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上了公交车，我从书包里拿出了那只表面有点磨损的诺基亚，手机上的键盘有的磨的看不清数字，看了几眼又放回了书包，公交车外的世界里，人们走的很快，像一道道的光束嗖嗖的，就被公交车丢到了后面。叔叔每个月都会给奶奶生活费，我也会有几百的零用钱，夏天忍者不买饮料，有时候和同学一起会买根雪糕，学校里也会交钱买参考书。我其实也和别的同龄的女孩子一样，会想要攀比，会想要和同学聚在一块唱歌吃饭。我想攒一比钱，去买一双耐克鞋，和一条漏洞的牛仔裤。到了家，划了两口饭，我和奶奶说晚上在同学家写作业，她扇着扇子，打开收音机听着广播里的说书，点点头。我不怎么打的，可以说初中毕业来到这个市里我还没有打过的，总是习惯跑步或者坐公交，市里不到乡下去的话并不远。从我家走到市里我计算过40分钟，要是我和别人约在市里同学生日叫去聚餐的话，我会提前40分钟出发，走到那里刚好。坐车到华都要12元，要不是公交车这个点就停运了，我觉得很不划算。小宋姐，已经把头发披了下来背着一个很大的挎包，唇膏是很显眼的正红色，让人一眼就会集中在她唇部的那种颜色。她跟在她后面走，在市中心有一条美食街，这边有很多人摆摊卖一点小零小碎，手拿着饮料的逛街女生也会停下来看看试试。这边人流量很大，小宋姐对这边的路很熟悉，牵着我的手在人流中穿梭，来到了摆摊的地方，挨着我们摊位的是一个红色短头发，耳朵上打了很多耳洞，釘了很多耳钉的女孩。她穿着低胸的衣服，有一个小桌子，桌子上卖的是一些皮夹子和皮带。她朝小宋姐扬了扬头，再朝我努了一下嘴：“这个小妹妹是谁啊，没有见过。”我不觉得她很新奇，她是我见过外表最酷的人，她打了那么多的耳钉，我对她有好奇有希望她不会讨厌我的心情。我一边和小宋姐扯着摆在地上的布头，一边回应着，“我是小宋姐表妹的同学，帮忙一起摆摊的。”小宋姐话并不多，她把东西各种饰品，分类的摆出来，还有一些扎头发的头绳，我还在布头上看看怎么摆好看一些，她说：“差不多就行了，这样子就可以了。”她站直了，也不像别的摊主一样大声的叫卖，她站着是不是用手拨一拨她的头发，和红头发的女生聊着天。我站在那里，有人路过，问我价钱，看到喜欢的，问我能便宜点吗，我说我问问，看向她，她会上去和别人再讲讲价，便宜个几块钱。红头发的那个姑娘很会做生意，她朝着面前来来往往的人打招呼：“美女，这位帅哥，看看有什么喜欢的送给女朋友。”她的摊位时不时会聚一拨人，一般小摊位来了几个女生接着大家就会来看看，偶尔也给我们的摊位带来了些人气，她有时候忙的不可开交，也会叫我给兑点零钱说一会还。等她摊位冷清一点的时候，她整理着挎包里的钱，把刚刚问我借的一些零钱给我。其实我觉得给多了，但是她不计较这么10块20的，她把把钱数好了放进了口袋。点了一根烟，点了几次都没有点准，又把烟放回了烟盒。小宋姐说叫我一个人先看一会她离开一下。红头发的女生拉了我一下胳膊问我在是什么时候，“快9点了。”“我一般摆到10点。再摆半个小时我们三个一起去吃宵夜吧，小妹妹。”我平时10点肯定回去了，我想着9点半也得回家，要是走路快一点，10点左右也能到家了。“我可能要早点回家，明天还要上课。”她嗤的一笑：“上了大学，还不一定也要出来摆摊哪，宋映雪还是个大学生。”我既不知道小宋姐的姓名也不知道她的学历，这是第一次听到她的真名。然后她也就是和我随便聊一聊，问我几年级在哪里读书，怎么认识的宋映雪顺便告诉我叫她叶子就行大家都这么叫她。时间就一下子过得很快了，她知道我不太会讲话没有时候也会在有人驻足在我的摊位的时候帮忙介绍。等快到9点20了她小宋姐才回来。她一个人开始收拾东西，我把钱给她，她抽出了100想想又给我20，问我怎么回去，我说走路。她知道我家离学校不远，而学校离市区又有一点距离。“这样子吧，我找个人送你回去。”她打了一个电话交代了几句，我和她站在在路边的报刊亭一起等着，街上的人没有那么多了，对面的商场也已经关了门，路上只有零零落落的行人三三两两的过去，过来。市中心的车子往来的比行人多，我还在数着车子，一辆黑色的车子就停在了面前，车窗摇下来一半，里面有一个穿着白色短袖衬衫的男的，大约26，27的样子，他直接和小宋姐说话：“映雪，你上车我也送你回家。”她摇摇头：“不了，我今天住叶子家，等她收好摊还要去点夜宵，你把小朋友送回去就好了。”我上了车，坐在后座，比我叔叔的车要宽敞许多。小宋姐朝我挥了挥手，叫我回家早点休息。车里的空调特别冷，我把书包挡在胸前。我能感觉到前面的人通过后视镜看了我，他问我家在哪，我说哪里哪里，他开得很快，整个路程，我们没有几句别的交流。我觉得他很苦闷，因为他心事忧忧的把汽车广播里的音乐调低，其实我觉得很好听的，是一首我从来没有听过的英文歌。后来还是选择把音乐关掉，他转弯的时候，转的很快，我一下子差点跌倒在座椅上。我上了楼，走到二楼的时候，在楼梯拐角的窗户看到，他的车刚离开，在狭隘的过道里孤独的行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