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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街头卖唱

叶悠米背着吉他,一手抱着一个锂电池音响,慢慢地向西湖旁边的广场走去。

郭子轩抱着纸箱,纸箱里面放着两瓶水还有一个麦克风,屁颠屁颠地跟在叶悠米后面。他不怎么说话,但是任谁都看得出他脸上散发的愉悦。

西湖广场绿树如茵,一棵棵大树像一把把大伞遮住一片天,树与树之间建了很多石椅。供人坐。现在这时候是正午,正是上下班时间,街上来来往往的人行色匆匆,石椅上也坐满了人。

叶悠米走到一棵大树下,这棵树位置是整个广场最好的位置了,处于中央,周围可以容纳很多人,就选这里就好。把工具放下摆好,戴好耳麦,她就开始调试吉他。

待都准备好了之后,叶悠米让郭子轩坐在她旁边,把纸箱放在他们面前不远的地方。

说实话,叶悠米做这种事情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说不紧张是假的。但更多的是兴奋和刺激。曾经她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像她最喜欢的明星陈琳一样,穿着T恤牛仔裤,抱着吉他在台上尽情的唱歌。

今天她终于有机会做了,虽然没有星光闪耀的舞台,也还没有观众,但这些都不重要,对于爱唱歌的人,唱歌就是一件幸福的事。

叶悠米今天的第一首歌是beyong的喜欢你,这里是粤省,人们平时讲话也用的是粤语。遂粤语在家里是通用语言,大家都懂。

吉他弹奏开始,抒情又忧伤的曲调从叶悠米口中唱出:

“细雨带风湿透黄昏的街道

抹去雨水双眼无故地仰望

望向孤单的晚灯是那伤感的记忆

再次泛起心里无数的思念

以往片刻欢笑仍挂在脸上

愿你此刻可会知是我衷心的说声

喜欢你那双眼动人笑声更迷人

愿再可轻抚你那可爱面容

挽手说梦话像昨天你共我…

音响的声音还蛮大的,500米以内都能听清。行人开始渐渐围拢过来,这时候是97年,像街头唱歌这种还比较少,对于民众来说还是挺新鲜的。特别是小孩子爱凑热闹,现在围过来的小孩子占多数。

已经有人开始鼓掌了。

满带理想的我曾经多冲动/抱怨与她相爱难有自由/愿你此刻可会知是我衷心的说声/喜欢你那双眼动人笑声更迷人…

唱到高潮处,吉他速度加快,叶悠米双手快速滑动,身体也开始轻轻摆动。

每晚夜里自我独行/随处荡多冰冷/以往为了自我挣扎/从不知她的痛苦…

气氛已经活跃了,下面的人一边鼓掌一边欢呼。

“好听。”

“真好听。"

“带劲。”

挽手说梦话像昨天你共我…

一首歌唱完,被歌声吸引过来的观众已经到了5、60人。

她笑着说:“大家好,今天是我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唱歌,大家觉得我唱得好听吗?”

“好听。”一个大叔兴奋的喊道。

“超好听。再来一首啊!”一个小帅哥说。

“好,下一首——海阔天空,送给在场的所有人,希望大家喜欢。”叶悠米含笑说道。

我曾怀疑我走在沙漠中/从不结果无论种什么梦/才张开翅膀风却便沉默/习惯伤痛能不能/算收获/庆幸的是我一直没回头/终于发现真的是有绿洲/每把汗流了生命变的厚重/走出沮丧才看见新宇宙/海阔天空在勇敢以后/要拿执着将命运的锁打破/冷漠的人谢谢/你们曾经看轻我/让我不低头更精采的活…

叶悠米的声音清脆,又带着黯哑,高音部分也可以拉得很高。

“好听。”

“这首歌没听过耶。”

“哎,你怎么哭了?”中年人的妻子看着老公竟然哭了便问道。

“你不也眼睛红红的吗?”中年人回道。用手擦了擦眼泪,这首歌让他想起了过去。那些默默奋斗的岁月。

叶悠米第一次听这首歌的时候也哭了,歌词句句入心,仿佛在告诉你一起狂飙,向这操蛋的世界告诉它:我不认输。

凌晨的窗口失眠整夜以后/看着黎明从云里抬起了头…最懂我的人/谢谢一路默默的陪着我/让我拥有好故事可以说看未来/一步步来了…

“这尼玛的怎么好像在说我。”

“擦,怎么流泪了!”

一首歌道尽尚在风雨中博弈拼搏哭泣的男人、女人们的心酸。

此时叶悠米所在的位置已经被包围起来,现场聚拢了100多人。

“这首歌是我一首非常喜欢的歌,她曾经赋予我很大的前进的力量,你们喜欢吗?”叶悠米大声地问道。

“喜欢。”

“很喜欢。”

叶悠米满意地笑了“喜欢就好,今天我跟我的弟弟路过这里,没盘缠了,需要大家的帮助,大家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谢谢大家。”顿了下又说“下一首/一路上有你."

陆续有人丢钱进箱子里。

手指滑动吉他。缓缓唱出:

“你知道吗爱你并不容易还需要很多勇气/是天意吧好多话说不出去就是怕你负担不起/你相信吗这一生遇见你是上辈子我欠你的/是天意吧让我爱上你才又让你离我而去…

“会唱的跟我一起唱好吗?”叶悠米趁着空挡说道。

一路上有你苦一点也愿意

就算是为了分离与我相遇

一路上有你痛一点也愿意

就算这辈子注定要和你分离

……

这首歌是93年出的,很多人都会唱。于是大街上出现了这样一幕:100多人不管会唱不会唱,都跟着哼唱,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齐,也吸引了更多的人过来观看。

人一多就有点乱套了。

“你挤什么挤啊,你一个清洁工挤进来干嘛。”

“谁说,清洁工不能听歌啊!”

“色狼,你干嘛摸我。”

“开玩笑,就你那凤姐形象,哥我会摸你,别做梦了。”

西湖广场一时间热闹非凡。

郭子轩更绝,他看到里里外外围了很多人,有些人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他就抱起箱子,一个一个地走到他们面前。也不说话,就用天真无辜的眼睛看着你,直到你放下钱了,他才走向下一个。

叶悠米看着郭子轩的表现,嘴角直抽。好孩子啊!

“非常感谢大家的捧场,下面为大家带来的是——天亮了。”

那是一个秋天/风儿那么缠绵/让我想起他们那双无助的眼/就在那美丽风景相伴的地方

/我听到一声巨响震彻山谷/就是那个秋天再看不到爸爸的脸/他用他的双肩托起我重生的起点/黑暗中泪水沾满了双眼/不要离开不要伤害…

又是一首感人落泪的歌,现场很快便安静下来,其他噪音渐渐掐灭。只能听到叶悠米的声音。人数已经达到200多人了,由于西湖广场旁边就是公路,有些开车的为了看热闹,大大咧咧地把车停在路边了,导致交通有些堵塞。

我看到爸爸妈妈就这么走远/留下我在这陌生的人世间/不知道未来还会有什么风险/我想要紧紧抓住他的手/妈妈告诉我希望还会有…

“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都有在经历苦难的人,他们需要帮助,他们渴望爱,让我们一起为他们歌唱。”叶悠米大声地道。

这是一个夜晚天上宿星点点/我在梦里看见我的妈妈/一个人在世上要学会坚强/你不要离开不要伤害…看到太阳出来/他们笑了/天亮了…

叶悠米属于那种百变歌喉的嗓子,她很多歌都能唱,但是她一直坚持自己的唱法。每一首歌每个人的理解都不一样,她只唱她理解的那个版本。在她看来这首歌就是在说一个故事,她用低沉,嘶哑的声音唱出,似倾诉,似呐喊,撕裂着人们的心。

场中已经有很多人哭了。

“好感动。”

“超感动。”

“唱的太深情了想哭。”

“赞!”

半米高的纸箱钱已经过大半了,郭子轩偶尔用手压下去一些,他依旧抱着纸箱在场中穿梭。

“真的很高兴,很感动,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唱歌,谢谢大家的支持。下一首——天使,送给你们,你们就是我的天使。”

你就是我的天使

保护着我的天使

从此我再没有忧伤

你就是我的天使

给我快乐的天使

甚至我学会了飞翔

飞过人间的无常

才懂爱才是宝藏

不管世界变得怎么样

只要有你就会是天堂…

场中人数已经上升到300了,依然有很多人往这边走过来。有些人甚至站在太阳底下听。

你是天使你是天使

你是我最初和最后的天堂…

歌曲忧伤又纯粹情绪,渲染了氛围。

“好听。”

“依旧好听。”

唱完这首歌,叶悠米已经唱了5首歌了。她暂停了一下,喝水先。

周围的人。

“再来一首。”

“继续啊!”

喝完水,看到来了这么多人,还是挺有成就感的。

“你们喜欢我唱的歌吗?”叶悠米看着下面吆喝人的大声道。

“喜欢。”

叶悠米狠狠地弹了一连串杂乱的音符,跳起来道:“大声点,我想听到你们的热情。”

“喜欢。”

“超喜欢。”

嘿嘿一笑叶悠米继续唱:

终於你找到一个方式分出了胜负

输赢的代价是彼此粉身碎骨

外表健康的你心里伤痕无数

顽强的我是这场战役的俘虏

就这样被你征服

切断了所有退路

我的心情是坚固

我的决定是糊涂

就这样被你征服

喝下你藏好的毒

我的剧情已落幕

我的爱恨已入土

“一首征服送给大家。”叶悠米说着,经典就是经典,他们不懂唱的也跟着哼。

“我被征服了。”

“求征服。”

就这样被你征服/切断了所有退路/我的心情是坚固/我的决定是糊涂/就这样被你征服/喝下你藏好的毒/我的剧情已落幕/我的爱恨已入土…

叶悠米的个人小型演唱会到这里已经很热烈了。她也唱嗨了。

“下一首——花火。”

这是一场没有结局的表演

包含所有荒谬和疯狂

像个孩子一样满怀悲伤

静悄悄地熟睡在大地上

现在我有些倦了

倦得像一朵被风折断的野花

所以我开始变了

变得像一团滚动炽热的花火

看着眼前欢笑骄傲的人群

心中泛起汹涌的浪花

跳着放荡的舞蹈穿行在旷野

感到狂野而破碎的辉煌

现在我有些醉了

醉得像一只找不到方向的野鸽

所以我开始变了

变得像一团暴烈炽热的花火…

带劲的摇滚乐,嗨爆现场。鼓掌声,呐喊声不断。

叶悠米唱疯了。场中的人也疯了。

现在我有些倦了

倦得像一朵被风折断的野花

所以我开始变了

变得像一团滚动炽热的花火…

从这里经过的人看到这样火爆的场面,都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或看热闹,或听歌,或好奇。

现在西湖广场已经聚集了5,600人了,很多人站在太阳底下暴晒着,依然跟着叶悠米的歌声一起摇摆。

连城管也来了,帮忙维持秩序,这么多人要是发生纠纷就麻烦了。

某人:“卧槽,上班已经迟到了。”

“靠,这个月的全勤又没了。”

驻足的人越来越多,可这时的叶悠米却有些蛋疼,唱得太好了也有错,密密麻麻的围满了人,但都是来听歌的,很多人来了就不想挪步了,郭子轩拿着箱子也走不出重围。只能眼睁睁看着后来的人,却不能让他们掏钱。

“谢谢各位的捧场,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的,呵呵,今天在这里唱歌主要是囊中羞涩,希望大家有能力的多多支持,再一次感谢你们。”叶悠米激动地说道。

今天的街头卖唱,叶悠米真的很开心,场中人的反应让她丝毫没有感觉到她是在卖唱,而是在开演唱会。“今天的最后一首歌——好人好梦。送给你们,祝好人一生平安。”

烛光中你的笑容

暖暖的让我感动

告别那昨日的伤与痛

我的心你最懂

尽管这夜色朦胧

也知道何去何从

我和你走过雨走过风

慢慢地把心靠拢

就让我默默地真心为你

一切在无言中

有缘份不用说长相守

让感觉与众不同

就算是人间有风情万种

我依然情有独钟

亲爱的我永远祝福你

好人就有好梦…

叶悠米今天唱的歌只有两首是大家熟悉的,其他都是新歌,5,600人的现场,很多人就算不会唱也跟在后面唱,场面还是很壮观的。

有缘份不用说长相守/让感觉与众不同/就算是人间有风情万种/我依然情有独钟/亲爱的我永远祝福你/好人就有好梦/好人就有好梦/好人就有好梦…

“今天的歌就唱到这里了,再一次感谢大家。”叶悠米喘着气说道。唱歌也很费体力的,她今天经历了一连串的突发事故,体力已经有些跟不上了。

然而就像每次电影的散场一样,人们总会生出不舍的情绪。

“不唱了吗?”

“就这样完了吗?"

“再唱一首吧!”

“谢谢大家,真的不唱了,都散了吧,今天很高兴跟大家站在这里一起唱歌,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大家该干嘛干嘛去吧,总之: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哈。”最后一句打散了一些感伤的情绪。

人们开始渐渐散去。

不得不说的是有些人真的很可爱,散场了还挤进来,拿着一些零钱放进纸箱里。

“谢谢,谢谢,十分感谢。”叶悠米朝着他们鞠躬感谢。一群可爱的人,值得。

对于在场的观众来说,这场别开生面的演唱会,没有舞台,没有灯光,依旧热烈火爆深刻,一首首经典感人的歌曲,深情的演唱者,令人深思,令人沉沦,直击心灵,许多年以后,人们回想起来,97年的那个夏天:一个穿着朴素的小姑娘在大树底下深情地演唱着感人落泪的歌曲,似乎那一年的南方的夏天不太热。

纸箱已经塞得慢慢的了。叶悠米坐在地上整理钱。整理好了,留了一些在口袋里,其他的放进背包。

这时的叶悠米也有些变得谨慎了许多,一双眼四处瞄。她们在这里闹的动静那么大,难免会吸引一些不法分子,要是他们起了截胡的心,就难办了,叶悠米肯定打不过他们。

如果真被人抢去了,还真是欲哭无泪啊,她记得有个新闻是这样子的:“一个少女卖**卖了2万块,结果被人家抢去了,哭都没地方哭去。”

她是坚决不会让截胡这种事情发生的。

跟郭子轩把道具搬回去。老板娘居然在做绿豆面膜了,汗,要不要这么积极啊。

把钱还给老板娘,叶悠米走之前丢下一句:“哦,对了,服药期间,不能吃辣椒,一点都不行,不然吃再多,敷再多的药也没有效果,毛用都没有。”

胡静:“一个小姑娘哪来那么多心眼。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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