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谙谙因为一些事耽误了进店的时间,等她进来时刚好听到欧阳适和凌非洛的对话,欧阳适因为一时意气可以回绝别人让房的心意,和水裳羽一间房还可以勉强接受,可是,让她和那些女人挤在一个房间,抱歉,她没有打地铺的习惯!
因而,一听欧阳适拒绝那个人的好意,当即想也不想,抢步站到欧阳适身旁,看着凌非洛绽放一抹甜甜笑容,柔声道:“公子,我哥他脑子有时候不太好使,总把别人的好心当成驴肝肺,你不要在意啊。刚才你说愿意誊出房间给我家小姐,这话还算数不?”
谁是你哥?欧阳适两眼喷火瞪着花谙谙,很想回敬她一句‘你这个该死的女人,说谁脑子不好使’,可是,她裙裾下的脚着实用力踩在他的脚上,眼角瞥来的冷光暗暗警告他不要出声,而她在众人面前面不改色,依然一副小女儿姿态,面若桃花,巧笑妍妍,表里不一只是为了那间才让他谢绝的房间。
见她如此,欧阳适心里闷的很,可是,转念想了想,小姐确实不能和婢子挤在一处,人多嘈杂,反而妨碍休息,不得安宁。因而,与刚才意气相比,他只能闷气不出声,默许了花谙谙的胡来。
众人见到花谙谙,只觉得眼前一亮,这个女子比蒙面女子身旁的两个小姑娘漂亮,而且有韵味,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这会见她因为一间房和凌非洛搭话,不少人羡慕嫉妒恨,早知道能和美人搭话,他们就把自己的房间让出来了!
花谙谙暗地使得不动作让欧阳适闭嘴,别人看不出其中猫腻,凌非洛却看在眼里,心里早笑了,因而爽快答应这女子不遗余力的请求,“如果姑娘不介意在下在里面住了一宿,在下自然愿意成人之美。”朝一旁兴致勃勃看热闹孟次诀扬头,理直气壮使唤,“阿诀,到我房间把行李搬到你房间里去。”
孟次诀不服,“凭什么我去,自己的事自己做,我还没吃饭,走不动。”
凌非洛遗憾摇头,道:“这样啊,我记得某人来时拜托我帮他做什么事,本来顺手帮他一次,可惜了···我看还是自己去拿行李好了。”
“哪能劳你大驾啊!”孟次诀蹭得起身,笑呵呵看着‘拿某事威胁他’的好兄弟,一边上楼一边说道:“我就去帮你把行李搬回房间,你坐好,别闪了腰。”
凌非洛点头,煞有其事说道:“我会注意。”换来孟次诀一个白眼。
自从进了驿栈,水裳羽说话不多,住宿及其他方面都由欧阳适打点,根本没有她能操心的地方。可是,对上不时望来的那双黑眸,她有种躲避的心态,那般肆无忌惮,好像猎人发现猎物时的兴趣,这么多人面前,毫不避讳打量着她,好几次她只能下意识躲避他的注视。
可是,心里十分明白,麻烦又找到她了!这次,这个人又是为了什么呢?赤缕石?流星坠?一趟祭祖之行,遇到的麻烦比她以往加起来都多。
“各位久等了,小店为大家备好饭菜,大家可尽情享用,不用客气。”系着围裙的店家一嗓门吆喝,清冷的氛围顿时热闹。
“怪不得肚里馋虫叫唤,原来是被饭香勾引出来了。”
“店家做了什么好吃的?”
“喂,那个谁?就是你,别杵着不动,赶紧帮忙把桌椅摆好。”
一时间,大伙乐呵呵忙碌起来,小赌临时拼在一起的桌子放回原位,归置好七零八乱的凳子,坐等店家上菜。
“小姐,要不到房间用餐?这里太乱了。”蝶儿见一片杂乱的大堂,心知小姐素来喜欢安静,担心她不习惯这里的环境,于是小声建议道。
欧阳适表示赞同,“是啊,你先回房,一会我帮饭菜送到房里。”
“不用,不要因为我个人关系搞得那么麻烦,你们能留下,我一样能留下。”水裳羽谢绝这份心意,看着朝她招手的花谙谙,笑道:“我去谙谙那里,欧阳适,你带其他兄弟找个位子,好好让大家吃一顿,这一路辛苦你们了。”
欧阳适道:“小姐言重,保护小姐是卑职份内的事。”花谙谙在店家说开饭的时候,就先霸占一张桌子,满脸洋溢着欢快地笑坐等吃喝,欧阳适有时候觉得这样的她很可爱,“小姐,过去吧,安顿好他们,卑职再过去。”
想起这些天躺在床上一脸憔悴的脸,握着兵器的手紧了几分,他不知道花谙谙为什么会受伤,问她也不说,好像凭空冒出来的伤,关于那一夜的事,据值夜守卫说他们根本没听到任何打斗动静,也没看到半点异常。小姐对此也一度保持缄默,隐藏花谙谙受伤原由,似乎成了这二人之间的默契。既然她们有心隐瞒,他便装作不知,只是,他发誓,相同的事绝不允许发生第二次。
驿栈不同以往,以前几乎没多少客人,投栈吃饭都是匆匆赶路的人,住店留宿不多,因而,店家所立的客房也就十余间。这两天,因为一场罕见大雪,多数赶路的人都选择留宿,客房不够用实属正常,今日又来了一拨人,据带头人说,他们一行三十七人,店家是个实在人,虽然房间没有了,这些人能在大堂打地铺,到时候升几个火盆,大伙挤在一起取暖,可能难以入眠,至少不会被冻死。
其实这么多人吃饭也是个问题,店家将储存地窖过冬的粮食都用上了,大锅饭、大锅菜,饭量充足保证客人食量。而现在,每个桌上坐满了人,饭菜很简单,四菜一汤外加一盆米饭。
“不介意我坐这里吧?”
围着水裳羽一桌的女子,听到头顶突然而至的声音,抬眼不约而同看去,见一位俊逸公子正含着笑看着她们。
其实他的话问得无礼,你一个大男人跑到女人堆里算怎么回事?外人眼里还不知如何作想?
花谙谙是她们几个人中敢说敢做的一个,斜睨来人,道:“不好意思,我们介意·······”
还没说完,花谙谙瞪大眼睛看着不知羞耻为何物,施施然落座的某人,连带前一刻对他让房风度的好感这下也彻底消失殆尽。厚脸皮的程度超乎想象,选了靠近水裳羽的左侧,硬是让人蝶儿红着一张脸和另一个婢子挤到一处。
而这人的目光从始至终不离水裳羽,怎么看怎么有趣,裳羽唯有垂眸避开他灼灼探寻的目光。
花谙谙哪受得了他对裳羽毫不掩饰的垂涎,好个胆大的登徒子,敢觊觎她家的裳羽,不想活了。一拍桌,指着他,喝道:“你想干嘛?”
凌非洛见她冷着怒气冲冲的脸,不答反问:“你以为我想干嘛?”
花谙谙噎住,要知道你想干嘛,我还问你。“警告你,别打裳羽的主意,否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直白的警告让水裳羽玉面一红,嗔怪瞪她一眼,“谙谙,胡说什么呢!”
然而,对她的指控,凌非洛并未矢口否认,十指交叉放在桌上,若有所想,道:“这个要求可能难了点,我对你家小姐一见如故,很想结交她这个朋友。所谓,多个朋友多条路,姑娘考虑一下,距离巫雪岭还有不短的路,有的是时间,姑娘哪天想通了,别忘了来找我。”
水裳羽低垂的眼正好触及桌上的那双手,厚实的手掌不见半点褶痕,手指匀称而修长,指甲修剪的干净,最重要的是手背光滑,除了冷气冻出的红印,不见没半点伤痕,确实一双养尊处优的一手!难道,她猜错了,那天夜里她在刺客手上实实在在留下指甲印,这个人,却没有!
水裳羽听他说的话,抬眼,一瞬不瞬凝着他,道:“你怎么知道我去巫雪岭?”
花谙谙一旁哼道:“还用问,他对你心怀不轨。”
“你们也要去巫雪岭?”凌非洛用平静的表情说着惊讶的话,“看来我们真的有缘,大雪封路,相遇于此,就连去的地方都一样。”
孟次诀已经不下十次招呼非洛过来吃饭,可是这小子一见美人就走不动路,见色忘友跑去搭讪,丢他一人在男人窝里喝腻歪人的甜汤,瞧他笑得一脸得意,看着就来气。阿诀决心拉他回来,让他也尝尝和一桌男人抢饭的待遇!
“不打扰你们用饭,我朋友还在等我,回见。”凌非洛瞧着挤眉弄眼的阿诀,很是无奈,那么多人不带,偏带一个玩心重的家伙一起来。
见他留下一句话就走,干脆的身影好像根本没见过她们似的,蝶儿奇怪问了句:“这位公子究竟是来干嘛的?”
花谙谙随口应了句“谁知道。”头也没抬,根本不去注意那人,盛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汤给水裳羽,笑嘻嘻说道:“这是你爱喝的糯米圆子汤,一点儿也不腻。”
还未走远的凌非洛听了这话,嘴角若有笑意,回到座位,孟次诀说道“终于舍得回来了,再晚些过来就只有菜汤给你当饭了。想吃什么?”
凌非洛笑笑:“糯米圆子汤吧。”
啊!孟次诀侧目,这小子啥时候喜欢上这么腻歪人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