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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老兵

就在这个时候,异变陡然发生。克劳斯另外一只手托着的王大哥人头,忽然自动向我的方向转动,本来是死鱼白的眼瞳渐渐变红,满是白蛆的嘴里伸出一只苍白手臂,努力前探像是要抓住我。

惊疑不定的时候,本来漆黑的天空大地,爆发出刺眼的白光,简直快闪瞎我的眼睛。马上,头顶的光芒开始变幻成五彩佛光,天缘和尚带着微笑的脸浮现在天空,在他的脑后是佛的圆光。

“施主,施主,醒一醒,醒一醒呀!”

啊!

我猛地惊醒过来,身体下意识的坐起来,呆若木鸡怔然能有十来秒,这才回过神来向窗外望去,阳光明媚太阳正当午。在向周围张望,熟悉的家具和布置,这是我的房间,我从梦里醒过来啦!

“施主,郝炎施主,请问此为何物,为何一直在响动呢?”

我一扭头,看到天缘和尚手里拿着我用退伍费买的iphone6好奇把玩,与此同时我才听到手机铃声正在一遍又一遍的响动。

“咦,此物好奇怪啊,为什么会自己响动呢?难不成……。”说着话,好奇的天缘和尚将手机举起来,在床头柜上猛烈砸了起来。

“不要呀!我的肾啊!”

据后来大头说,我的惨叫声在老职工宿舍小区上空经久不散,以致于这里后来彻底成了没人住的鬼小区。

从厨房的地上,我找到鼾声震天动地的大头,他的手机同样响着不停,是周不甘打来的。接听确认我是谁后,这位武皇陛下在手机那头暴怒,以致于我后来很长时间都有时不时忽然抽动一下的怪毛病。

“郝炎,要死是不是?竟然敢不接我电话,而且还敢挂断!啊,西八,小子,我现在就可以代表阎王通知你,收拾收拾东西去地狱报道吧!”

我拍着依然有些浑浊的脑袋,解释道:”队长,我睡的太死,没有听见,而且不是我故意挂断你的电话,而是……哎,总之一言难尽,等咱们见面后你就知晓啦。”

“你和大头竟敢睡觉?知不知道警队其他同仁,已经快一个星期没正儿八经合过眼了!你们俩倒好,回家享清福去了是吧?赶紧给我回警队,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掐死你们啦!”

说完电话就挂了,我长叹一声正要将手机还给大头的时候,手机却又响了,还是周不甘打来的。

“听着,孙局长要见你,十分钟内你要是不回到警局,我保证你会死的很惨!”说完又吧嗒一声挂断了电话。

我并没有按照这位武皇陛下的吩咐十分钟回到警局,因为这是不可能的,光是赶过去的时间都不够。所以完全抱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心态,舒舒服服洗了个澡,换上一身干净清爽的警服之后,才回到警局。

这期间,我特意嘱咐大头不要离开家中,寸步不离的守在天缘和尚跟前,这位高人可是我们所有破案疑点的关键,千万不能再让他玩什么缘分消失啦。对此大头深表同意。

刚一来到刑警办公室,就看见老王、大周、小米、关琳,都在用同情的眼神望着我。周不甘则是板着一张脸看不清喜怒哀乐,很意外的苪倩也在。她的表情就轻松多了,有意无意的飘了我一眼。

说也奇怪,这个让人害怕的女人,似乎能跟我引起某种心有灵犀的默契,我则还以她一个肯定的眼神。这倒不是我俩多么来电,而是我俩都是那种很理智理性的人,能够互相明白对方思考的方式和思想回路,从而有了某种心灵链接的功效。

周不甘干巴巴的告诉我,让我立刻马上去局长办公室报告。我知道,她之所以没有立刻发作暴怒,很大原因是苪倩跟她说了什么。

来到局长办公室门前,我深吸一口气,暗自想来是福不是祸,是祸也躲不过。当时我是真抱着最坏打算敲门的,因为发生这么多事情,大BOSS总不会见我来发一面锦旗,在发一枚奖章,最后还亲切拍着我的肩膀说,小郝啊,你们谎报军情有功,上面骂我是应该的,发你点奖励下次继续努力哦。除非是孙局长真被人骂成孙子导致脑袋坏掉了,不然见我坏事情的概率是最大,说不定当场就会让我脱掉警服滚蛋。来的路上我就做好准备,哪怕脱掉身上的衣服,我也要想办法抓住幕后的混蛋!

蟒蛇女孩的泪,就是我心头的血!

“进来。”

门响,里面传来威严中略带疲惫的声音,推门而入看见在摆放国旗的办公桌后面,孙局长倚靠着转椅,一手捏着眉心在闭目养神。

“刑警队新人刑侦警员郝炎,向您报告!”我来到桌子前方一米的距离,立定敬礼。

孙局长掐着眉心的手停止揉搓,但双目依然微闭,身体也没有动的迹象,就这么一言不发。我保持着笔挺敬礼的姿势,没有回收也没有开口询问,面容坚定的站立着。

这种心理压迫的手法我非常熟悉,部队的领导经常使用,目的就是考核一名兵的心理素质如何,一旦失去姿势和扛不住压力往往会被看遍。别看我目不斜视站个笔直,但对抗这种心理压力有个诀窍,那就是不停转动小心眼。

我心里就琢磨开了,真是失策,早知道应该事先侦查下大BOSS的情况,这才离开部队几天啊,就丢下这光荣的传统。现在看来,孙局长这手玩的如此娴熟,说不定也是从部队下来的老兵。嗯!很有可能。

“不错,是个老兵油子。”

就在我小心思不停转的时候,孙局长坐直身子双目如电望着我,一丝不苟严肃大黑脸上,让你根本猜不透看不明白他的喜怒哀乐。我心头猛地一跳,赶紧脚下啪的响亮一声,合拢收礼完成这标准毫无挑剔的敬礼过程。

开玩笑,我好歹在部队里待了九年,这点程度都做不到能获得领导关照回老家任职。咦,等等,如果说我在部队不坚持的话,是不是就不会有现在这些倒霉事啦!

“郝炎,某野战部队侦察兵退伍,部队评语是沉稳冷静对党和国家以及人民绝对忠诚,我现在问你,依然如此吗?”

孙局长的语气很有特点,不快也不慢,但非常有重量,每一个字都沉稳清晰入你的耳朵,造成对你心灵的敲打。而且他的眼神非常锐利,有看透人心的穿透力,让人在他面前不敢升起说假话的念头。

“报告局长,我是一名军人,哪怕是退伍我的血液里,永远流淌着忠诚二字!”我抱以响亮的回答。孙局长十指交叉放在办公桌上,身板笔直目光如电,黑着脸注视着我,又陷入不开口的心理压力当中。对此我毫不担心,这是我的真心话,绝无谎言无愧于心。

“如果党和国家需要你做出牺牲,你愿意成为烈士吗?”

“这是军人的使命,第一天当兵开始,军人的生命就属于国家与人民利益!”我毫不犹豫的坚定回答,但随即换上一副讨好的笑脸道:“不过局长,人都是怕死的,能不死谁愿意去找死啊。”

孙局长被我给逗乐了,晃着脑袋哈哈一笑,伸手一指前面的椅子语气轻松道:“坐吧。”

从语气上的转变,我知晓自己过关了,心中欣喜但脸上却一点没漏,顺势就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对于老职工宿舍小区的事情,你有什么要说的吗?”孙局长直奔主题。

“周队长所讲的,就是我所知晓的,我们绝无一句谎言。”我随即肯定的回答。

“你们依然坚持看到孩子头动物身体的怪物吗?”

“是的!”

“你们是否知晓,正因为你们的经历和身份,才会让国家中·央以及各级领导,第一时间信任你们并作出行动指令。但现实是,在老职工宿舍小区内,并没有发现你们所讲的恐怖事件,这你如何解释?”

我深吸一口气,唰的站起身来,敬礼开声一气呵成:“我以军人的荣誉和生命作为誓言,我所讲的每一个字,都能够接受党和国家的审查,我没有说谎!”

对于我突然来这么一下子,孙局长显得有些意外,他沉默一会,才单手虚压缓缓道:“小伙子,不用这么激动嘛。来坐下说。”

“是,局长!”

我又重新坐回椅子内,我在赌,赌这位孙局长也是一名老兵!这一套只对经历过军旅生涯的老兵管用,因为他们是世间最纯粹,最没有利益纠纷心思的一群人,真正的做到以国家人民利益为先。如果孙局长不是老兵,那刚才的一番表态,很可能就会让我直接脱掉警服。

不是老兵,是不会相信我以军人灵魂生命做出的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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