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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那纯白的少年 请记得一定要幸福

吃完蛋糕我们又点了一桌很丰盛的菜,没有要酒,因为吃完饭还要去唱歌,太早喝醉了可不好。吃饭的空隙大家纷纷拿出了要送给田嘉雨的生日礼物。卫伟和李蕾他们俩送了一个运动型的双肩包,说打球的时候可以用的到。王雨和我姐他们俩送了一见白色的球衣,说男生穿白色衣服比较好看。凡子送了个相册,豆子送了运动手链,蜡笔送了一套精美的篮球纪念杂志。至于我呢,经过千挑万选后,我决定买一个篮球送给田嘉雨。理由很简单,他喜欢打球。

在看完了我们送给他的礼物之后,田嘉雨简直乐开了花。他说,每一件礼物我都喜欢,每一件礼物背后的心意我也都懂的。谢谢你们陪我度过这个生日,我很开心,认识你们真好。今天,我还要向大家宣布一个重要的事,那就是我和林辰在一起了,请尽情的祝我们幸福吧。说完他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又在我的额头轻轻吻了一下。

哈哈,这可不是什么秘密,我们早就知道了啊,不要把我们当成傻子好吧。凡子撇撇嘴,鄙视的看看田嘉雨,又看看我。

那好吧,既然你们都知道了,那就当他刚才什么都没说。我一只手抱着田嘉雨的腰,一只手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夹菜。我虽然表面上很镇静,就跟没事似的,可心里早就高兴的不知东南西北了。

什么就当他刚才什么都没说啊,我们可都听到了,我说嘉雨啊,你是不是该表示表示了。王雨这家伙,真是哪都离不了他凑热闹。

那是肯定的,阿尔卑斯什么的肯定少不了,放心吧,哥们,保证说到做到,田嘉雨满口答应着。此时的他也和我一样,都被幸福搁浅了。

我们快吃吧,吃完还去唱歌呢,豆子催促着,说完她夹了一些菜放在了蜡笔的盘子里。

于是,我们边吃边聊,开某某的玩笑,损某某几句,或是莫名其妙的一直笑。时间过得很快,桌子上的菜也被消灭的很快。我们完全沉寂在一片欢乐的笑声中,除了蜡笔。我偷偷看了他几次,他都一直低着头不说话,偶而吃几口豆子夹到他盘子里的菜,然后像丢了魂似的麻木的嚼着。他的不开心没人注意到,除了我,还有豆子。

我知道他为什么不开心,可是我没有办法让他开心。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想办法让他和豆子在一起。或许生命中出现了另外一个人,就会相应的减轻对曾经某个人的依赖。然后随着时间的冲刷,就会彻底的忘记曾经的某个人。可是蜡笔,我也不想让你忘记我,我们还有那么多的回忆,我不让你忘记。后来的后来,既然不能以爱情的名义被你记住,那么请以友情的名义不要忘记我。原谅我接受不了你给的爱情,只能用加倍的友情补偿你。

那一天蜡笔的不开心都写在脸上。他从来不善于隐藏情绪,是喜是悲都挂在脸上,有心人一眼就看的出。我们抢着唱歌的时候他一直一个人坐在角落里,不说话也不唱歌。我想他心里一定是在怨我没出息的又和田嘉雨在一起了。

最后结束的时候,我点了一首《我的好兄弟》作为收场曲。这是一直以来我的习惯,也逐渐成为我们的习惯。我故意拿着一只麦,在音乐声起的时候站起来走到蜡笔旁边。我没有说话,只是把麦递到他的嘴边。我想我的意思他会懂,不然也枉我们那么多年的朋友了。一开始他没有唱,而是固执的把脸转向一边。我没有动,还是一直举着麦。我们就这样僵持了好一会儿,谁都没有让步的趋势。可是后来,蜡笔还是输了,在第二遍高潮的时候他转过头对着麦大声的唱起来。这也是我意料之中的,因为我知道有个男生他什么都会让着我,一直一直。在他的世界里,我是永远不会输的。

在你辉煌的时刻,让我为你唱首歌

我的好兄弟,心里有苦你对我说

前方大路一起走,哪怕是河也一起过

苦点累点又能算什么

在你需要我的时候,我来陪你一起度过

我的好兄弟,心里有苦你对我说

人生起起落落,还是要坚强的生活

哭过笑过至少你还有我

朋友的情谊呀比天还高比地还辽阔

那些岁月我们一定会记得

朋友的情谊呀我们今生最大的难得

像一杯酒,像一首老歌

唱完歌田嘉雨执意要转战烧烤摊,我说我得早点回家要不然我妈又得说我。他提出要送我回家,我说我一个人可以的,你还是陪好好陪他们,记得玩的开心。拗不过我,大家只好同意我先撤了,他们去广场吃烧烤,继续今天的庆祝活动。

我走了没一会儿蜡笔就追了上来,我扭过头看了他一眼又继续往前走。他也没有说话,默默的走在我左边。时间仿佛过了好久,不,是真的过了好久,我们都只是静静地并排走着。沉默散落在无边无际的夜色里,然后化成一声声车鸣,一阵阵骚动和一片片话语。可惜,这些与我们无关。再热闹的大街,再拥挤的人群,再唯美的小城,此刻,也都不属于我们。我们有的只是无法言说的关心,我懂,我不说,他懂,也不说。

一直到我回到家,我们之间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除了一声再见,我们之间少的没有一句话语。我看着蜡笔一个人离开时落寞的背影,心里难受极了。我想跑过去陪他一起走,在灯光下给他一个成双的影子,告诉他说我会很珍惜他。可是就算我跑过去了又能怎样,无非是给他一点点安慰和一点点承诺,还是改变不了我和田嘉雨在一起给他带来的伤害。

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们之间会变成这样。只要我不爱上蜡笔,这一天或早或晚都会到来。我不想这样,可是我没有办法。我放不下田嘉雨,也丢不下蜡笔。他们在我生命中都很重要,我不能选择一个然后抛弃一个,这对我来说极其残忍,对他们来说也同样如此。

那年冬天我和蜡笔再也没能回到从前,田嘉雨成了横在我们之间的一道无发跨越的障碍。我和蜡笔开始因为他变得陌生。我们见很少的面,说很少的话,不打闹,不亲近。我们就像两个最熟悉的陌生人,熟知彼此,却总是疏远。

终于,我在拥有田嘉雨的同时,失去了像哥们一样的蜡笔,这让我很不安。

十一月以后的那些天,我的身边没有了蜡笔。我不知道那个曾经带给我无数回忆的男孩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会让自己从我的生活中几近消失,我也不知道习惯了他陪在身边的我有多狠心才不会让自己去打扰他。天气越来越冷,衣服越穿越厚,可是心里还感觉不到暖。看着输液掉的光秃秃的树干,想着越飞越远南方过冬的大雁,在玻璃上哈着湿气胡乱的画着。我告诉自己,没有蜡笔的冬天要来了。

我依旧为着明年夏天就要到来的中考默默努力着,因为老爸说那是我人生第一个比较重要的十字路口。当时只记得要考入一所最好的高中,至于为什么我也记不清了。

我依旧和田嘉雨说说笑笑的走在我们说好要一起到老的那条路。路上偶尔风光旖旎,偶尔荆棘满地。累了的时候他会背起我,冷了的时候他会抱紧我。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他分开,我只想简单的就这样一辈子。

我依旧和凡子,豆子还有我姐他们高举着革命友谊万年不变的大旗,有时出去玩玩,有时聚在家里。我们还是彼此的最佳损友,好的就像一个人似的,透明的几乎没有秘密。

日子一天一天的从我手中溜走,不管我是以怎样的心情度过。一个人的时候,我开始想念那些有蜡笔陪伴的日子。没有他在身边我似乎过得不错,可我心里还是会莫名的难过。很多次我都想去找蜡笔跟他说我不想失去他,我很在意我们之间拉的很长的距离。但是最终还是放不下所谓的自尊,我没有去。

后来有关他的消息我都是听说的。听凡子说,蜡笔这段时间不怎么开心,很多时候总是一个人插着耳机孤独的来去。听豆子说,蜡笔这段时间老是心不在焉的,上课被老师叫到回答问题总是答非所问。听同学说,蜡笔这段时间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和以前有很大的差别。每次听到他的消息我开始都会兴奋不已,然后暗暗心伤,最后漠不关心。我怎么会变成这样我自己也不清楚,或许时光是最大的罪人。在岁月这把磨刀面前,我们身不由己,我们无可奈何。

三班的一个女生向蜡笔表白了。那女生长得很秀气,个子小小的,声音甜甜的,长发飘飘,像误入尘间的仙子。有很多男生喜欢她,也有很多男生追过她,结果都被她无情的拒之于千里之外,连一句再见都不说。可即使是这样,还是有很多男生喜欢她,很多男生想追她。

听说蜡笔没有答应和她在一起。他很直接告诉她,他的心里已经住进了一个人,没有办法再容下另外一个人,所以,他不能接受她的表白。那女孩说,我会一直等你,直到你忘记她。因为你是个很值得去爱的男生。

后来那个女生一直没有走出蜡笔的生活,她开始像蜡笔陪伴我那样守护着他,蜡笔也开始像我对待他那样对待她。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的不公平,你管你承认不承认。爱情就是这么的不可思议,不管你愿意不愿意。

那个女生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她叫白静。很久以后她也成为我的姐们。她还有个很好看的哥哥,他叫白扬。很久以后我们好过一段时间。

记忆中的那个冬天很多雪,被白雪覆盖的老旧操场上飘着我们太多次的分分合合。或许年少的感情掺杂着青春的力量比较坚固,不会被时间打的灰头土脑。不像长大时那样,有了说不清的某些杂质,怕风吹,怕雨淋,脆弱的不堪一击。

因为这些分分合合,田嘉雨在那个有很多雪的冬天委屈的流了两次泪。每一次,他的眼泪都滴在我的心坎里。因为那里有我隐藏的伤口,因为他的眼泪足够的咸。

一次是因为郭琪又来找他,被我撞见了。当时我看到的画面很暧昧,田嘉雨一手搂着郭琪,一手抱着篮球,他们有说有笑的穿过操场,走过小路,然后在校门口依依不舍的拥抱着告别。殊不知某个角落里还有一个我,一个被他遗忘的人。我以为爱就是成全,所以我义无返顾的选择了放手。在一个雪夜的操场上,我跟他说了分手。没等他反应过来,我已经匆忙的离开了。

我不敢看他的反应,因为我心里对我们的爱终究还不太信任。这次我说要和他分手只是我跟自己的一场赌博,我想知道我和我们的爱情在他心中的分量。可是赌注刚一下定我就后悔了,我害怕面对某些结局。我怕他想都不想就答应和我分手,又怕他磨磨唧唧的犹豫不决。我看不起这样的自己,一边固执的要用我们的爱赌一场,一边又懦弱的怕输,怕失去。

我突然想起了一句话,那时的车马很慢,邮件也很慢。一辈子只够爱一个人。在这个爱情迷失的时代,我希望我们的爱情慢下来。即使少了车马,少了邮件,也能一辈子慢慢的只爱那么一个人。只和一个人牵手,只和一个人承诺,最后只和一个人白头。我不确定田嘉雨是不是那个值得我用一生去爱的人,但我愿意相信他是。

在说了分手之后的几天,田嘉雨似乎故意躲着我。有我出现的地方,他一定消失的很快。在路上遇见我,急匆匆的就闪。在超市遇见我,假装没看见一样。在操场遇见我,就跟不认识似的。当然,我也和他的所作所为一样。他主动不理我,我也不会主动理他。我有我的自尊和骄傲,我丢不下所谓的面子。

别低头,皇冠会掉,这是我在爱情中唯一的信仰。

直到几天后,还是原来的那个地方,我,卫伟,田嘉雨我们三个人沉默的站着。操场上铺满的积雪还没有融化,因为总是不停的下,没完没了的雪花纷飞着从很高的天空直直的的飘落,迫切的就像是久未回家的孩子。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冬天格外的多雪。厚厚的的积雪和开心的孩子走一路见一路,打雪仗的,堆雪人的,在雪地里打闹嬉戏的。纯洁的白色装饰了很多地方,除了人们的心。

卫伟说,林辰,为什么要和嘉雨分手?我不是跟你早都跟你说了,他和郭琪之间只是普通朋友关系。

我小声的否认着说,不是因为她。

不是因为她还能因为谁,卫伟打断我的话。上次她找嘉雨你是不是看见了,然后多想了。我哥们有多爱你你又不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这么无理取闹。

我低着头没有说话。

林辰,请你们好好的,可以吗?我真的不希望结局是这样。你们一会儿好好说,有什么话别藏着掖着,说清楚就好了。一直这么冷战会冻结爱情的,最终受伤的还是两个相爱的人。我想要大家都好好的。多年之后,我们还能像现在这样。好了,不说了,我走了,卫伟说完拍了一下田嘉雨的肩膀就离开了。

对不起,辰子,是我不好,那天我不应该和她走的那么近,惹你生气了,田嘉雨的声音很小,也很低,不过,我还是听的很轻。

恩,我轻轻的应了一声。

原谅我,好吗?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我不想和你分手,我还没有好好的爱够你。不是说好了这一生都要我陪你一起走,你怎么忍心这么快就丢下我自己一个人固执的走下去。没有你在,多好的风景都没有意义。我已经穿越茫茫人海,费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找到你,我是不会放你走的。辰子,我爱你,我想知道你爱我吗,像我爱你那样用力的爱我吗?田嘉雨说完静静地蹲了下去,两只手抱着小腿,把头埋进膝盖里,像是可怜的孩子自己抱着自己寻找温暖。

我的心开始一阵阵的疼,为什么我要用爱去伤害爱我的人。他这么用心的爱,却被我当作赌博的砝码来验证自己那可悲的私心。我是多么的残忍,错把爱情当做游戏,而且只想赢不想输。

很久以后我才明白,终究爱情对于爱人来说不是一场输赢都很重要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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