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边的官员被吓得不轻，于是高度概括道：“国之重宝，不可或缺。”
说完后他的心里也不免忐忑起来。这个老头的霸道可是出了名的，不会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吧？如果他非要把潭州鼎拿到别的地方去展览，自己又该怎么回复？
片刻后，听筒里传来了王老的声音：“行了，我知道了。谢谢你啊。”
“哦，不……不用谢。”
挂了电话，王老问秦永南：“现在能让塔台通知飞机返航吗？”
秦永南想了想道：“咱家在航空总局没有能说的上话的人，强行下令的影响又太恶劣，所以最好是走正规程序。”
王老暴躁道：“那哪里还来得及？飞机一落地他们肯定就会把国宝给转移掉，说不定我还得搭个孙子进去。而且走私国宝的理由都还不够吗？”
秦永南尴尬道：“但咱们现在并没证据指明他们在走私国宝啊。”
“证据？小晨就是学这个的，还能看错不成？而且他人就在飞机上，这还不算铁证？”相比王振中，王老对于文物更是一窍不通。在他看来，分辨古董的真假就和让农民分辨出水稻与小麦一样简单。
秦永南耐心道：“这还真不算。我已经问过了，对方的批文以及通关手续都十分齐全。而且相同的东西一共有三十件，所以小晨看错了也很正常。”
其实秦永南的说法才是最为理智的观点。但凡在正常情况下发生类似的事件，基本都可以认定是王晨打了眼。
王老看了看表，时间已经不多了！坐在躺椅上闭着眼睛道：“既然航空总局那里咱们不好说话，那就算了。”
秦永南这才长出了一口气，但王老紧接着又道：“打电话给东海舰队，让他们出动战机进行拦截！”
此时的飞机上，刘助理也正拿着卫星电话在被老板训斥着。
“你不是说对方不是体制内的人吗？为什么现在连王振中都插手了？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错误信息让老头子现在都感觉很被动！”
刘助理苦着脸道：“可看他动手时的样子，的确不像是受过训练的。他所用的都是一些硬碰硬的打法，完全没有技巧可言。”
电话里的人吸了一口气，呢喃道：“难道是国安的人？”
刘助理闻言一惊：“不可能吧，国安的人打起架来会像个村夫一样，完全没有套路？”
“你是猪啊！国安的人要能被你看出套路，那也就不用干了。”
刘助理此时都快被吓尿了，颤抖着声音说道：“那……那怎么办？东西虽然运过去了，但只要上边有人介入，潭州的那件替代品马上就会露馅啊。”
电话里喝斥道：“慌什么？就算被他们查出来了又能怎样？东西是李馆长换出来的，而制作仿品销往RB的企划书也是他亲手所写。咱们只不过是采纳了他的建议罢了，至于运出去的东西是真是假，这跟咱们可扯不上关系。”
“那李馆长要是把咱们卖了呢？”刘助理还是不放心。
电话中的声音变得阴沉起来：“不会的，今晚他就会畏罪自杀。”
刘助理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可能这么巧？别说他还不知道情况，就算知道了，以他那个惜命的性格又怎么会……”
电话里的人打断道：“放心吧，他会自杀的。一定会！”
王家的书房中。
当秦永南听到王老决定动用战机，立时就被惊得跳了起来。
“这不可能！王老，如果是小晨看错了。那是会引起天大的波澜的！别说小晨承担不起，就连您，甚至整个王家都可能会因此而受到难以预料的牵连。”
王老严肃地看着他道：“已经没时间了。你先拨电话，完了再和你解释。”
秦永南坚定的摇了摇头：“我不能打这个电话。”
王老站起身来，立定了身躯斩钉截铁道：“这是命令！”
秦永南无奈的咽了一口吐沫，僵硬地走到电话机旁，艰难地拨通了东海舰队指挥部的电话。
王老接过电话道：“喂，建国吗？我是王汉中，我收到确切的情报。在经潭州飞往RB大阪的AG731航班上发现了我国国宝。因时间紧迫，我现在以一名共和国公民的身份，请求你们立即出动战机进行拦截，并引导其降落在京城国际机场！”
虽然张建国是王老的老部下了。但他现在毕竟已经退休，所以仍然用上了请求二字。
老首长在夜里亲自打电话进行指示，张建国不敢怠慢，连忙命令部下进行核实。得知AG731是一架商用运输机，并且机上并没有任何重要人士后，他便立即下达了拦截的指示。
“不理解？”王老看着一脸愁容的秦永南问道。
秦永南倔强的点了点头：“是，很不理解。”
王老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你跟了我这么久，应该知道我曾经犯过一次错误，一次不可原谅的错误！要不是我们这些人固执的去阻碍老首长的决策，或许改革之路也就不会进行的如此艰难。”
“回想起来，要不是我当初的固执，国人也许就能更早摆脱贫困。每当想到这点，我都忍不住要去老首长的灵前忏悔。是！我承认我的政治智慧比他老人家差了太多！”
“可我也在反思。反思自己当时为什么就怎么都听不进去合理的意见，偏要固执的一意孤行？终于，我得出了一个答案。归根结底其实只有两个字，顾虑！”
“因为顾虑，我才不敢逆当时之势去支持老人家的改革。也因为顾虑，我才不敢赌上自己和家人的前程。又因为顾虑，我才会担心无法去面对那些迂腐的同僚。”
“就是因为我这种人的顾虑，才使得老首长不得不耗尽心力去一次次地力挽狂澜。”
说到这里，王老突然有些哽咽。
秦永南忙起身要去给他端水，王老摆摆手制止了他。又接着道：“而今天，我作出决定的理由也很简单。我不想再因为顾虑而错失机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