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解忧召集臣民,向天告愿祈福,一来交代自己离去故土,结亲的喜事,二来也是希望找一能臣掌管风清朝内大小事,女帝台人山人海,共襄盛举。
灵玥拒绝解忧同往的提议,以场面盛会下怕流起匪事的理由,将归一海、施亭朗以及其他一队侍卫派遣去保护解忧,偷得一点儿闲暇时光,却也耐不住对风清风土国事的好奇,悄悄去女帝台。话说风清王室和其他众国都不同,别国王室大都支系众多,人丁兴旺,唯有风清自建国之日,便是女人为帝,任何一女帝都只会留有一女作为王室继承人,王室里从无多余支系,少了众多儿女为王位争夺,但也少了自己人为国谋划,千百年来,风清国一直以此独特国情走过风吹雨淋,在历史长河中独树一帜。相传风清女帝乃会通灵之术,是以与天结盟才抱住风清存在千年不灭,自建国便有的长老也被传得神乎其神,世人皆没有人见过风清国的长老,有人传呼长老只是一人,已活千年岁月,传得最令世人相信的便是长老为十人,乃为女娲之肠,虽这般传说,但除了风清女帝便无人见过。这次,灵玥受伤中毒,白染便轻易说出要长老才能解救,要知道风清国内痢疾肆虐的日子,长老也不过是借由女帝授药不曾露面,外人流传灵玥得见长老,可以说是解忧对于即将嫁进云启王室施下雨露之恩,但白染之言,世人迷惑不解,凌皇称他一句“先生”,他能知晓长老之能力,这等能人,却又只是酿酒儿郎,一时,揣测之言如同说书,好不精彩。
灵玥装扮自己与风清普通女子一般,融在这人山人海之中,手被牵扯住,回头便是白染。
适才出门的时候,也问过白染要不要一起同行,他身着白衣,站在门口,打散的头发昭示着他的慵懒,他的笑如沐春风,“灵玥就那么愿意白染作陪?”灵玥娇羞故作恼怒,“谁要与你同往!”顾自离去,也小心听见白染关门的声音,以为他当真不来,此时,他身着蓝衣,如同身着一汪海洋,心里料定他适才是要装扮自己,想起刚才听到随来的侍卫悄悄议论白染的话,便调侃道:“原来仙姿卓越的奇人白染对于美的追求与世人一般,不能免俗啊。”
“嗯?”白染疑虑。
灵玥欣喜说来,“刚才你穿的是白衣,这会儿却穿了蓝衣,难道不是为了来这女帝台。”
白染思考,并不明白灵玥的调侃,却想到什么,恍然说:“为何不上去?”灵玥倒是打量白染一番,好生奇怪,却也不知道哪里奇怪,说道:“下面会比上面有趣得多。”
“是吗?这风清国事,想必灵玥不感兴趣,我带你去玩玩有趣的。”
原来掌握好灵术是这般有趣,白染牵着灵玥的手一路穿越人海,出了帝女台,便直接向外飞出,不似空无一物的虚浮,站在空中,却如同踩在棉花之上,软绵绵的,细细一看,竟是一朵祥云。俯视众生,万千密集的人儿不过蝼蚁般大小,宇宙之雄壮,在于深不可测,将世界踩在脚下原来是这般感受,难怪白染有着于世孤冷的傲慢。飞跃高山,跨越海洋,这等艰难的事可以这般轻而易举,灵玥为今日所见而折服,这样的体验,世间能有几人?怕是君临天下的凌哥哥也没有过的人生吧。
“怎么样?灵玥,是否有趣?”
“白染,你究竟是什么人?竟然可以这样厉害。”
“灵玥,白染就是一酿酒之人,以前是,当下是,未来也是。”
“是吗?白染,你给我的是与别人不一般的感受,白染是个特别的人。”
“我是灵玥心中那个特别的人吗?”
脚下的帝女台人声鼎沸,独特的祈福方式,有着解忧的带领,臣民怀着对神的尊重,对天的虔诚,祈祷风清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祈祷着风清与云启的结亲顺顺利利,从此两国远离战乱。
灵玥一直注意着脚下的世界,不知是刻意忽视白染的问题,还是没有听见,也想到出使路上的险恶,多亏白染即使出现,感激地说道:“白染,谢谢你,此次能够完成凌哥哥的嘱托,灵玥能够活下来,谢谢你。”
“灵玥为何要谢白染?”
灵玥只当白染是性子如此,也不再说,一副“我知你好”的模样,“白染,下去吧,下面怕是结束了。”
白染也往下一看,心生戏耍之意,“不急。”等不到灵玥反应,二人随云而去,有时气流之急,灵玥的身体偏薄,白染刚好伸出手来扶住,入怀的酒香提神醒脑,灵玥倒是害羞起来,一瞬间的感受冲出脑外,好似中毒昏迷的几日总在昏沉之间嗅到花香酒气,莫名沉醉。“白染,是你吗?”不知不觉已经脱口而出,众人皆说白染在东来客栈就已离去,白染也说去寻一味药,为何我总感觉到他的痕迹,是中毒不清了吗?迷茫间,却听见白染稳住灵玥歪倒的身体,有忧然,魅惑地说:“灵玥,是我。”
是他,是他,是他??????
这一次,灵玥没有避开白染牵住的手,反倒回应着握紧。二人便不再说话,却对生出的情愫心知肚明。开阔的视野,与云相伴,再有一刻钟,二人便到了一高山脚下。
“这是哪里?”
“云清山。云清山是风清境内最高的山,山脚如春,树荫如蓬,山顶却堆积白雪,终年不化。灵玥喜欢雪吗?我们上去看看。”
携了灵玥的手,快步穿梭在林间。小松鼠、白兔儿、野鸡、百雀,有伸吐蛇须的白蛇,有顽劣的猕猴,有身形巨大的狗熊,一路上,飞禽走兽看尽,却不能追随他们而来,只是霎时间,他们便过了山林,见识到天地寒彻、粉妆玉砌的冰雪世界,一望无垠的雪地,冰冻住松柏,偷欢的兔儿,纯洁的雪莲。二人才在一片空旷的斜坡上停下,“好看吗?”灵玥点头,脱开他的手,尽情享受这纯洁无暇的世界,仿佛一切都可以想,一切都可以不想,一切都是自由的,那么自由。
“呵呵,白染,我从未如此欢喜过!我喜欢这儿,我喜欢这样的感觉。”
天地间回荡着灵玥欢喜的声音,只见白染徒手聚齐一粒白雪,拉过灵玥的手将其带入怀中,“灵玥,我要留住你的笑,我要你永远都记住你曾如此欢喜。”灵玥亲眼见着自己的音容笑貌被收在这白雪中,慢慢变大,如同一水晶球,音乐盒,目瞪口呆。这世间不会再有人做出这等浪漫的事,也不会有人不为这惊喜所感动,灵玥是幸福的,她的心在砰砰跳动,直说“我好欢喜,我好欢喜,我好欢喜。”
往后,当灵玥尝尽人生苦乐,知晓悲欢,今日的经历确实支撑她一步步地去坚持,直面困难。而当她终于明白今日的白染竭力要为她编织一个梦幻能够使她在这虚无的时空中有值得眷恋的回忆是何等的爱恋,只是那是后话了。今朝之梦,今日尽情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