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衔看着正在气头上的褚南,不禁有点小心疼,心里犯了痴的想着,若可以,真的宁愿自己伤心难过一百次,也不愿意看她受一点点委屈,想到动情处,一时忘了顾及还有皇上在边上,伸出手指,宠溺的轻轻刮过她的鼻尖,一脸温存的看着她,柔声哄道:“可不准哭了,哭出来就不漂亮了!”
褚南带些赌气的撅着嘴说:“我本来就不漂亮!”
褚南哪里知道,正是这副她自认不够漂亮的模样,让面前这个不解风情的冤家对头,已在不知不觉中,由百炼钢化作了绕指柔,看着她娇嗔的神情,不惜代为受气,慷慨的说:“早知道你今天这么脆弱,我也不打击你了,如果你心里实在气不过,只管冲我撒了吧,受气包让我来做,还满意吗?”
从察觉到褚南的情绪不太对劲时,齐誉的整颗心都被她的一言一行所牵引着,中途看到了陆衔对她做出亲密的举动,心里颇有些不舒坦,但因对他们二人的性格十分了解,知道他们同是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那类人,加上平日里,两人一见面就口角不断。所以,明明有了一丝不妙的感受,却也没有过分在意,只忙着哄褚南开心说:“阮畅那个人说话一向如此,从来不顾及别人的感受,你听听就让它过去吧,若真为这个生气,就太不值得了!再说,人家的意思,不是已经表露的很明显了吗,之所以画你师姐,是对她有倾心之意,若换个人,他才懒得动笔,你就别为这个难过了!大不了,回头我单独给你画一副就是了!”
陆衔听到皇上对褚南的许诺,受到的震撼不小,以前就听说过,自从褚南进宫后,平日里不苟言笑的皇上,性格变得开朗了不少,当时只以为是他们俩年纪相近,加上褚南这丫头又鬼点子超多,有幸能博得皇上青睐有加,实属正常,但想不到皇上待褚南,竟亲厚到这般地步。陆衔颇感意外的看了皇上一眼,虽有别样体会,却立刻又被对褚南的关怀所掩盖过去,同皇上合力宽慰褚南说:“这下你该满足了吧,阮大才子的画再难求,还能比的过皇上的笔墨珍贵吗?”
褚南沉默着努了努嘴,明显的心动了,矜持了一番后说:“我知道皇上才华横溢,什么都难不倒你,但你的时间那么珍贵,每日的朝政都够忙的了,哪里有那个闲工夫搭理我!”
齐誉不解其意的问:“你这么说是着急要,还是不喜欢我画的?”
褚南忙矢口否认:“不是不是都不是!我只是怕因为我这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小事,耽误了皇上处理政事!”
齐誉逗趣的说:“你居然也有深明大义的时候,看来程岭把你调教的还不错!”
褚南听到皇上对程岭的褒奖,深替他老人家受之有愧,急忙澄清道:“程总管没有教我这个,我是发自内心的!而且,就算皇上好不容易有点空闲,到时候在您身边伺候的,又不一定是我?难道皇上也能跟阮畅那小子一样,不用观摩就可以下笔吗?”
齐誉不知在想些什么,蓦地把脸压的很低,似是而非的盯着手中的画像,让人很难看清楚他此刻的表情,声音低沉的说:“你天天在我面前不重样的胡作非为,我就是想忘也忘不掉,哪里还用得着观摩!”
陆衔听了皇上对褚南的评价,立刻赞同的附和道:“虽然蔡伊长了一副惹人魂牵梦绕的相貌,你不是也有一身让人不得安宁的本事吗,虽然给人的感受不尽相同,至少也算有异曲同工的效果了!你还纠结什么?”
提起蔡伊的相貌,再想到自她们到了京城以来,这些个凡夫俗子们见了蔡伊时,一个个都垂涎欲滴的嘴脸,褚南发自内心的感慨了一句:“你们男子还真是肤浅,只瞅一眼,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是什么,就一厢情愿的对人家念念不忘的!还美其名曰魂牵梦绕,简直笑死人了!”
齐誉看她一杆子打翻所有男同胞,不服气的据理力争道:“那是你还不知道一个容貌与才情兼具的佳人,对一个男子的吸引力有多大,如果正常男子都不稀罕看美女,又哪里来那么多一见钟情的佳话!”
褚南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说:“依我看,也不全是佳话,连程总管见了我师姐,还眼巴巴的看了半天呢?难道在你们的概念里,只要自己乐意,也不管别人什么感受,就强认作是佳话吗?”
听到褚南拿程岭作比喻,皇上和陆衔同是忍俊不禁的相视一笑,陆衔替程岭抱不平的说:“你这话若是让程总管听去了?只怕他以后再也难给你好脸色了!”
褚南深知自己失言,内心也十分在意程岭的感受,忙用警告的口吻说:“你们俩可不许乱学舌,我跟程总管的感情很好的,你们不要企图破坏我们的感情!”
她也不想想,眼前的这两个人都是什么身份,怎么会做出那些长舌妇才会做的事,只她自己神经兮兮的想到什么说什么,陆衔没奈何的满口应道:“好!好!好!不搅合!不过你自己说话也需多注意些,不要惹别人生气了,自己都还不知道!”
褚南态度较好的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对了,你不是也还没有婚配吗?”
褚南蓦地丢出这么一个问题,陆衔虽不清楚她用意何在,已先入为主的预想:定不是什么坏事吧!于是,自我感觉良好的开始挑逗对方:“难得你还操着这份心,怎么,是不是难以自控的有了向我表白的意向?”
褚南深感恶寒的抖了一下,一脸嫌弃的说:“你想多了,我还是未成年呢!我的意思是,那么多人都喜欢我师姐,你也算近水楼台了,有那么多不错的机会,为什么不见你往前凑呢?”
听明白了褚南的意思,陆衔无辜的说道:“这儿有两个异性呢!你为什么不问皇上,单问我呢?”
皇上赶紧加上一句:“我也是未成年呢!”
褚南迅速和皇上结成同一战线,一致挤兑陆衔:“对啊!我刚不是说了‘适婚’吗!‘适婚’懂不懂?皇上比我还小一岁呢,正是用功上进的时候,还不到谈情说爱的年纪呢!”
天地良心,陆衔也只比他们二人大了四五岁而已。他愤愤不平的盯着褚南,若有所指的说:“未成年了不起吗!漂亮的女子又不止你师姐一个,我要是喜欢早就追了!还用你提醒吗!”
看把陆衔气的不轻,褚南的心情瞬间多云转了晴,乘兴追问道:“那你的意思是,你不喜欢漂亮的了?”
陆衔无语的死盯着褚南,兀自神伤,这丫头一定是上天派来折磨自己的,真想闯进她的脑袋里看看,看她是否对自己有过一丝一毫的眷恋,眼睁睁看着她,乐此不疲的把自己往别人身上推,陆衔就气不打一处来,加上被她连连挤兑的有些恼了,耍二的说:“正是!我偏喜欢丑的,越丑越好,最好是脑袋还缺根弦的那种,简直能把我迷死!”
褚南恍然大悟的说:“噢!我说你怎么一直打光棍,原来是这么回事呀!看来以前对你还是不够了解啊,都把你给耽搁了,不过你放心,既然知道了你什么品味,以后我会帮你留意的,一定给你寻一个让你心满意足的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