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周同即将用他自己的牙齿啃到自己的手腕时,我拼尽全力打出的一道红绳束缚印终于还是飞进了周同的脑中。
周同吃了我这一记法印,顿时停下了动作,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似的,一动不动了,我知道这是他的灵魂被镇压了,我不知道匆忙施展出来的法印能支撑多久,现在当务之急是把他从画前弄走。
我费力地挪到周同身边,把他的身体转了个圈,我用余光瞥了一眼那幅画,那幅画依然是一张空白的脸,之前周同流的血消失的无影无踪,好像从来没有动过这幅画,我隐隐觉得有个东西藏在里头在冲我们冷笑,这种感觉让我汗毛倒竖,浑身都不舒服。
我对着画架子踢了一脚,软绵绵的没有多少力气。画架子不知道是不是被焊在了地上,这一脚踢上去居然没有任何效果,这东西依然好端端的站在那儿,纹丝不动。
这时周同醒了过来,先是有些迷茫,随即感觉到了手上的疼痛,顿时一声凄厉的尖叫响彻整个宿舍楼的上空。
他一边抱着受伤的手放在嘴边猛吹,一边在那边跳脚:“卧槽,卧槽,这是怎么回事?”兴许是之前流血有点多,这货这么剧烈一动,顿时头晕目眩站立不稳,直接摔了一个大屁蹲,扬起了满地的灰尘。
周同坐在地上缓和了半晌,抬头一眼就看到脸色发白的我,其实他现在也好不哪去,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
“杜鑫,你咋成这样了,我咋成这样了,咱们遇见鬼了是不是?我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我有意的挡在他面前,挡在了他跟画的中间,鬼知道这货再看到这幅画,是不是又会像刚才那样,如果再来一次,我觉得我们俩都得死在这。
听了周同的话我没好气的答道:“我怎么成这样了?你还好意思问?咳咳,我成这样不都是拜你所赐?”
我把事情经过跟周同一说,周同先是一片茫然,但过了一会似乎是恍然大悟了,只不过我不知道他想通了什么,只知道他当时的脸色阴沉的吓人。
他挣扎爬起来,对着画板踹了两脚,结果画板依然是纹丝不动,他皱了皱眉:“这玩意太邪性,我觉得咱们有必要跟学校申请换个宿舍,这才第一天,咱们就差点没命,再呆下去我……喂,杜鑫,我跟你说话你听到没有?”
我确实没有在听周同在说些什么,而是在思考我们自从进了苏市之后所遇到的一系列诡异的事情。
先是在火车站打了一架,然后被下了钉头七箭书,目前为止我只剩下21天的寿命,虽然我不知道我这个天生鬼命的人,会不会再次变成鬼,但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
之前痛了一阵子,也就没事了,但现在我看到了被下了钉头七箭书之后的一个后果,那就是我开不了眼了。
不过想想又不对,我们从苏叶宿舍回来之后,路过小竹林我还曾经开过眼观察到了煞气,紧接着我们被困在了一个未知的空间,在那里面我也曾经开过眼,但刚刚为什么不行呢?
这个疑问我没有找到答案,先放着回头再说。还有一个就是为什么我跟周同偏偏被分到了503宿舍,因为当时我并没有参加宿舍的抽签,所以这一切都是靠周同告诉我的。我不相信周同会故意陷害我,而且他的自己也是遍体鳞伤,那么也就是说我们被分到这个宿舍纯属是偶然。
刚刚刘梦涵走的时候说我们俩是被选中的人,这句话让我心里非常在意,她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谁选中了我们?是这幅画吗?刘梦涵那欲言又止的样子,她肯定是知道些什么。
周同走到我身边,把那只血渍呼啦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打断了我的思绪:“喂,杜鑫,你魂丢啦?我跟你说半天话,你都不理睬我。你不会也是被这幅画迷惑了吧?”
我没好气的打掉他在我面前乱晃的手:“你以为我是你啊,意志力这么不坚定。”说到这里我很好奇,于是就问道:“话说你到底从这幅画里看到了什么?”
周同听了我的问题,脸上的表情很奇怪,有一丝喜悦,一丝缅怀,一丝羞涩,还有一丝悲伤,我第一次看到现实中有人能在瞬间流露出这么复杂的神色,这让我对他看到的内容愈发的感到好奇了。
过了一阵子,周同长叹了一口气,这口气似乎是要把胸腔中所有的愤懑全吐出来。“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同君生,日日同君好。”
我听了周同吟的诗,一脑门子黑线,几个意思,这就一见钟情了咋地,而且还是对着一幅画?
我啐了一口:“呸!讲人话。”
周同嘿嘿一笑说:“也没什么,这里头藏着一个漂亮的姑娘,你也知道我这眼睛能看因果,我看到了这姑娘的一些事情,但是很奇怪的是,我明明知道我看到了一些事情,但现在我却记不得到底是什么事情,只记得她有一副祸国殃民的脸。”
说到这里周同也是疑惑不解的挠了挠头,失神状态下他也没有注意挠头的手已经是遍布伤口,这一挠头,顿时触碰到了伤口,又把他痛得一阵呲牙咧嘴。
我摇了摇头,周同的话让我的心又沉重了几分。
有些事情一时半会想不明白,我也不去钻那个牛角尖。我对周同道:“咱们还是先处理一下自己吧,这个样子,也是够狼狈的。”
周同连声答应:“在这之前,我先把这画处理掉。”我有些好奇这家伙要怎么处理这句话,就见他跑到门外,从行李包中翻出一块布来,冲我扬了扬手道:“这是我带的野餐布,还想着大学里头,把几个妹子,没事出去野餐呢。”
他把野餐布拿了过来,往这画上一盖,然而让我们大跌眼镜的事情发生了,野餐布没有碰到任何阻碍的飘落在地上,似乎这幅画根本就是一团空气。
“我累个去,啥情况这是?”周同看了看我,我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是啊,这幅画明明是在这,我跟周同还都上去踢过它,这特么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