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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我叫陈世枫,我生自一个贫寒的家庭,父亲是个没用的人,母亲在我六年级的时候便去世了。

母亲死于白血病,这病并非是绝症,但是由于父亲没有足够的钱去救治母亲,导致母亲含恨而终。我现在还依稀记得当时母亲日渐消瘦的容颜,和那副双眼睛里的不甘。每次做恶梦,这一幕便总会出现在我眼前,像是梦魇一样挥之不去。

我相信它是在告诉我,让我永远不要像父亲一样,做一个没用的男人。

然而也许是命运弄人,又或是那老不死的爷爷说的母亲天生克夫,在母亲死后三年,也就是我读初三的那年,父亲发迹了。他用手中不多的钱,从外地进了一批钢材,赶上好时候,买了一个好价钱。从此生意开始越做越好,成了当地的有钱人。

然而废物终极只是个废物,两年后父亲破产了,生活又变得一贫如洗。我没有感到一点的失落,反而有种莫名的开心,因为我除了学费从来没有问他要过一分钱。自从破产后,这个老废物便一蹶不振,成天借酒浇愁。

我自小成绩优秀,这得益于家族的基因血统,家族里的人都身体里都流淌着一种可怕的血,它使我们聪明,却也使我们灵魂变得丑陋,使我们天生对周围的一切充满了敌意,身体里的血液就像是燃料一般不停地燃烧着,促使我们竭尽全力地去仇视着别人。

上了初中,因为母亲的死,我变得更加勤奋。从那时候起,我就知道,如果一个人自己没用,那么他什么东西都守不住。

我以县第一名的成绩考入了市里最好的高中,超过第二名二十多分,接近满分。这在我看来是理所当然的,因为我付出了比别人至少多三倍的努力,如果这个第一名不是我的,如果我只是和第二名只有一两分的差距,那我岂不是和那个老废物一样没用?

上了高中,我过着苦行僧一般的生活,每天除了读书就是睡觉,我的脑袋里无时无刻不塞满了公式语法,单词文章。我争分夺秒,将一点一滴的时间都用来读书,甚至吃饭对我来说都是一种浪费时间的行为。所以每次我理所应当拿到第一名。

但是我并不是神,我也会害怕。害怕自己掉到第二名去,一旦我掉到了第二名,我所有的辛苦和努力岂不就都成了笑话,如此努力却不是第一名,我的努力又有什么意义呢?所幸在高中三年,我都一直稳居第一的位置,没有任何人能够撼动我的地位。

但是这该死的贼老天总爱和我开玩笑,我居然在最后一次考试发挥失常了。

高考那两天,我只是按正常的水平,正常速度将试卷答完,考完后我满以为至少能上京区里的名校,因为三年来一次次的第一名给了我无比的信心。

发榜那天,我心情平静地到了学校,一看榜单,我却惊呆了。

榜首不是我!在一个不高不低的地方,我找到了陈世枫三个字。我的分数最多只够报F大?F大是什么学校?虽然在全国排得上名,可是在我眼中它就是垃圾学校一个!我的分数线居然只够报考F大?

这个结果让我无论如何无法接受,我当时简直要疯了,恨不得将那张榜单给一把火烧了。平时一直考第二名,第三名的家伙站在一旁,那眼神分明是在同情我,居然还故意假惺惺地安慰我。

我陈世枫不需要你们这些伪君子的安慰,你们想笑就笑出来,但是你们若是敢笑我一定会当场打残你们。

他们没有笑,成王败寇这是颠簸不破的真理,对于我这个失败者,他们甚至连取笑的心情都没有。

在家煎熬了两个月,我不停地反思,不停地翻看着以前的笔迹,我想复读,然而那个老废物的身体条件似乎已经不允许我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我终于还是选择到了F大,眼看要开学,那个老废物临走前给我煮了一顿饭,平时都是我煮给他吃,今天他居然亲自下厨了。

我那天只是一个劲儿地在吃,那个老废物却在喋喋不休:“小枫啊,你到学校可要好好努力,不要贪玩。”

我当时就想把碗盖在他头上,我这样努力了,他还劝我不要贪玩?他一个天天只会借酒消愁的废物,居然要我好好努力?这简直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我没有对他发火,因为他根本不值得我对他发火。生气那是没用的人才会干的事情,我不能像那些废物一样。这次高考只是失误,F大好歹也是一线的大学,到了大学我一样可以凭着自身的努力爬到顶点。

那个老废物把我送上车后,我看着他那张苍老的脸,竟然莫名地觉得心酸,这该死的情绪简直令我作呕。看着这渐渐远去的落破县城,我今生再也不想回到这个地方。

来到F大,我一如既往地在读书,本以为F大是个名校,应该人才济济,学术氛围浓厚。每个人都精于研修,把精力放在学术上。

然而进来之后我才发现,F大只是个工厂,里面的学生全是技工,有些甚至连技工都不如,只是社会的残渣。班级里的同学除了一两个,其他全都是不务正业之徒,上课从不听课,一到考试就开始问这问那,整日整夜地缠着我不放。他们简直像是蛀虫一般,是的,他们是一群害虫。父母供给他们吃供他们穿,给了他们求学的机会,他们却把大把大把的时间花在游戏上,花在迟早会分手的女朋友身上,花在吃饭喝酒上。

这样一群令人作呕的蛀虫,我却要违心地替他们答疑解惑,每到这时候我简直像是吃了苍蝇一样难受。他们那一副自以为是的虚伪脸庞,我觉得地上的一只哈巴狗都要比他们可爱。

大一没有什么值得可说的,学习睡觉,学习睡觉,一成不变,所谓的社团我参加过一两个,然而他们除了玩之外,就只会做一些别人重复过的事情,他们一个月完成的事情我一个星期就能搞定,而且要比他们好上千百倍。两个学期结束后,迎来了大二。

大二是个不平静的一年,这一年改变了我,改变了陈雨寒,也改变了李一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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