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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越深越伤

没有阳光,也看不见云朵,天空不是蓝色的,是灰色。

秋风萧瑟,落叶纷飞。树枝上,一夜间,仿佛落去了很多叶子,茂密的树叶,变得有些稀薄了。

地上的黄叶在打滚,不是一片一片的,是许多,在不停的打滚。

风很大,地上看不见灰尘,也许昨夜被秋风洗礼过,地上的落叶看起来很干净。能听到风声,从声音可以判断风真的很大,风吹动树叶的声音,吹动半空中五星红旗的声音。

韩暄走在路上,她今天穿的还是裙子,黑色的,本来她决定不再穿裙子的了,可这裙子还是必须得穿,因为那是二中的校服。

强劲的风,拼命的舞动着裙角,长长的发丝被风吹得好乱。路上只有韩暄一个人,不是她太早,而是她太晚。她不疾不徐的走着,没有担心会不会迟到。

“报告!”

“进来!”

韩暄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好像一直走来就是这种表情。

秦海开始怀疑,这个“旷课,迟到,逃课,上课还拿笔扔老师”的“四有”女生,真的是陵市联考排名前十的学生。

“小暄,怎么啦?”文静拉了拉韩暄的手,小声说。

“刚才元神出窍,现在好啦!”韩暄笑着说,声音很小。

“骗人,你昨天晚上也这样,我感觉这个周末,你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文静低声说。

“真的没事啦!班主任在看我们了。”韩暄笑着说,然后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文静只好不再说话,认真听课。

一声铃响,一节课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一个身影,出现在韩暄身前。

“能和我出去一下吗?”白野微笑着,很绅士的站在韩暄桌前。

韩暄站了起来,白野的声音真的,还有他的微笑,真的让人找不到理由拒绝。如果是四天以前,韩暄会毫不犹豫拒绝,并会赏他一记白野,但现在,韩暄没有拒绝。

白野拉住了韩暄的手,韩暄还是没有拒绝,小手也没有挣脱,甚至连一点挣扎的迹象也没有。在这一瞬间,她感觉到,也许是看到,一个身影站了起来,但她并没有抬头看那个身影,也许是心虚,也许是害怕。

小手任由白野拉着往教室外走,在教室门口,韩暄终于忍不住回头。这一回头,她看到了一双眼睛,一种眼神,是一种她这辈子最不想见到的眼神,触到那眼神的瞬间,她全身像是被电触了一下,她找不到一个词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她木讷的被白野拉出了教室。

眼前这一幕,让全班同学都睁大眼睛,忘了说话。但很快就有人说话了,整个教室就像关着一万只蜜蜂一样,三三两两围在一起说话。

这一幕,就像是一次重放,只是男女主角都更换了而已。而且直到韩暄二人走出教室,也没有一个声音叫住她们。

他没有叫住自己。这是韩暄自我安慰的最好借口,韩暄在心里这么说。其实,有时候,一个眼神,已经胜过千言万语。

假山,水池,周围还有花,一盆一盆的,紫色的,红色的,黄色的。旁边还有石台,可以坐人。

“你故意的?”韩暄站着,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是啊!”白野招牌的邪笑,坐在石台上,翘着二郎腿。

“从你转学来的第一天?”韩暄道。

“是。”白野道。

“那你戏弄够了吗?”韩暄冷冷道。

“戏弄?那有你说的那么严重。他有什么好?”白野道。

“你调查过他?”韩暄道。

“对,其实,我已经过来很久了。”白野道。

“就是为了调查他,而一直没来学校报道。”韩暄道。

“对,可我就是没有查到他到底哪一点好了,除了那所谓的分数,可那是只有那些愚蠢的人才会关注的,相反,缺点一大堆。”白野道。

“所以你才会故意那么做?”韩暄道。

“不是故意,我是认真的。”白野道。

韩暄怔了怔,一时没有说话,一直没见过这家伙用这种认真的语气说过话。

“你知道,我喜欢的是他。”韩暄道。

“可是你们不是两年没见过面吗?人是会变的,思想也一样。”白野道。

“我知道他不会。”韩暄道。

“可你会。”白野道。

这三个字,像一颗炸弹,在韩暄心间炸开。韩暄眼神充满恐惧,还好白野看不见。是啊,我会吗?找到了曾经的凌晓风,但再也找不回从前的那种感觉了,她们之间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一道沟壑,难以跨过。

韩暄不是个轻意放弃的人。

“我也不会。”丢下这句话,韩暄扬长而去。

白野还坐在原地,脸上挂着神秘的微笑。他也不是个轻间放弃的人,不然也不会从陵市一中跑到这儿来了。

韩暄风风火火的从教室门口走了进来,走到凌晓风面前,微笑道:“晓风,中午有时间吗?我请你吃饭。”

直接,太直接了!旁边的薛莉听了,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但是要她当着全班这么多同学的面,像韩暄这样大声说,她自问是没这个勇气的了。

拒绝一个女生的邀请,是任何一个男生都不会做的,而且还是一位美女,那就更不容拒绝了。凌晓风心里有千万个疑问,此刻也只吐出了一个字:“好!”

韩暄微笑着,满意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此时,白野刚好从教室门走进来,看着她,韩暄对其目光视而不见。

万县二中,高三七班今天早上发生两起大事。第一件当然就不用说了。另一件事则是,又转来了一位学生,也是从陵市一中转来的,最近好像很流行转学。这个大块头男生据说身高一米八五,而且长得很壮,这些都不是最奇怪的。最奇怪的是他居然和三七班十大最奇怪的人,魏小慧很聊得来,一到课余时间他们就聊个不停。这当真是武林奇闻啦。

高老庄饭店。

和前一次同一张桌子,韩暄和凌晓风对坐着。

今天的客人比上次多多了,服务生来回的走动着。

韩暄两只手放餐桌上,托着小脸,笑嘻嘻的看着凌晓风,道:“你是不是有很多问题想问?”

“现在没有了。”凌晓风笑着说。

“为什么啊?”韩暄说。

“因为看到你笑,我就什么问题都给忘了。”凌晓风道。

韩暄笑得更甜,脸上升起一朵红霞。

“你肯定都听说了?”韩暄道。

凌晓风这招以退为进,果然有效。

“听说什么?”凌晓风道。

“没听说就算了。”韩暄嘻嘻一笑。

韩暄才没那么容易上当。

“我听说,田跃虎四人好像被人打伤,住进了医院,这事老师们好像很重视,我今天早上一到学校,就被秦老师叫进了办公室,他还以为是我打的。你有没有听说?”凌晓风道。

韩暄脸色变了一下,凌晓风以为她是想到那天的事了,也没在意。

“我,现在听说了。”韩暄道。

这件事早就不是什么新闻了,凌晓风昨天晚上没来上课,所以他只是今天才知道的,而韩暄,其实在昨天就已经知道的了。而且她也知道,99%与白野那家伙有关,那天小柯虽然教训了那四个一下,却没有伤到要住院的地步。

“你星期六又去看过我?”凌晓风道。

“是啊,可是你已经出院回家了。”韩暄心想,薛莉对你可真好啊,连这事都和你说了,韩暄很奇怪,心里一点也不吃醋。

“其实,星期五晚上,我打过你好几次电话,可你没接。”凌晓风是打的公用电话。

“哦,那个……那个时候我在洗澡,后面我回了好像没有人接。”韩暄这句话说得有气无力。

那晚韩暄压根就没有看手机,电话响的时候也没管,第二天早上才看到有五个未接电话,回打过去才知道原来是个公用电话号码。原来是凌晓风打的啊,她猜测,凌晓风一定是打了几次没人接,就回去了。但这次她猜错了,她撒的谎也不太高明。

凌晓风奇异眼神一闪而过。

“哦,难怪没人接。你周末回家了吗?”凌晓风道。

“我……我,我周末在补功课,也就没有回家了。”韩暄这个理由也是一点底气也没有。

凌晓风没有再说话,因为他胸口在发痛,不是他的伤还没好,而是被骗的滋味太难受。所有人骗他,他都觉得无所谓,可是现在骗他的人却是韩暄。

也许只有爱得够深,才会被伤得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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