉重的水桶爬上山,给树苗浇水,且非挑一挑子就算完,而是一挑,两挑,三挑……

第一次挑水我受到了表扬……挑了十八挑!那真是玩命呵!最后一挑到是上去了,可最后我是被人背下来的,实在下不去山了!

背我下来的是个叫“大头”的壮汉,此君身高近两米,皮肤黝黑,眉弓前探,绝似现代版的巨猿。此君饭量奇大,吃面条不用碗,用脸盆盛。

但此君酷爱国画,忠贞不渝,一画就是十数年。

还有个笑话,“大头”背我下山的时候,一个坏小子小声对我耳边说:“嗨,你跟大头说,‘武松是坏蛋’,他准特高兴,没准儿还给你好吃的哪。”

我很好奇,傻了吧叽的向大头重复了一遍,但结局是惨烈的。他一把薅住我的后背,“啪”的将我甩在山坡上,不紧不慢,用尖细的嗓音的怒吼道:“你敢污辱民族英雄?!”

自此,我还知道了他伟大的英雄情结。

“早请示晚汇报”是我们这帮小子的噩梦,女生也一样,可是这在当时却是个铁的规定,在睡觉前,我们都要挥舞着那人手一本的“红宝书”,大吼一通“XXX语录”和“向毛XX汇报一天的工作”。

每天晚上,没有自由活动时间,要开生活会,那就是个互相攻击,互相揭发的场合。

比如,一个绰号叫“小爷们儿”的十七岁小孩开生活会时不过偷偷照了会镜子,抠他刚生出来的“青春痘”,于是他立即成为众矢之的,人们对他展开了强大攻势:“你照的不是自己容貌,而是龌龊丑陋的资本主义灵魂……”凡此种种,上纲上线,人人自危。

一天晚上,领导不在队里,所以生活会很短就自由活动了。我平时喜闹,爱玩一种“角力”游戏,即双方用力量较量,看最后谁能将对方捆绑起来吊在床帮上。

这次我是向沉稳寡言的Z君挑战,平时绝不会答应的他这次竟同意和我角力了,可能是因为他本月获得了七元钱的奖金吧。

颁发他奖金时我们都看到了,那是一只大红信封,颁发者还抽出里面的钱让大家看:“希望大家都向这些同志看齐,下次都能得到奖!”

下面当然是“哗”的一阵掌声。

我和Z君好一通搏斗,最后还是我赢了,我喘着粗气,满脸汗涔涔的看着被绑在床栏杆上的Z君,心里有说不出的得意。

可是,我没想到一个怪异的结局正悄然罩在我头上。

第二天清晨,大雪纷飞,山野厚披素装。

我们宿舍里,Z君神色惶然,不停的翻检着床铺、衣袋。

有人告诉我,Z君的奖金不在了,说完还揶揄的用眼神扫我。

很快,我发现大家的眼神都不太对,我明白他们的含意,但我没干什么,心底无私天地宽,照样抡着我那只老树根做的破琵琶玩。

白净小子把我拉到一边:“X,别弹了!是不是你丫干的?咱俩谁跟谁呀?跟我说实话没事。”

我回答的荡气回肠,大有孔三妈的风骨:“去你妈的!当是像TM你丫嗯的哪?”

“好好,狗咬吕洞宾,不识好赖人……我算是知道你小子了”白净小子委曲的转身走了。

……

当天晚上,我们宿舍都熄灯了,忽然听见西边女生宿舍人声嘈杂,我塞给白净小子一个卤鸡蛋,让他去打探一下怎么回事,他高兴的跑去了。

那个女生宿舍有个科学院的女孩平时和白净小子关系不错,听说还深夜上后山去幽会过。

不一会,白净小子兴奋不已的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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