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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一念

空间传送之类的法术一向给人以高深莫测之感,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在灵武者之中连掌握空间传送法术之类的人,除了行者之外也不过屈指可数。

因为行者可以通过符咒和法阵轻易传送,因为特殊的体质让他能免去大部分空间壁障的阻隔,普通人若是要进行传送或是往返阴阳,若无行者帮助那是难上加难。

并且空间传送之类的法术实战能力几乎为零,像这种施放困难还没什么太大用处的法术,自然是没有多少人愿意去花费时间和精力去学习,不过这却并不代表没有这类法术。

作为特殊部队的一员,张蓉自然有着超乎寻常的情报网络,很快就为安格雷取得了不少效果类似魔塔的空间传送法阵,可是这些法阵要么是一些需要大量的时间构筑规模庞大的法阵图,要么就是一些需要血液、生命之类为媒介的禁术。

在安格雷将魔塔中发生的一切告知张蓉之后,张蓉对此也是大吃一惊,很快便将安格雷提供的资料整理之后,上传到了特殊部队位于京师的总部,希望总部那里可以对此提供一定的帮助。

因为大量失血和内伤而虚弱的身体,在苏伊人美食的调养下很快康复,而就在安格雷康复之际,店里迎来了一名熟悉的客人,董波。

董波的外伤恢复得差不多了,不过右手还是打着厚厚的石膏,不过他并没有对此感到开心,相反刚刚进门的时候是一脸的阴寒,安格雷看到董波的瞬间,就知道出了什么不太好的事情,而且肯定和无所不能教有关。

有时事件恰恰喜欢往最不好的状态上发展,庄立群死了,连带着还有几名普通人也死了,死状极其惨烈,均是从高空坠落摔成一堆碎肉。

一个著名的赏金猎人陨落了,也标志着一个传说的终结,安格雷听到这个消息沉默了很久,然后缓缓地开口:“有没有找到什么线索?”

“要是没有线索,我怎么可能来找你?”董波露出一丝微笑,但随即变得严肃起来,“不过这个线索也诡异过头了,我觉得你还是自己看看吧!”

说着董波从随身的背包里拿出平板电脑递给安格雷,平板电脑还停留视频播放的界面,轻轻地点下播放键,一段略微有些模糊的视频开始播放,看视频拍摄的角度和模式应该是摄像头之类的监控设备。

画面一开始应该是一栋大厦的天台,空无一人的楼顶在夕阳的照耀下显得寂静而空旷,就在这时突然一个身影出现画面的左下方,他迈着迟缓的步伐,一步步地向着天台的边缘走去,虽然画面有些模糊,但是安格雷依旧能判断出那人是庄立群。

庄立群此刻整个人有些异常,不仅步伐迟缓踉跄,而整个身体也随着自己步伐七歪八扭,仿佛只是一具可以移动的行尸走肉,来到了天台的边缘之后,依旧朝着前方漫无目的地走去,身体一次又一次撞击在天台的边墙之上。

撞击了很久之后庄立群才发现这栋边墙的存在,缓缓地伸出自己的双手,攀附在边墙之上爬上了边墙,然后便迈开自己的脚步朝前走去,边墙之外便是百米高空,庄立群整个人一步跨出之后,消失在边墙之外的高空之中。

之后的结果自然不言而喻,不过庄立群坠楼之前那种古怪的行为,仿佛一个失去了灵魂的行尸走肉一般,只知道盲目地前进前进再前进,庄立群虽然在被囚禁的过程中身体素质下降,但是实力却并没有下降,到底经历了什么让他的神智崩溃到这种地步?

而且据董波调查所得,庄立群的坠楼事件和安格雷出现在自家门口的时间相差无几,而事发的大厦内也没有监控拍到了庄立群,也就是说两人真的是直接从魔塔里,一个被扔到了高空,一个被扔到了某大厦的天台之上。

现在,真正经历过魔塔存活下来的,只有安格雷一个人,而张蓉上传的资料董波也看过了,他此行的目的是关于魔塔之中,那一系列神秘的除鬼图。

其实董波不是没有想到,安格雷很有可能中了某种神秘的迷幻之术,不过机密部队总部根据安格雷描述,竟然真的找到了一卷古代画卷:除鬼图。

那是由唐代著名画家阎丹青所画一幅长卷水墨画,乃是一生看尽红尘事态炎凉、官场勾心斗角晚年闲暇所画,本来只是无名拙作,却被有识之士看出其中的深远立意,遂广为流传。

“你想说什么?难道这画还有什么其他的玄机?”董波这个人不善于掩藏秘密,安格雷从他的话中听出了弦外之音,思来想去也没有发现那画有什么玄机。

见到安格雷疑惑的表情,董波神秘地一笑:“我一开始也没发现有什么奇怪,不过经过组织里的高人提点,说可以将这副画卷的顺序倒过来看,会得到不一样的启发!”

仙风道骨的人杀了恶鬼,恶鬼显出原形变成了人,仙风道骨的人痛苦不堪变成了恶鬼,将这一切倒过来的话,那不就是……

瞳孔突然放大,安格雷顿时明白了董波的意思,这幅画表面上看像是一个无限循环的诅咒,除魔卫道的人杀了恶鬼,却最终变成了恶鬼,不过如果倒过来看……

一个恶鬼跪在一具人类尸体边上,随后恶鬼开始缓缓地变成人,地上人类尸体开始慢慢地成恶鬼,然后变成恶鬼的人会继续猎杀恶鬼,若是有恶鬼肆虐的情况下,人们也会去寻他来杀恶鬼。

两幅画一反一复来观摩,所谓的意境根本就是天差地别,如果说第一幅是一个对于除魔卫道者的诅咒,那么第二幅纯粹就是在抹黑除魔卫道的人,让人觉得除魔卫道者被就是恶魔、魔鬼。

而随即董波却最终抛出了答案,此刻他胖乎乎的面庞已经完全冰冷了起来:“而如果把这个画卷第一层和第二层意思联系在一起,那就是除魔卫道者杀了恶鬼,却发现恶鬼是人类所化,自己才是恶鬼,为了防止被其他人杀害,将尸体变成恶鬼,自己又变成了除魔卫道的人!”

讽刺,这副画卷背后所隐藏的就是对除魔卫道的巨大讽刺,领会到这幅画最终意思的安格雷感觉到了,来自作画者那股对自诩为除魔卫道人的深深不屑和讥讽。

而安格雷结合自己在魔塔内进入那莫名的幻境之后,庄立群对自己所说的那句“出了这座塔的人就是无所不能教的教主”的含义,能看透这副画卷背后的含义,必然需要极高的智商和情商,并且若是在心中对除魔卫道之人毫无怨恨,也根本无法参透。

所以无所不能教选出的教主,必然有着超高的智商和情商,而且对除魔卫道之人有着过节或者怨恨,从另一方面也能保证无所不能教始终站在除魔卫道的对立面,不得不说,这手段还真是高明!

不过魔塔中的除鬼图却并不能解释,明明在魔塔中的安格雷就会莫名其妙地被传送到高空,明明在魔塔中的庄立群会被扔到某大厦的天台之上,然后如同一具行尸走肉一般跳楼自尽。

“所以我想借助你可以穿越阴阳的能力,我们下去问一问庄立群等人到底遭遇了什么!”董波沉思良久之后才说出这句话。

对于董波的请求,安格雷轻轻地点点头,事到如今他行者的身份也懒得去掩藏,经过了那么多事情安格雷已经看开了,反正早晚都要被人发现,何不自己大大方方地展示出来呢?

看到安格雷多想就答应了,最惊讶地应该是不远处坐着的张蓉,虽然她表面上漫不尽心地趴在桌上看一本杂志,但是其实董波和安格雷的对话,她一字不漏地都仔细地听着,没有人比她了解安格雷的内心,不过如今却是有些看不透了。

或许从这栋二层小楼多出一大一小姐妹花,又或者这栋小楼挂上了那个看似土鳖的“安心事务所”的牌子时,昔日那个安格雷就已经不复存在了。

“你带了圣水,或者是有什么开过光的物件嘛?”安格雷从怀中取出一张皱巴巴的符咒,对着董波笑了一下,那种笑容让董波感到一丝危险。

“啊……”而就在张蓉还在陷入对往昔的回忆之际,身边一阵强烈的灵力波动,伴随着董波半声的惊呼,待张蓉回过头去看他们两个时,现在还面对面而坐的两人早已消失在原地,只留下桌上半杯还在冒着热气的茶水。

灼热的空气和死亡的气息,损毁的建筑和空无一人的街道,让董波有些愣愣地环顾四周,他确实还是在安格雷的家中,不过这却是地狱之中安格雷的家。

“这里就是地狱?为何看起来就像是……”打量了好一会之后,董波才愣愣地朝着安格雷问道,不过安格雷却在他还问完就抢先说出了答案。

“为何看起来就和人间的布局是一样?”安格雷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一念天堂一念地狱,说得就是这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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