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一叔叔,既然情况这么紧急,何不在魔神尚未降临之时就除去这个隐患呢?”
“殿下是想趁现在?”得到黎墨肯定的眼神后,老太一神摇了摇头,伸出手捋着自己的胡子,“仅凭老臣之力,根本不知道魔神何时何地降临,趁其不备这一招根本行不通。”
闻言,黎墨习惯性地眯起了眼,“难道我们就只能等待这祸害的降临?”
听似轻飘飘的话语中却有着不能忽视的分量,太一神赞许地看着他,“老臣宁愿当做这是天道对殿下问鼎神首的磨砺,还望殿下为六界苍生尽心尽力。”
“叔叔请放心,黎墨定不辜负众神及天下对我的期望。”
几乎是与此同时,星辰宫外的池塘里,那株观世音化成的莲花瞬间失了寻常的风姿,连如来布下的护印也被撕碎。
一切发生的太快,宫内的黎墨和太一神只听得风中尖锐的破空声,飞快地追出门外,却看到金色的印泽碎在池塘中,仿佛还带着出手人的无边怒气,而池塘中,白莲已失。
自暂代神首一职来,黎墨天天刻苦修炼,不说天下无敌,至少绝大部分人在他面前是无所遁形的,而这一次,连黎墨都不能看清这个带走莲花的人。
某太子愤恨得能咬碎一口牙,面色却表现的沉静如水,心下暗自不动声色地分析着,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把人救走,倒是不知道是何方神圣,“叔叔,您说这是什么人?”
太一神神情严肃,甚至有一分说不出的惧意,“太子您的能力,我看在眼里,而刚刚那人的身手,恕老臣直言,怕是不在你之下,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应该是魔神出世了。”
什么,来的这么快。黎墨有些措手不及,毕竟是年轻又不经人事的太子,别说是他了,就连他的父亲,神界最威严的存在,父神,也不一定应付得来。
“叔叔,看来我们得尽快联系到六界各首领了。”黎墨的下意识地握紧拳头,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太一神凝重地点点头,“殿下放心,这事老臣来安排。”
说着太一神便抬手告辞,往外走了几步,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殿下,为了天下,恳请您能尽快突破神君之境。”
黎墨心下一颤,想到观世音说的情劫,那会是谁呢?
仙界,弥罗宫。
一阵清风掠过,如墨的黑衣紧紧地裹着一副娇小的身体,暗紫色的长发随风轻扬,那双翦水般的秋瞳里闪烁着莹莹紫光。
身影瞬间闪入宫内,两个呼吸之间,已侧身扼住天帝的咽喉,“交出弑冥鼎。”冷冷的声音里不带丝毫感情。
“你是何人,敢对朕如此不敬?”天帝能感觉到这个陌生的黑衣人功力绝不在自己之下,可他现在还是不得不强端着架子。
“哼,不过小小蝼蚁,还不配知道本座的名字。”狂妄至极的语气,无论是什么人都是受不了的。
天帝没有妄动,他在这个人身上感受到一丝若有若无的熟悉气息。
“你以为,就凭你……”话未说完,被人粗暴地打断,“废话那么多干嘛,叫你把弑冥鼎交出来,本座不喜欢重复。”
天帝眼一闭心一沉,运气想震开来人的双手,还未来得及退开,就看到一只手飞快地朝自己袭来。
几乎没有机会喘息,天帝迅速挥起宽大的袖袍挡过这只夺命右手的攻击,左手握掌为拳,直奔黑衣人面门而去。
“不自量力。”黑衣人不屑地冷哼一声,收回的右手顺势拧住天帝的左手,“本座已经说过了,你还是不听,这只手本座也不打算再留了。”
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崩裂声,天帝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左手断掉,跌落在地。
“别折腾了,在本座手下断掉的肢体,别想指望再长得出来。”
“还有,也别妄想着你的天兵天将能来捉拿我,本座的幻术能让他们分不清你是谁。”
“既然你不愿意自己交出来,那就免不得本座亲自动手了。”
如金声玉振般的声线里有着说不出的清冷孤傲,天帝死死地盯着这人,有一种恐惧感袭上心来。
只见黑衣人右手覆上天帝的前额,探寻着他的记忆,“什么,你竟然把弑冥鼎炼化进了自己的腑脏里。”
黑衣人略微有些诧异,随即挑了挑眉,“本座本不想要你性命的,既然到了这份上,也免不得要强行分离了。”
一阵紫光闪过,天帝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炼化进五脏六腑的弑冥鼎被生生地剥离出来,他甚至感觉不到疼痛。
“你,究竟…是什么人?”天帝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流逝,可他不甘心死在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手中。
黑衣人一声轻笑溢出唇边,“看来你还真是执着啊。”恍惚间,天帝觉得这声音,好熟悉,他苦苦思索,“你,你是···玟······”
下一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被黑衣人冷冷地打断,之前的笑声像是不存在一般,“够了,现在你也知道了,那我就送你上路吧。”右手微微用力,像是捏碎一只蚂蚁般,天帝的身体、魂魄化作金色的粉末从空中跌落下来。
“这一回用弑冥鼎救了昱笙,我便再不欠你们什么了。”黑衣人嘴角勾起惨淡一笑,终究还是走到了兵戎相见。
这黑衣人便是观世音送往西天虚无境的玟烟,在虚无境内,必须得参破欲求方能出来,这也是当初观世音放心地将她送去的原因。不过玟烟直接吞噬了虚无境中的器灵,虚无境不过是西方诸佛布下的一个空间困境,亦有它自己的器灵成长了,而吞噬了此器灵,便相当于破了虚无境的束缚,灵力法力内力都精进了不少。
而在虚无境中经历的事更是让她成长了不少,尤其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和命运之后,玟烟生出了一种无力感,为什么魔神就一定是邪恶的呢,那么强大的力量,用来造福苍生有错吗?
然而,在《至尊全书》中看到的血淋淋的现实却敲醒了她,这些人中,除了那种生而为恶的魔头,大都是被所谓的正义正派逼成这样的,她忽然想起了一句话,不知是谁在她耳边说的,这世界的规矩该改改了,而这一切,就由她来洗牌重来吧。
转眼间,玟烟便到了五行殿中,看着昔日为夜瑀他们设下的五行阵中的佛光禁制,心下不禁生出一丝丝感慨,此后一别,再见便是拨刀相向的敌人了,而她对他们真的能下的去手吗?
不敢再想下去,也不敢在这里呆的太久,想了想,玟烟挥手布出弑冥鼎,只见那个浑身泛着古朴的铜色的大鼎稳稳的坐在五行阵中央,留下一个莲藕做的玩偶,叫响大门便灰飞烟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