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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两个方向

风从窗户外面吹进来,皱云珩把手轻轻地伸到窗外,阳光,空气,风就从她的指尖穿过,穿过的还有巴黎,还有她在这里的八年时光。以及,她最爱的人。

唐翛霖,她的前任上司,也许也是她的前任男朋友。自从那次吵了一半的架之后,他们两个彻底进入了冷战。一个想知道,一个就是不愿意说。事情发生的第三天,唐翛霖把一张飞往中国的机票、一串钥匙和一张写有电话的纸放在了床头柜上。皱云珩,仔细地盯着这三样东西好久,最终她打了那个电话,问了钥匙的地址。记录好之后,又向法国航空订了最近的机票,整理好了行李。手机,银行卡,家门钥匙全部都放在桌面上,拖着行李离开了这个曾经她梦想的地方。

七年来皱云珩和唐翛霖的一切都是简单而平静,他们分开就如同唐翛霖选了皱云珩来做他的助理,就如同皱云珩答应唐翛霖做他的女朋友,就如同唐翛霖和皱云珩第一次做爱,就如同皱云珩搬进唐翛霖的家里,就如同皱云珩答应唐翛霖的求婚,就如同两个人见双方父母……每一件事情都是那么自然而然,没有波折,也没有争执。只要一个人有提议,另一个人就会答应。分开好像也是这样,唐翛霖把机票放在桌上,皱云珩就用行动答应离开。皱云珩在离开的时候,才发现,真的是在不知不觉当中,他们已经认识了7年,在一起了5年。她一直觉得她的躁动正需要唐翛霖的冷静,可是生活越是平静却越让皱云珩觉得,枕边睡着的那个人能给她的已经不再是温暖,而变成了冰冷。

飞机飞得越来越高,皱云珩只能看见巴黎离自己越来越远,可她却可怕的觉得唐翛霖也离自己越来越远。皱云珩想到10年之前,她去巴黎的时候也是哭着去的,而现在从巴黎离开依然是哭着走的。『皱云珩,你真没用。』

飞机抵达A市之后,出了关,皱云珩远远的就能看见宋杨在门口等着他。她离开A市,十年,该断的感情断了,不该断的感情也断了,唯独只剩下个宋杨。宋杨是皱云珩的高中同学,两个人一般一两个月会联系一次,了解下彼此的近况。要说有多好的感情,又会有多好呢!但是在四个行李箱和宋杨之间,她还是硬着头皮打了这个电话。看到宋杨,皱云珩才明白,这么多年,她连朋友也只剩下这么一个了而已。皱云珩走到宋杨面前,朝她笑了笑。

『皱云珩,你千万别用这种猥琐的笑容看着我。』

皱云珩笑得更灿烂了,直接抱住了宋杨。

『诶!皱云珩给你干什么呀!』宋杨轻轻推了推皱云珩,一脸的不好意思,然后张望着看了看周围,还好没有人看向她们。

皱云珩放开宋杨,推起推车『好了,走吧。你车停哪儿了?』

『就在前面的停车场,你可真行一个人带了四个行李箱回来。』宋杨鄙视的看了皱云珩一眼。

『我这次是回来长住了好吗,可能就不回去了。』

『那你未婚夫呢,你们家的大帅哥呢?怎么不回来?』宋杨迷惑的看着皱云珩。

『哦,没回来,分手了。』皱云珩看着路,淡淡的说。

『啊,阿珩!那,那你没事吧?』宋杨紧张的看着皱云珩,一边懊悔自己问太多,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一下子降到冰点。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皱云珩向宋杨淡淡的扬了扬嘴角。

两个人齐心协力把四个箱子搬上了车,后备箱和后座都给塞满了。宋杨佯装不满到『皱云珩,你倒是轻松一个电话说回来就回来,可怜我这小破车,感觉都要开不动了。』

『知道啦,宋大小姐肯来接我我真的是上辈子积德。我晚上请你吃饭行了吧。』皱云珩好笑的看了看宋杨,自己家里有钱不用,非得自己出来吃苦。皱云珩从包里拿出地址,递给宋杨,『我去这边。』

宋杨一看,张大了嘴,差点没叫出声来『天呐,皱云珩你是发财了,还是天上掉金子了,你这房子也太好了吧。这里没个1000万,可是买不到的。』

『恩,分手费。』皱云珩调节了椅背,找了个舒服烦人位置躺下。等到宋杨再看向她的时候,皱云珩已经沉沉地睡去了。

『阿珩,到了。』宋杨推了推皱云珩。

皱云珩迷迷糊糊地张开眼。眼前是一幢精致的别墅,房子后面还带着一个很大的花园。皱云珩不禁回想起以前和唐翛霖一起谈论时的场景。她靠在唐翛霖怀里,『阿珩,以后等我们结婚了,我们就回国去住好不好。』

『和你在一起就好。』皱云珩笑着转头看向唐翛霖,一双眼睛像是闪着幸福光一样。唐翛霖没有忍住,低头就亲上了皱云珩的唇。

『阿珩,我们以后生两个小孩好不好?』唐翛霖把头靠在皱云珩的头上,问道。

『不好!生孩子很痛,又不是你生。』皱云珩气鼓鼓的回答,鉴定着自己的态度,虽然她内心也是愿意的但是又害怕。

『阿珩,没关系,我陪着你,一定不疼。』唐翛霖慢慢的回答她。皱云珩只是想去看看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升起来的,唐翛霖什么时候用这么温柔的语气说过话。

『阿珩,等我们回去了,我就买了一幢别墅,后面带一个花园,然后就把你藏在里面。』

皱云珩看着唐翛霖不知道他今天到底怎么了,她只能傻傻地问『是作为我们的婚房吗,但是我不要被藏在里面!』

『阿珩,我爱你!』唐翛霖笑笑,吻了吻皱云珩的头发。阿珩,我多么想就把你藏在里面,这样谁都不会知道,你多么的惹人喜欢。

『阿珩,皱云珩!』宋杨使劲推了推皱云珩,也不知道那个丫头在想什么。

『进去吧。』皱云珩转头看向宋杨,同时又从后备箱里面拿出一个行李箱往别墅方向走。皱云珩和宋杨跑了两趟,总算是把行李都放到了二楼的主卧里。两个人躺在沙发上累的都不肯动。

『阿珩,你未婚夫真有钱。』宋杨一口羡慕的语气。

『我记得没错的话,你家在这边也有一套房子吧。』皱云珩悠悠的说道,她主动地跳过了刚刚宋杨对唐翛霖的称呼。

『那是我爸的么,又不是我的。不像这套房子,是你的呀。』宋杨无辜地表示。

皱云珩不理她,径直周到吧厨房,从冰箱里拿了一瓶矿泉水出来。

『你要不要?』皱云珩甩了甩手上的冰水,向宋杨问道。

宋杨一看到是冰水,两样放光,仿佛在沙漠看到绿洲似的。『要要,当然要!我真的是渴死了,你说从机场到这里,我一路都没有喝水,还给你搬行李。在车上你又睡着了,我一个人实在是太无聊了。』宋杨拿过冰水,一拧开瓶盖就开始狂喝。『诶,阿珩,你说是谁放在这边的?』

『应该是打扫卫生的阿姨吧。我也不知道。』皱云珩耸了耸肩。『你要不要上个厕所,六点了,我们可以出去吃饭。』

『要的,那你也收拾一下,等我啊。』宋杨放下水,急匆匆的走向洗手间。

皱云珩则走到了车库,果然车库里有两辆车,一两宝马Q7,一辆保时捷红色轿跑。这个和他们俩在法国一模一样。

『阿珩,你在哪儿啊?阿珩!』楼上传来宋杨的声音,皱云珩听到之后就走回了去。

『我刚刚在车库。待会你带路,我在后面跟着,这样晚上你就不用送我回来了。』

『你们车库里面还有车子啊,这个分手费可真是高。我可不能和你分手,不然我就要破产啦!』宋杨挽上皱云珩的手臂,靠在她的肩头说到。

『你就贫吧你!』皱云珩笑了笑,『赶紧上车带路,我这么多年没有回来,我都快不记得路该怎么走了。』

『知道了,我带你重新寻找我们高中时候的回忆!』宋杨往外走,一边又向皱云珩摆摆手,示意她赶紧跟上!倒是真让皱云珩想到原来的高中时间,美好,单纯。

宋杨现在是一个老师,并且就在她们原来念过的高中任职,教英语。家里的宋老爷子想尽了办法想让他这唯一的宝贝女儿回家接管公司,可宋杨就是不肯。

宋杨带着皱云珩把车子停在了学校,然后走到学校前边的一条美食街上。原来她们上完晚自修之后都会到这边吃了小吃再回家。两个人选了一摊以前常吃的港式美食。

皱云珩点了鲜虾云吞面和一杯鸳鸯,宋杨点了叉烧饭和港式奶茶。食物上齐之后,两个人对看着笑了笑,仿佛回到了高中的时候。

皱云珩把食物扫荡了之后,用纸巾擦了擦嘴,对着还在喝奶茶的宋杨说道『味道没有以前好了。』

『我也总觉得没有以前好吃了。』宋杨无奈的撇了撇嘴。

『宋杨,我很庆幸至少还有你在。』

『皱云珩,你知道吗,我教书之后,我也会常常来这里吃,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总觉得不管再怎么想念这里的味道,可当真的吃的时候又觉得没那么好吃。虽然味道是没有我们高中那会那么美味,可是今天是我教书以后吃的最好吃的一次。』

夜空下,热闹的街边摊,两个女生在月光的照耀下,互相微笑着看着对方,心里想着从前的故事。时间仿佛回到了她们高中的时候,单纯,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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