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五个衣着花哨的人走进店里,他们一进来眼睛就不住地往那两个女子脸上溜来溜去,相互低声议论着,还时不时猥琐的哄笑起来。
掌柜的连忙陪着笑脸迎过来:“哟,牛三爷,今天您怎么亲自过来了?孝敬早就准备好了,还要麻烦您老人家亲自上门来取,嘿嘿”
牛三爷拿过掌柜的双手送上的一个鼓鼓囊囊的小牛皮口袋,用手掂了掂重量,听着里面银钱的响声,颇为满意,随手扔给身边的跟班,让他收好。
收完孝敬,牛三爷还没有走的意思,眼珠子又色眯眯地向那两位女子上上下下的打量。
“二位美人看起来不像本地人,请问是何方人氏啊?为何来此?”
那年长的女子眼皮都没抬一下,淡淡的说:“我们只是路过,请勿打搅。”
牛三爷见她看都不看自己一眼,脸上露出难堪之色。他往常遇到的女人要么对他千娇百媚的搔首弄姿、百般奉承,要么就是对他就是极其害怕,见到他如同大官一般,吓得俯首帖耳,要她往东她不敢往西。像这样不卑不亢,冷如冰山的还是第一次碰到。他干笑了几声,假意关心道:“听说如今城外面颇多妖怪,半路害人,二位美人看起来如此娇柔,如同大家小姐一般。出门在外,没有人保护,实在有些危险,你们须得小心提防才是。”
那女子埀目不语,面上毫无表情。而那个小姑娘以手支颐,出神地望着窗外的河水,眉目之间凝聚着伤感之色,似乎在回忆什么伤心的事情,完全没有听到这些人说话。
两位女子越是不理会牛三爷,牛三爷就越觉得没有面子,他气得脸皮微微发颤,心想今天非得把这两个外来的美人带回去不可,于是又说:“你们去哪里?我们给你们做护卫如何?“
那女子仍是淡淡地回应道:“不必了,有劳费心。染儿,我们走吧。”
那女孩听见,立刻把目光从窗外收回,和那女子一起站起身,准备离开。
牛三爷大怒,一个眼色,五个人把她们拦住。牛三爷怒道:“且慢!我看二位有点古怪。你们两个柔弱女子,在外行走,却无人保护,十分可疑,不像是良家女子。莫非你们是妖精扮的?我们须得带二位回去检查一番!”说毕,牛三爷伸出粗壮的大手先向那个叫染儿的女孩子抓去。
手还没有碰到染儿的衣角,牛三爷就觉得后脑挨了清脆的一击,被打的满脑子金星,他用手捂着后脑,惨叫起来。众人回头看,只见坐在门边的雄威正慢慢地把一个木制弹弓塞回怀里,塞满面条的嘴在不紧不慢地咀嚼着,眼睛还在这几个人身上打量。雄威这时才发现这些恶霸们的靴筒子里都藏有短刀。
恶霸们呼啦一下围了过来,伸手来抓他。
经过了半年修炼,雄威的视觉、听觉、反应与速度都比普通人高出很多,从他看来,这些人的动作缓慢而笨拙,不过人数众多,如果硬拼的话,难免会疏忽大意,被扯住衣服就麻烦了,还是躲开为妙。于是众人就见他突然不在座位上了。原来他钻入桌底,再从桌底穿过人腿而出,窜到门外,在普通人看来,就是一眨眼之间的事。不过他出来才发现门外面的小街两边共有十几个差不多打扮的人,都穿着花哨的衣服,发髻歪歪的束在头上,有几个还不顾深秋有点寒冷的天气,批开着衣服,露出结实的胸膛,上面描龙绣虎的都是纹身,听见燕来轩这边出事了,都乜斜着眼睛,从两边聚拢过来。这时原先那五个人从门内冲出来,要把雄威围在街上。他们还没站稳,雄威却从他们的腿之间又窜回店里来了。
“差点忘记付钱了!”陈雄威冲到柜台前啪的一声拍下几枚铜钱。然后立即又冲出门去。
那五个人正准备再追进店里,刚冲到门边,发现陈雄威又冲出来了。再次从他们的腿之间钻过,左右手还分别从恶霸的靴筒里顺了一把短刀。他不敢停留,否则陷入人堆就难免会被抓住,他作势往左冲,然后突然往右上一窜,脚尖在街边的木架布棚一点,飞快地就窜上了对面的屋顶,他朝这群人晃了晃手里的短刀,哈哈一笑,向东跑去,他故意放慢速度,好让这些人跟上来,引着他们跑远一点再想办法甩掉。这群人怒骂着在路面上追,一面往房顶上扔石头土块。
店里面那两位女子走到店门口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染儿笑着说:“师父,那少年好有趣,帮我们打架,还记得要付饭钱。”
被染儿称为师父的女子道:“这少年不像是会武功,有气练的基础,不过练习时间应该不会太长,而且方法似乎也不对路。轻功在他这个修为阶段算很不错的,摆脱这群泼皮应该足够了。这个少年资质很不错,不过很可惜,他好像已有师门了,只是不知是何门何派,跟谁修行?东良国没有我听说过的门派。”
染儿问道:“师父啊,你一见到资质好的人,就念念不忘,可是我们翠微宫又不收男徒。”
这个女子是当今翠微宫宫主妒月,那个女孩是她的徒弟林染。
妒月答道:“三宫一城同气连枝,我是在为其他兄弟门派看人。”
染儿远远看着雄威似乎并没有甩开这些恶霸泼皮,有些担心:“师父,他们人数太多了,要是那个少年万一有个闪失怎么办?”
那女子微微一笑,说道:“既然你担心他,我就让他们都追不上他!”
言毕,她玉指微弹,如白兰绽放,虽慢而实快,十几道无形剑气向那群恶霸射去。恶霸们虽然已经在百丈开外,但个个腿部都被无形剑气击中。
这些当地的地痞恶霸本来正疯狂地追着在房顶上飞奔的雄威,突然每个人都同时感到下半身无法动弹,像是被牢牢的冻住了一般,大家的手臂还保持着奔跑的姿势在空中一阵乱摆,张牙舞爪的,活像一堆后背着地的螃蟹。突然腿不能动,他们慌张的掐着自己的大腿,发现腰部以下完全没有知觉,腿就像生了根似的,怎么用力都无法移动半点。他们不由得面面相觑。牛三爷喃喃的说:“邪门,太邪门了!那小子有古怪。”
看着师父如此轻描淡写的出手,对付的不过是一群毫无修为的地痞,染儿不禁想起十天之前的夜里,师父同样优雅如九天仙女一般的出手,对付的却是灭了自己满门的大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