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我接了胖子的电话,邀我去街角的“大富豪”KTV去喝酒。起初我有些排斥,对这种场合虽然经历的不少,但心里并没有好感,后来经不住胖子的再三邀请,再说我们好久也没有聚一聚了,也就去了。
这“大富豪”就在我们这条街上,往西到头挂角就是,很显眼很优越的一个位置。大富豪是一座四层小楼,装潢的很高档,镇上有头有脸的人,基本上每周都是要来个三两回,大富豪白天基本上就是处于歇业的状态,晚上通宵灯火辉煌,别看这一夜,能比上一般的酒店一个礼拜的营业。这是胖子后来告诉我的。
晚上7点钟,我准时站在大富豪的当街,随后胖子开着车也到了。跟她一块来的还有两个女孩子,一个是之前认识过的江薇薇,一个是与江薇薇年龄相仿,长相稍微富态、描眉画眼的长发姑娘。夜色下,霓虹灯耀眼的光辉打在她的脸上,显得有些魅惑轻浮。
胖子介绍说:“老杜,这是罗红。”
我颔首一笑,冲她礼貌的点点头。
江薇薇冲胖子笑道:“少勃,怎么说话呢?”
胖子有些不解,迷惑的看着江薇薇。
江薇薇咯咯的笑起来:“什么老杜呀?看你把杜哥说的,杜哥有那么老吗,杜哥可是我们这里少有的知识分子呀,人又帅气。”
“不会说话,该打。”胖子配合着做了个打的动作。惹得大家又是一顿笑,胖子这点倒是我很欣赏的,在朋友面前没有多大架子,放得开。
一席吹捧的话说的我不好意思起来。这时罗红向前一步伸出手来淡淡的说:“杜哥你好。”
我轻轻的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很凉。
我们进了大厅,就有服务员引导我们去了2楼的一个包间内。胖子早就打电话定好了房间。
胖子点好了啤酒、饮料、果盘干果什么的一大堆后,在上衣口袋里掏出一盒中华给大家分了分。
我和胖子各自点了烟,江薇薇不习惯中华,点了一只圣罗兰。我给罗红点上中华,她的手指白的很,指甲留的很长,红红的指甲盖上就着灯光闪烁着刺眼的光环。
一缕青烟在她口中缓缓吐出,她向我不冷不热的道了声谢。
看着罗红,我觉得这个人挺怪的,直觉告诉我她应该不是一般的姑娘。
对我们能久别重逢胖子提议先干三杯。随后我也是带了三杯酒表示对大家的盛情很是感激,之后就是江薇薇和罗红。一圈下来,每个人都喝了十多杯啤酒。胖子喝的起兴,又把桌上的杯子都倒满了,我小声示意他说我们这里还有江薇薇和罗红两个女孩子呢,别喝的太高。
胖子边到酒边大笑,说:“老杜,有所不知了吧,我们薇薇和罗红不比你差,比你是绰绰有余,还是别瞎操心了,看看你待会能顶得住吗……我们今天可是不醉不归哈,哈哈哈。”
江薇薇面颊红润,柔情的说:“杜哥,别听他瞎说。”看着胖子往自己杯中倒酒,她却没有要制止的意思。
罗红只是大口的在吸烟,看着酒杯里都又满上,把手指夹着的一寸烟头在烟灰缸内碾碎,端起酒杯笑道:“杜哥,没事,您就别担心了,这才喝到哪里呀?来杜哥,小妹敬你,你是周哥的好朋友,自然就是我们的好朋友,小妹敬你。”
说完罗红一昂头,杯子内橙黄色的液体咕咚咕咚的灌入她的喉咙。
我不禁咽了口唾沫,人家一个姑娘那么看得起你我还犹豫什么,心里也没多想,也是咕咚几下杯内空空。
江薇薇眯着似水一样的眼睛看着大家笑个不停,她视乎有些醉意。江薇薇起身晃悠悠的走到前面小桌旁,拿起话筒唱起歌来,虽然有些醉声音还是挺甜美的。
我们三个一边干杯一边看着江薇薇,我的眼里竟然浮现出了梦琪的身影。自从从北京回来后,我与梦琪疏远了许多,距离是两个人的最大障碍,的确是这样的。在家呆了这些天,眼看就要到农历十月天,离年很近了,回去找工作不现实,即使找到了,一切重头开始,还会是钢筋混泥土的包裹,尔虞我诈唯利是图的较量,这些是我不愿意再接近不愿意再去面对的。我的性格就是那样直,也正是这样的直性子生活里,事业上,徒增了许多烦恼。
不知道什么时候罗红在一旁推了我一下,她趴在我的肩膀上,身体有些摇晃,用颤抖的声音说:“杜哥,来干杯,他们玩他们的我们喝……喝……”。
我眼前的江薇薇身边多了个胖子,他搂着江薇薇的细腰,把她抱在怀里,两个人来了个夫妻二重唱,江薇薇依偎在胖子怀里吻着胖子。淡淡的红唇印留在胖子白白胖胖的脖颈上。
我喝的真够呛,我觉得房间再转,大地再转,所有的东西都在转。我的意识开始模糊,好多时候人醉酒其实是人醉心不醉,心里跟明镜似的,我的意识还在清醒着,看着烂醉如泥的我,觉得自己现在很滑稽,很好笑,我体验着半梦半醒的清欢。
当我们扶着墙出来时,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多钟,煤矿上上中班的矿工已经有下班的。胖子扶着江薇薇,我扶着罗红,路人看着我们狼狈的样子在窃窃私语,罗红见到这样说悄悄话的对他们都是破口大骂。我用仅有的力气制止着她,她还不依不饶。刚才的冷漠与高傲完全荡然无存。
远处矿井的绞车大转轮还在奔流不停,午夜的街道清冷的很。陆陆续续的矿工开始下班,路边捡拾垃圾的老人用怯生生的目光远远的看着我们,等走进了他们手中攥着的木棍快速的搂着半躺在地上的垃圾箱里的东西,对于他们仿佛并不存在。
后来我就不知道那天是怎么回去的,但是我知道胖子确是让两个娘们架回去的,那天就是他喝的最多。这个贪杯的家伙,家里家大业大,吃喝玩乐上也是好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