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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广寒月宫 尸鲢

我们离开榉树林,指南针又恢复了正常,洛九叔看了看地图说:“我们已经在浣洗岗了。”我们开始寻找四处有没有墓碑,找了十多分钟,并没有什么收获。又过了半个多小时,走在最前面的墨无言停了下来,伸了个懒腰说:“有条河,休息一下吧。”我们跟着走出去,到了一片开阔地,水声哗哗不绝,河水湍急,河流上游,一条十几米高的瀑布直泻而下,在河面上打出几尺高的水花,水雾弥漫,格外壮观。

青菱见到河水非常兴奋,过去掬起水洗了把脸,又喝了几口。我过去说:“这地方太古怪了,还是别喝这里的水。”青菱指着河水里窜来窜去的游鱼说:“没关系,你看,鱼儿喝了都没事。”洛九叔过来说:“陆机说的对,我们还是谨慎为好。”

“你们也别草木皆兵,搞得紧张兮兮的。”墨无言一边说一边把右手上的机关弩卸了下来,不知动了什么机关,背上的朱雀匣子左右打开,将机关弩收了进去。因为墨无言刚才用了机关弩救了我的命,我笑问他:“你这是什么武器,这么厉害,刚才要不是你救我,我就没命了。”墨无言听了我的夸奖,得意地说:“这是‘机关诸葛弩’,是我以三国时期蜀国丞相诸葛亮所造的诸葛连弩改造而成的,可以连发十箭,又轻便威力又大。”他和青菱一样,毫无戒备,伸手掬了口水喝。只是他忽然注意到了什么,对洛九叔说:“你看,那是什么?”

我们循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清澈的河水中,游着一条青紫色的鱼,洛九叔见了这鱼兴奋地道:“是尸鲢!”我问墨无言:“尸鲢又是什么?”墨无言面露喜色,他盯着那尸鲢说:“尸鲢是一种喜欢食尸体的鲢鱼,按倒斗的行话来说——‘遇尸鲢,百步之内必有不祥’。你看那条鱼,身上颜色似青似紫,纹理似曲似直,头如梭,尾如人面,是尸鲢无疑了。”我明白了墨无言的意思,百步之内必有不祥,不祥指的是尸体,我仔细看那尸鲢,果然那尾鳍上纹路好像一张人脸。

“这么说,这水真有古怪,是泡过死人的水?”青菱俯下身,开始呕吐起来,我过去接过她手中的油纸伞,又帮她拍了拍背,她干呕了几下,都吐不出来。墨无言则哈哈大笑说:“喝点死人水怕什么,以你的来历,还会怕死人。”青菱的来历?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来历,但一个到哪里都撑着伞的女人,来历必定不平凡。我偷偷把油纸伞往旁边挪了挪,让阳光漏一点在青菱的身上,看她会不会像电影里演得那样魂飞魄散。不过阳光照在她身上,并没有发生什么异样,既是这样,为什么青菱会说自己怕光呢?我还在疑惑的时候,青菱已经站起身,拿回我手中的油纸伞对墨无言说:“我才不是怕死人,我只是觉得这水脏。”

“你们看,尸鲢游走了。”洛九叔先一步追了过去,只见尸鲢摇着那人面尾鳍,溯流而上,渐渐地,向瀑布靠近。瀑布倾泻,响声震耳,我们到了瀑布下才发现,在瀑布溅起的丈高水花间,游着密密麻麻的尸鲢。青菱惊叹道:“好多尸鲢啊。”她刚要伸手想去捞一条上来,洛九叔一把抓住青菱的手臂,将她拽了回来说:“小心,这尸鲢和食人鱼一样,有很锋利的牙齿,特别是成群结队的时候非常危险。曾有人做过实验,将一头老水牛赶进有尸鲢的河里,一分钟,仅仅一分钟水牛只剩下一具骨架。”

青菱听了这话,不敢再招惹尸鲢了,问道:“不是说‘遇尸鲢,百步之内必有不祥’,这附近难道有尸体?”“咻”墨无言又将机关诸葛弩装在右手上,一箭射死了一条尸鲢,那尸鲢身上的血在水里蔓延开,其他的尸鲢竟纷纷围上去,将同伴撕扯蚕食干净。青菱皱眉说:“连同类都吃,这也太可怕了。”墨无言淡淡一笑,目光锁定在这十几米高的瀑布上。

日出云间,在阳光下瀑布的水帘闪闪发亮,格外刺眼。墨无言朝那瀑布的中段射了一箭,那箭射进水帘里就无影无踪了。墨无言兴奋地说:“这瀑布里面别有洞天。”我仔细看那瀑布,果然中段有一处的水帘比周围暗一些。我虽然有辨天眼,但论观察力,可能还不如墨无言。他对洛九叔说:“你觉得墓室会不会在瀑布里?”洛九叔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不过从楚慈给我的古地图上看,不像是水葬。不管怎么样,先上去看看再说。”话间他把背上的麻袋放下,取出了一条尼龙绳,递给墨无言。

墨无言灵巧地将尼龙绳绑在一支利箭的尾部,然后朝着瀑布边悬崖上的一棵树射过去。那一箭威力无匹,直接射穿了树干。墨无言扯了扯绳子,觉得牢固了,才顺着尼龙绳往上爬。那水帘后的洞距离水面有十米左右,下方是满满的尸鲢,只要稍不注意落进水里,顷刻之间,就会变成一堆白骨。墨无言脸上没了轻松的微笑,小心翼翼地往上爬,过了几分钟,他终于到了瀑布中段,一跃钻进了水帘洞里。

墨无言进了洞里,久久也没动静,不知道那水帘洞里有什么,墨无言该不会遇上危险了吧。因为他之前救过我,我对他没有像对洛九叔那样厌恶。青菱也担忧地说:“这么久没出来,要不要上去看?”洛九叔制止了她说:“墨无言是墨家高手,深不可测,一般危险是为难不了他的,我们再等等。”

再过了一会儿,终于瀑布的水帘中钻出了一只手,对我们招了招,示意我们上去。洛九叔这时才说:“看来墨无言发现了什么。”他带头爬上了尼龙绳,缓缓爬上瀑布,也进入了水帘洞里。我对青菱说:“你先上去吧,我是男的,我在后面保护你。”我嘴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盘算着趁他们都进入水帘洞的时候偷偷溜走。青菱一眼看出了我的心思,机灵地一笑说:“你休想逃走,你别以为我好欺负哦。”她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支绣花针,纤纤细手朝水里一挥,河里顿时漂浮了一条尸鲢上来,白腹向天,一命呜呼。我没料到青菱这个看上去柔弱的女子居然有这样的身手,不敢再动逃跑的心思,乖乖爬上了尼龙绳。

我慢慢往上爬,平时很少做这样的体力运动,我爬了一会儿就觉得两手发麻。阳光照得我脸发烫,我朝瀑布下望了一眼,下边的尸鲢像是注意到了我,一齐紧盯着我。我如果这时候掉下去,估计连骨头都没了。我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往上爬,爬到树干边,我才发现树干离水帘洞还有一段距离。洛九叔和墨无言身手矫健,过去毫无压力,对我来说却是很大的挑战。如果这一步不能成功跃进水帘洞,就会坠落下去。在尸鲢翘首以待的目光中,我咬紧牙关,尽全力跳了过去。谁知发力的时候,脚滑了一下,整个人失去平衡,没够着水帘洞。眼看我就要坠落下瀑布,水帘洞里伸出了一只手,把我紧紧抓住,用力拖进了水帘洞里。

死里逃生,我气喘吁吁,抬起头就看到墨无言朝我笑说:“就你这身手,来这里做什么?”我刚想说你以为我愿意来吗,就听洛九叔不满地对墨无言说:“你能不能别废话!”这时只听“哗”的一声,青菱也跃进了水帘洞,她的青衫被打湿了,身姿的轮廓在沾水后贴身的青衫下凹凸有致,很是动人。她理了理被打湿的发髻问墨无言:“刚才你进来那么久,发现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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