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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毒兵的命运(1)

1944年4月

奥斯维辛集中营I,总指挥部

埃登穆勒开着军用敞篷吉普车,穿过主营地的入口,从那道黑漆漆的、写有“以工作换自由”标语的金属拱门下面疾驰而过,然后再左转拐上前往阅兵场的道路。最后,他停下车,以便麦斯纳中尉能够在一栋两层楼高的建筑物前下车。那栋建筑物的屋顶,有一面旗帜正在迎风飘扬。营地里的一切,都是为了这面旗帜而存在的:黑色的万字标,衬托在白色的圆形之上,一同安放在猩红色的旗底当中。

这位军官费力拄着自己的拐杖,好不容易才从车上下来。“在这儿等我。”他对埃登穆勒说道。麦斯纳和总指挥官在此预约会面——他并不希望这次见面拖太长时间。因此,进到办公室之后,麦斯纳选择直入主题:“长官,我需要向您提一个建议,这个建议,或许有些人一听就会觉得很震惊,有些人会认为它不够高尚。不过,请您相信我,我的动机是很纯粹的。我打算这样做,完全是为了营地的效率着想。”

利勃亨舍尔的好奇心被这番话给勾起来了。“震惊?不够高尚?一天之内就能体会这么多种感觉——我不相信你能够做得到,麦斯纳。”他一边笑着,一边打开自己办公桌上一只装饰繁复的银匣子。“要香烟吗?”

麦斯纳拿了一根,点火抽了起来。他轻轻向上呼出了一团烟气。“事情是这样的,长官,为了维持一个上头可以接受的工厂产出量,一定数量的食物配给是必需的。不管工人是德国人、苏联人、波兰人还是犹太人,这个前提都是成立的。不得不说,很多囚犯的身体条件已经很差了,这明显影响到了它们从事重体力劳动的效率。”

麦斯纳的这番话,引得他的上司好好打量了他一番。“你说得很对,麦斯纳。”总指挥官回应道:“这也是我们的医生们不知疲倦、努力工作的原因:他们会找出那些已经没办法匹配所必须做到工作的囚犯,然后直接清除掉。”

麦斯纳用力吸了一口香烟,接着说道:“请您原谅我这样说,长官,这种处理方式,实际上是十分低效的。这意味着工厂劳动会出现空隙——实际上,这种空隙产生得十分频繁——清除掉旧的工人后,新的工人必须重新准备就位,学习他们的前任们早已经掌握了的技术。”

“你刚才不是说,你有个建议吗?”

“是的,长官。我建议增加食物配给。如果我们那样做了,就可以从那些囚犯们身上拿到更多的产出。相比目前的方法,要高效得多。”

总指挥官轻轻拍了拍自己军服的袖口,将香烟上掉落的烟灰清理干净。“你给我带来的这个建议,并没有错,麦斯纳。”他这样评论道。“毕竟,目前祖国本土的食物配给,也是受到严格管制的,你的一些同事们,毫无疑问,会认为把食物多分点给那些犹太人,是件很不高尚的事情。并且,对于这个建议,竟然是从一位党卫军军官那里提出来的这项事实,也会感到震惊。不过,我却很欣赏你的提出这个建议的原因。”

麦斯纳点了点头,但是,却并没有告诉自己的上司,自己之所以会突然对囚犯配给产生兴趣,是基于怎样的一个原因。几天前,他正在操场上散步透气,与此同时,在橡胶工厂工作的囚犯们也正在列队归营。队伍中的一个男人似乎被绊了一下,倒在了地上。负责管理这个人的劳工头目,直接喊停了队伍,开始踢打起那个摔倒的人,毫无仁慈之心可言。

麦斯纳介入了这件事。“如果你把他打死了的话,就没办法再让他干活了。”他当时是这样对劳工头目说的。

那个劳工头目立即取下了头上戴着的贝雷帽,立正站好。“尊敬的上尉先生。”劳工头目展开了反驳,语调里所含的讥讽意味,完全模仿那些党卫军军士们惯常的说话风格。“他们就只配去死。这家伙什么都不是,不过是个又脏又懒、无所事事的犹太猪罢了。死了也罢,从他来的那地方,还能再抓来一大堆呢。”

麦斯纳打量了一下这个劳工头目,目光落在了他衣服上的绿色三角上:这是一个犯人。他犯的罪肯定很重,所以才会被送到奥斯维辛来。在这个地方,根据集中营里不合常理的规定,是由重罪犯来负责管理那些老老实实的男人和女人们的。

麦斯纳转身问那个被打的囚犯。“你今天吃什么了?”

那个囚犯低着头,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长官,他不怎么会说德语。”劳工头目说道:“这是个意大利人。”

“那就给我翻译啊,该死的!”

囚犯的声音低到几乎听不到。今天,他吃了一份面包配给,一碗汤。毫无疑问,汤是直接从大锅的最上层舀出来的,十分淡,什么东西都找不到,不像锅底那些浓汤,还能从里面捞出土豆和芜菁来。劳工头目和他的朋友们,总是可以喝到最下面的浓汤。

麦斯纳大发雷霆。他的任务是增加劳工营的产出,但是,这少得可怜的食物配给,还有任意妄为的暴力,一直都在跟他作对。

此刻,利勃亨舍尔竖起了自己的手指,交叉并拢,若有所思。麦斯纳的观点确实没什么问题,但是,供养囚犯的这一套系统,在很早之前就已经确立了——经过精心计算,打算慢慢饿死那些犹太奴隶劳工。对于这套处置手段,他根本就无能为力,不管改变之后生产力能够提高多少,也都一样。尽管如此,他还是必须假装一番,做出正在严肃考虑麦斯纳建议的样子。

“很好,麦斯纳。我会跟威尔茨医生说这件事的。但目前也仅止于此,更多的事情,我没办法做了。”

“他是总医官吗?”

“正是。”利勃亨舍尔向自己的下属使了个眼神,告诉他,他可以离开了。但麦斯纳却并没有动。“还有什么要说的吗,中尉?”

“我已经查过与食物采购相关的文件了。实际上,那些文件里很明确地写明了,每天都会采购足量的食物,用来满足每个囚犯每日必需的卡路里需求。如果买来的食物没有分配给囚犯们,那会去哪儿了呢?”

总指挥官叹了口气。麦斯纳明显很固执,就跟紧咬住骨头不放的狗一样。他并没有立即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站起身来,向着房门走去,同时示意麦斯纳跟上来。在走道上,他停住了脚步,转身面对着这位年轻的军官,说道:“你应该从来没去过加拿大营吧,你去过吗,麦斯纳?”

1944年4月

奥斯维辛集中营III,莫洛维茨

恐惧正在整个营地里迅速蔓延。伤寒病,它躲在每一扇屋门的阴影里,随时都会找机会乘虚而入。这是一种恐怖的瘟疫,每个人都怕它。在淋浴房里,贴满了用各种不同语言书写的公告:一只虱子就足以要你的性命——因为,这正是伤寒病诱捕自己牺牲者的方式,它会以虱子为媒介,把自己的魔爪伸向营地的每一个角落。这样的口号,算得上是奥斯维辛所有光怪陆离事儿的其中之一,因为,预防虱子的整个过程实在是太可笑了。对于营地居住者们而言,拿起肥皂洗个热水澡,简直跟教皇亲自上门拜访一样稀罕,但虱子这种东西,实在是致命的敌人,不得不防,因此,一旦营地居住者们有时间,他们就会互相帮忙,细心擦拭其他同伴们的身体,寻找这种体型细小的生物,用指甲尖捏爆它们。然而,目前五十一区的伤寒病,似乎已经爆发了。当然,营地得到消息的速度,永远都比党卫军医生们要快;所有的营地居住者们几乎都知道,伤寒病爆发发生在两天以前。有个男人在晚间点名之后,去了医务室。一开始,情况还不明显。过了一天之后,五十一区又有两个人出现了相同的症状。

党卫军医生从来都不会去碰运气。他们一声令下,这几个人的命运就被决定了:三个人全部送往毒气室。这也是理所当然的结果。病人注定要去面对他们的死劫,没有人会出手帮助他们,哪怕只是伸出一根手指。

现在,全副武装的党卫军士兵开始在营地里来回巡逻了,他们中的大部分人还带着军犬。营地紧急警报响个不停,声音刺耳,几乎要把营地本身吵闹的警铃声给完全淹没掉。紧急警报在日出之前响起,意思是:“快起床。振作精神。起来,起来,起来!”当它在任何其他时间响起,则是命令你必须立即回到自己所在的居住区内,待在那儿,哪里都不要去。

所有居住区里的住客们都怕得要死。

当紧急警报响起时,埃米尔正在四十六区下国际象棋。他的棋势明显是要赢的样子,不过,这也没什么值得惊讶的。自从四十六区的老大屈尊纡贵,同意埃米尔跟他们一起下棋之后,他就从来没输过。每次他离开的时候,任何人都不会多说一句话,埃米尔就像个机器人一样,按时走回自己的居住区。魏德曼,狱区书记员,负责给同区的居住者们点名。他用铅笔在埃米尔的囚号上打了个勾。不少居住者都聚集在门口,四处张望,观察情况——每个区域都一样。这些侦察员时不时对着里面大喊,告诉大家外面都发生了什么事。比如,党卫军士兵们从他们面前巡逻过去了,看都没看他们这边一眼。他们就会喊着:“他们走过去了,他们走过去了。”这喊声听起来像是欢呼,如释重负。就是这样,一点一点的,越来越多的消息,从门那边传了过来。

“他们在第五十一区停住了。”

“他们放了狗进去。”

“现在,所有人都出来了。”

“他们正把出来的人带走。”

五十一区外面站着的那些党卫军医生,看那样子,完全不像是治疗者,反而像是行刑人。

根本不考虑他们究竟是感染者,还是健康人,所有这一区的居住者们全部都被运往彼尔肯瑙。仅仅狱区老大,还有其他几个负责为党卫军管理居住区的犯人,才得以享受到前往医务室的豪华待遇。他们也必须要去碰碰运气,但最起码,他们是不需要随着烟囱飘散的。

剩下来的营地居住者们,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们并不关心这天究竟有哪些人被送去赴死了,只要不是他们自己就好。出现这种情况,并不是因为他们先天就是铁石心肠,而是因为在奥斯维辛,事儿就是这么处理的。他们自欺欺人,这样告诉其他人:“他们的时候到了;这样的事情,将来或许也会发生在我们所有人身上。不过,谁又有足够的力量,去想象我们时候到了时的场面呢——只要不是现在,谁又有余力去多想?”

一种深深的羞耻感,侵袭整个营地。营地见证了又一桩暴行。它的良心,被它所看到的事情所玷污了。它再也不能区分善与恶;这里既没有善,也没有恶——有的只是生命和死亡。超过两百个男人被装上了卡车,运离了这里。他们将会被强行关进毒气室,或者直接被枪决。一天后,他们冰冷的骨灰,将会洒遍周围的原野。

埃米尔找到了伊夫斯。他们之前从来未曾看过,一整个狱区的居住者们全被带走杀害的情况。

“完全是场堕落的演出。”在他们俩那张铺位上,那仅有的一点点私人空间里,埃米尔这样评价道:“那些可是好人,健康得很。这些属于党卫军的家伙们——他们中间的一些还是医生。他们就不觉得可耻害臊吗?”

“当然不觉得。”伊夫斯回应道:“如果他们觉得害臊,他们就不会做他们现在正在做着的这些事了;对于有羞耻心的人而言,这是令人无法容忍的。”说完这句话,他沉默了一小会儿,又补充道:“必须得有个人来记住这一天,必须得有个人,为这件惨案作证。”

埃米尔突然用手捂住了脸。他开始抽泣起来,忍住哽咽的声音,浑身颤抖不停。

“埃米尔,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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