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匕首收好,再次的躺下。一边吩咐道,“我有些乏了,真有大夫来了的话,也不必喊醒我了。”
“是。”小梅应下她的话。
“对了,夫人说了,让少奶奶晚上一同去吃饭,她让人备了好饭好菜款待着原公子。”
秋嫂这话一出,挽月更是确定了这件事情跟大夫人他们绝对脱不了干系。别说还有按照常理说来,送什么不要,只需要让小梅把东西递进来就好了,何必要把这么一个男人带进她的房间里来,还让她这个时候带一带看看好不好看。
“知道了。”她有些不耐烦的接了一句,又道,“小梅,送客。”
“那在下就祝公主早日安康了。”
原央的话语说的客气,但是挽月却不想理他,侧身背向着床外,只当自己是没有听到他的这句话。
原央拂袖而去,一方面他觉得有些憋屈,但是另外一方面,他又觉得,毕竟他面对的是一位公主,确实应该有这么一些任性和脾气,而他更将此当作一个挑战,倘若他娶了她,这种征服得到的感觉,或许也不亚于考上状元。
挽月侧过身去,手里却不住的轻轻的抚着刚拿出来的那把匕首,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想从鞘中抽出这一把匕首,不是刺死帏帐外那个轻浮虚伪的男人,就是结果了自己的性命。
可是手间触碰到那一个“月”字,她就止不住的掉下泪来,他分明才走了一天,她却觉得他好像已经走了很久一样。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她感觉自己就要撑不下去了。
她多希望他能够早些回来拯救她,让她不必再这样的跟大夫人斗下去了。她知道,她不会赢,只要她的心里还有一丝的牵挂着他,只要她还想要为他做点什么,她就永远要被大夫人当作一颗棋子,玩弄于股掌之中。
虽然他回来,她还是不会将这一切都告诉他,可是她却可能找到一种可能,找到一种安慰,才能让她现在不那么的陷入于无尽的痛苦和无望之中。
他现在该是已经收到了昨日她再寄过去的东西了吧。
她想着想着,头也不觉得痛了,也就这么的睡了过去。
当她醒来的时候,她口里感觉到干得很,叫了小梅几声之后,没有听到小梅推门进来的声音,她揉了揉自己疼痛的头,一边掀开被子,撩开床帏,穿上鞋,走到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她连喝了几口水之后,看向窗外,窗外的天色已经在夕阳红中泛着些夜黑色了。
她这一觉可睡的有些久了,这一天的好时光她都没有怎么醒过来,按照梁家的惯例来说,这个时候晚饭也已经过去了,不知道这个时候她还能不能寻到些东西填填肚子。
虽然她现在感觉肚子还有些饿得很难受,可是她很庆幸自己睡了这么久,久到让她避过了和大夫人,还有那个什么原公子一起吃晚饭的机会。
可是按照她对于大夫人的理解,大夫人并不是一个能够轻易的善罢甘休的人,说过了让她去陪着去吃那一趟晚餐,就算是没有人将她叫起来,等的话,他们都要等着人来齐了。倘若她再耽搁了他们吃饭的时间,大夫人定然是又要好一番责怪她的。
轻叹一声,她站起了身来,走到镜前,只用了一根木簪将发随意的盘起,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便推开门出去了。
天还未黑透,她的房间里也还没有点上灯盏,可她一推开门去的时候,发现府里已经点上了不少的灯笼。灯火从红布里映出来,泛出丝丝的红色,像是挽留着这将要落下的夕阳之红。
梁家已经许久没有这么喜庆过了。
她自嘲的笑了一声,头倚靠着门框,看着那灿烂红光,一时间竟不愿意走了。
这个时候小梅从远处走来,发现了站在门口的她,有些惊讶的喊道,“少奶奶……”小梅往她这里跑了过来,问她道,“少奶奶,你还病着,怎么起身来了?”
她没有回答小梅,只是呆呆的看着不远处的红色灯笼。
小梅一边扶着她进屋,一边解释着,“夫人结识了那位原央公子,原来他是打算进京赶考的秀才,夫人说他有才,指不定改日就要同咱们家二公子同朝为官呢!”
她撇过头去,脸上带着些不大在意的感觉,就差将自己那一句“他也配?”脱口而出了。
“于是夫人就说了,这一次咱们梁家可是要客客气气的招待人家,不能怠慢了。少奶奶你这还病着,没办法去厨房看着,就让小梅替你去了。”
“让我去厨房看着?”她一听这话,差点没给气疯了。
虽然她知道,大夫人自然不可能将梁家的面子丢到这个份上,也是看好了她还病着的契机,不过是说出话来同这原央客气客气罢了,让他觉得,自己连公主媳妇都能给你使唤来使唤去,别提我有多厉害,别提我有多看重你了。
可她崔挽月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大夫人手中的一颗没有生命的棋子,大夫人要怎样就能让她怎么样!虽然大夫人拿捏着她喜欢梁渊这件事,可是她也是会愤怒会难过的。
可是她的愤怒难过又能怎么样呢?到最终,不过是还要她自己劝着自己,将这份难过在心里咽下。有时候她恨不得自己就只是大夫人手中的棋子而已,没有自己的思想,没有自己的感情,也不会想到以前和未来的种种事情而感觉到难过。
见着有些生气了的她,小梅赶紧又替她舒着气,一边又有些讨好的劝解道,“不是这样的,厨房的事情小梅已经处理好了,现在小梅是过来服侍少奶奶起身的,晚宴快要开始了。”
这竟是一场晚宴,既耗费了不少的时间到天黑才开始吃晚饭,又花了那么多的心思去点那红灯笼,可见大夫人对这么一件事,可还真是看重啊。
她又是苦笑。
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一切的不满只能是咽回自己的心里,然后坐在梳妆台上,任由小梅将她随意盘好的发放下,再梳了一个精致的发,替她再换了一身衣裳。
随意随意,她不过是一个提线木偶罢了,就算是随意,随的也只能是大夫人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