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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死亡列车 (一)谜之狙击

半个月了,吴忧的日子过得并不太平,自从破了叶子公司的案子,他脑子里面总有些说不清楚的感觉,幸亏他提前跟屈警官说好不要随便告诉别人是自己破的案,因为他觉得出名是件很麻烦的事情。吴忧,就是个极度怕麻烦的人。

电话响了,是易楷警员的。吴忧几天前偷偷联系过易楷,希望得到一些后续的消息。

“喂——”吴忧跑到窗边,见到这人的突然来电,觉得很不安,为何不安,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易楷的声音很小,看来是在偷偷打来的电话:“喂,是我。”

“什么事情?”吴忧静不下心来。

“那个……你让我问的事情我在探监的时候偷偷问了,他的回答是,当时叶龙确实不愿意接受他的计划,叶龙觉得要假死可以直接开车坠入山崖或者海里更有效一些,但是就在他们商量的过程陷入僵局时,一个电话打来了,叶龙接完电话以后就颤颤巍巍地,慢吞吞回到了叶少的身边,犹豫了一下后,他答应了叶少的计划。”

吴忧的心一颤,然后语气很轻地说道:“谢谢你,易哥,看来这件案子你们还得继续深究一下啊。”

“我也跟老大说了这事,不过他查了半天,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你知道的,我们办案都是有时间限制的,不然上面说不过去。所以屈警官打算暗地里调查,这件案子就算彻底结案了。”

“这……”吴忧一愣,琢磨了一下,确实,警官们也没有办法,便回答说,“那好,我挂了,你加油工作升职吧。嘿嘿。”

易楷一笑:“借你吉言。好了,再见。”

挂掉电话,吴忧的眉头锁住了:“那个电话到底是什么情况?”正在发愣,小君一把把吴忧朝前一推,再果断地拉了回来,吴忧吓了一大跳,转过身来就骂道:“妈蛋,你这个混蛋!要吓死我啊?”

“哟,我看你这几天都呆呆的,所以吓吓你把你吓醒咯。”小君笑笑,“怎么?不复习来这里看风景啊?”小君倚着栏杆,看看楼外的树林。

“没有啦,接了个电话。”吴忧回答,“你看,我这不都来图书馆自习了吗?你呢?和依休一起的吗?”

“没啦,她的课少,期末都是写论文,早就和室友潇洒去了,我来这里借本书,恰好在进门时看见你在打电话,就上来了。”小君说着,想到什么,然后说道,“对了,你买票没有?马上暑假了,我和依休想要去你家那里玩玩。”

“好啊,不过我可不负责接待,我不想做电灯泡。”吴忧翻了个白眼,“你们自己计划哦。”

“嘴硬……好了,那买火车票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真是麻烦,我看看咯。”

“行,那下周考完试见。”

“ok。”

……

期末的复习和连续的考试总算结束了,吴忧收拾好行李,便通知小君和依休第二天在校门口集合了,校门口不远处有个代售点,他们打算在那里取好票,免得去火车站排队麻烦。

“先说好,你们两个通知得太晚,咱们没买到同一节车厢,不过好在你们运气好,铺位只隔了一个号,小君在10车厢19号中铺,依休在同车厢的15号下铺。”取出票,吴忧耸耸肩,“别怪我没把你们的车票买到一起哦。”

依休接过票,看了看,问道:“你呢?”

“9车厢16号下铺。”

小君立刻说道:“那行,离得也近,到时候说不定还能和别人换一换,对吧?”

“说得也是,那,准备去地铁站吧。”三人从代售点离开,直接奔着车站而去,这已经是六月底了,实在是热啊。在候车室等待发车,三天无聊便拿出一副早就准备好的扑克玩起了斗地主。

大概二十分钟后,吴忧把牌丢下,朝依休嚷嚷道:“你还真是把这家伙管得服服帖帖啊,这盘牌明明他大得过你都不出牌,简直了……”

依休甜甜地一笑,做了个鬼脸:“什么嘛,你们两个本来就比我会打牌,这我做地主你们是该让着我嘛。”

“好好,你厉害。”吴忧看到小君那鬼魅般地笑容,无奈地说道,“算了,最多还有十分钟就上车了,我去上个厕所,你们收拾下准备上车吧。”

“好好。”小君朝依休笑笑,依休轻轻地摸了一下小君的头说道,“这就乖嘛,不能总是吴忧赢,他太会算牌了,咱们玩不过他的,哈哈。”

“你真以为他没让你啊。”小君把吴忧放下的牌重新从牌堆里拿出来,说道,“你看,他也大得过你的牌。”

“那他……”依休看着吴忧的背影,突然会心地一笑,“这家伙怎么这么嘴硬啊?你说,要是他嘴不硬,说不定尤露早就回来和他见面了。”

“别!别说她,你知道的,当时她一声不吭地转学离开,吴忧感觉被背叛了,所以还是别提她的好。”小君起身了,他看了看车次信息,马上要开始检票了,他说道,“记住啊,他来了你可别碰雷区,我们安安静静地等着上车吧。”

“好,这听你的。”

……

厕所,吴忧正在洗手,旁边一个提着木质的箱子、一身革履的帅气男子正在用手巾擦干手,然后他对着镜子理了理自己的领结,转身离开了。

吴忧注意了这个人手上的那块表,之前他在杂志上看过,价值不菲,但是这个人手里的那个箱子却是木质的,而且很久远的样子,令吴忧不解,但是他也顾不得想那么多了,广播里面已经在提示他自己的车次开始检票上车了,于是他离开赶了出去。

排着队上车的过程还是要了几分钟,吴忧远远地看见刚刚厕所里那个帅气男子在队伍的前面,他心里暗忖了一下:“竟然是一趟车。”这时,依休碰碰小君说:“小君你看,前面那个人好帅啊!”

小君立刻朝前看看:“哪一个?”

“那个提木箱子那个。”依休兴奋地指着那个人。

小君脸色沉了下来,撅嘴地说:“是帅,不过你这么兴奋干嘛?”

“哟,吃醋了?”吴忧在后面发笑,小君猛地拍了一下吴忧的头,说道:“笑什么笑?别以为我不敢打她就不敢打你。”

“重色轻友。”吴忧眼神避开小君,看看前面那个男子,然后漫不经心地说,“确实挺帅的,依休眼神很灵啊,这么多人一下子就瞄准了人。”

“哈哈,习惯。”依休笑笑,看看小君,她拍拍小君的肩膀,霸气地说道,“少年,不要为了本宫今天看上了一个路人就以为自己失宠了,我还是会有空来宠幸你的。”

“哦,那我得谢娘娘你呢!”

三人顿时都笑了起来,愉快地,他们上了车。

经过协商,吴忧同小君下铺的一位大叔换了位子,这样三人便在一节车厢了,依休给人大叔一样特产以示感谢,于是三人又可以打打牌逗逗乐。

吴忧说道:“你们两个在19号铺位这里睡吧,我去15号下铺就行了。”

“行,我就是这么打算的。”小君笑笑。

吴忧弹了小君的额头一下:“所以我帮你说了啊,让依休一个人在15号下铺睡这种事情我可做不出来。”

“好好,你贴心。”依休说道,“快把东西放好,我们就来打牌吧,这一次你们都不用让我!真的!”

“不让你你怎么赢?”吴忧一笑,提着行李就溜走了。15号下铺那里早就坐了几个人了,挤得不得了。吴忧看了看铺位,15号中铺和上铺是对年轻的情侣,而16号中铺空着,上铺是一个已经睡下的中年人。不过这16号下铺和自己铺位上却还坐着的有五个人,这令吴忧愣了愣,又特意看了看车票和铺位。

“小伙子,别误会啊,他们在其他铺位,只是来这里聊天的人而已。”一个40多岁的秃顶严重到基本是光头的男子坐在16号铺位最里面说道,“只有我和我妻子是这里的铺位,其他三个人都是前面铺位的人,我们是一起去办事的。”

吴忧明白了,他礼貌地说道:“那我先放一下东西,去我同学那里坐一会儿,也不耽搁你们。”

秃顶男子旁边坐着一个很年轻的女子,吴忧最开始还以为是这秃顶男子的女儿,结果她开口说了句:“老公,我都叫你坐飞机了,你还非要坐火车,这不,大家的位子都分散开来,麻烦死了。”

“小菲,你就别说老师了,这一路火车的风景也是很不错的,对于我们这些画风景画的人来说,多看看沿途的风景总是好的嘛。”一个留着凌乱的发型的年轻男子和气地说道,他坐在吴忧的铺位最里面,理了理自己的小辫子,看着窗外的慢慢后退的灯光,诗意般神态说着,“艺术总是需要慢慢享受的嘛。”

“你看,这一鸣真是得你的真传啊。”一个中年男子说话了,他大概四十多岁,发型同样怪怪地,但是比起他口中的那个叫一鸣的年轻人来说,还算正常了,“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弟子就好了。”

“得了,你们三个都是大师,就别这么奉承了,”本来坐在刚说话的中年男子边的一个胖胖的男人为了让吴忧放行李,起身坐到了那个女子身边,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立刻拍拍额头说,“唉,哪里是三个,小菲也是个画家啊!”

“哪有,业余而已。我结婚后就不画画了。”女子的神色不太自然,她眼睛瞟了一眼那个年轻男子,然后立刻避开了他的眼神,语气有点不自然地说,“还是刘总你行,我们家老公的话都得拿给你卖才能卖出好价钱!”

“哪里的话,是马大师的画术精湛才是!”这个胖胖的刘总摸摸自己的平头客气地说道。五个人聊得很开心。吴忧也没在意,拿着手机就朝小君他们那里走去了。

过了半个小时,三人正斗着地主,突然听见前面有人在吵架,吴忧一探头,发现是刚刚那个马大师和他妻子小菲在吵着什么,大概听来应该是这个小菲忘记外马大师的一样东西了,所以才被骂的。

那个马大师的好友上去劝说道:“哎呀,老马,东西又不会丢,之后托人快递来就行了嘛。”

“对啊,老常说得对,这火车上大家都准备睡觉了,你们就别吵了,”胖胖的刘总也劝道,“我们还是休息吧。”说着,马大师被刘总拉下去,退出了走廊,到了自己的铺位去。那个老常则小菲离开,让一鸣送她过去到一鸣和刘总的铺位那里,自己则去劝马大师了。一鸣走在小菲的后面,想要递纸巾给前面的小菲却又犹豫着把纸巾揣到了怀里。

“别看了,少管别人的事情。”依休提醒到,然后她看看时间,说道,“不早了,要熄灯了,大家还是准备睡吧。”

“行,”吴忧起身说道,“我去洗漱一下,晚安咯。”

吴忧回到自己的位置,见到刘总和老常还在劝马大师消气,吴忧不出声地拿着洗漱用品朝一号铺位旁边的洗漱台走去,路过11号和12号铺时,看见小菲在11号的下铺坐着,不停地啜泣着。一鸣说道:“小菲你真的不回到你的16号中铺去啊?这是刘总的位置啊。”

“不回!换!”女子很生气。吴忧也不敢多听,径直洗漱去了,回来的时候小菲已经睡下了,而一鸣坐在12号下铺无奈地叹着气。刘总在一边看了看,耸耸肩,说道:“那我睡16号中铺吧,你看着她,毕竟你们是同学嘛,好说话。”

“行,”一鸣说道。

吴忧跟在刘总后面,也挤不过去,只得跟着他慢慢走,路过13号铺的时候,那个中年人老常已经在下铺坐着了,看到刘总过去,他笑笑说:“看来你被人占位了啊。”

“这不废话吗?睡吧,都不闹了。”

说着,吴忧和刘总都到了自己的位子,这刘总见马大师已经躺下了,总算松口气,脱了鞋就爬上了中铺。吴忧和15号中上铺的那一对情侣都看看这情况,眼神一个会意,都不敢说话了。

吴忧坐下,将水杯放下铺位间的小桌上,将垃圾捡进专门用来放垃圾的盘子里,伸了个懒腰,脱鞋坐上铺位,给母亲发了短短信,打算睡觉了。

这时,眼前一位乘务员领着两个人急匆匆地朝前面的车厢走去,神态很慌张。吴忧觉得好奇,伸出头看了看,三人已经到前面的车厢了,吴忧立刻穿上鞋跟了上去。

这趟列车的第三节车厢是临时安排的软卧区,并且是特别的包间铺位。现在那里堵着不少的乘务员,他们在叽叽喳喳议论着什么,那两个被乘务员领着的人到了那里立刻指挥道:“案件保密,不要引起乘客的恐慌,下一站是大站,联系那里的警察来调查现场,我们只是一般的便衣民警,刑侦我们不怎么懂,但是我们会在这里保护现场,你们都不要随便泄露消息,明白吗?”

“好。”众人乱哄哄地回答后边有序地离开了,吴忧在车厢连接处听这些人的话,明白了个大概,看来这三号车厢出了案子,乘务员找来了在车上负责巡查的便衣警察,但是,到底是什么案子呢?

吴忧灵机一动,主动走了出来朝乘务员问道:“请问,这里发生了什么吗?刚才我路过这里的时候都没这么多人?”

“路过?”乘务员听到这话,立刻叫来了便衣警察,警察立刻询问起吴忧:“你刚刚路过这里有听到什么异常吗?”

吴忧若有所思,然后说道:“好像有什么响动……话说,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两个便衣警察互相看看,然后再一次问道:“这个不是你该管的,你路过这里的时候到底有没有听到什么响动?或者看见什么可疑的人?”

吴忧提议道:“那我可以将当时我路过这里的情况重新走一遍然后复述给你们听吗?”

“这……”

“是出了什么案子吧?”吴忧突然说道,然后他试探性地说,“我说得详细而清楚一些不是更好吗?”

两个民警终于同意了,吴忧便走着过去,然后边走边说:“当时我想来这里看看列车头的情况,然后就这样路过了这里……”说着,吴忧朝包间一瞟,吓得立刻坐在了地上,他指着包间里面那个男人说道:“他是死了吗?”一副惊恐样的吴忧眼睛倒是灵光,他迅速看了包间的情况,包间只有男子一个人,中年男子,行头很气派,坐在车窗前,车窗玻璃碎掉了,男子侧躺在位子上,太阳穴上有个洞。

这时警察立刻走来扶起吴忧说道:“没事吧?”

吴忧吞吞口水,说道:“没事,我当时来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异常。不过这是什么情况?”

警察回答:“我们也不知道,乘务员听见这里面有不对劲的声音,便来看看,结果就是这副模样了。”

吴忧再看了看那包间的情况,一下子觉得这个死者好眼熟,他沉吟着,那两个警察说道:“所以你当时路过这里也没发现什么异常对吧?”

吴忧点点头,然后指了指死者说:“警察叔叔,你们不觉得这个死者很眼熟吗?”

“有吗?”

吴忧立刻朝乘务员问道:“你们有这个客人的信息吗?我好像是在报纸还是电视上看过他的脸。”

乘务员立刻查找了这个人的信息,没一会儿找到了,信息递给警察后两个警察一看,吃了一惊,这个名字有印象,似乎在哪里听过。吴忧在一旁看了一眼,立刻百度搜索了一下,然后吴忧朝两位警察说道:“两位,你们可得保护好现场了,这个家伙,可不简单,他是咱们这个省省长身边那个贴身秘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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