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梦涵走了,走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感觉她的眼睛深处藏着浓浓的不安和恐惧。
周同抱着膀子在一旁看了我跟刘梦涵的交流,待刘梦涵走后,意味深长的挖苦我:“啧啧,帅哥就是不一样,美女都主动凑上来拉手,哪像我这个拎包小弟,丢在一旁没人管没人问。”
“你很羡慕?”
“看你这一脸便秘的表情,觉得被美女青睐也不一定是件好事,突然就不羡慕了。”周同耸了耸肩道。
我拿起挂在门上的那把早已经生锈的锁,仔细看了下锁孔,还好锁孔完好,没有生锈的迹象:“你觉得她是美女?”
“唔,你有没有看过葫芦娃?”
“看过。”
“你觉得蛇精美不美?”
“葫芦娃中还有其他女性角色吗?”
“好像是没有。”
“那蛇精是最美了,而且蛇精不打篮球。”
周同听了我这句话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笑的前仰后合。
我也不去管他,看着手里的钥匙愣愣出神。
周同笑了一会,见我不理他,顿时觉得无趣,催促道:“你看啥呢,赶紧开门,这么折腾一天都要累死了,收拾一下好休息。”
我把钥匙递到他面前说:“你不觉得这钥匙有问题吗?”
周同接过钥匙,仔细看了看没看出什么名堂,又对着走廊上的窗户看了看,最后摇了摇头道:“没看出有什么毛病啊,你看出什么了?”
他把我从门口往旁边挤了挤,自己将钥匙插进锁孔说:“你看,配合的严丝合缝,绝对是原配,要是后来配的钥匙,肯定没这么合拍。”
我点了点头道:“原配是原配,但你不觉得这钥匙有点新的过分了么?”
周同“啪”的一声把门锁打开,不以为然的道:“这有什么,兴许这锁是才换的。”
“你家才换的锁能生锈成这个样子啊,这锁是多久没开过了?”
“吱嘎”
周同用力一推门,顿时发出一阵让人牙酸的声音,看来这门确实是很久没被打开了,门轴都有些被铁锈噬咬的痕迹。
正在这时门框上面掉下一蓬土,刚巧砸在周同脑袋上。“呸呸呸,卧槽,这房间是多久没住人了,灰尘都能淹死人了,呸。”
周同一边往外吐着满嘴的灰尘,一边抱怨。我一看地面上的落灰,摇了摇头,便绝了要把行李搬进去的念头,由于周同挡在门前,我只是闻到了一股子尘封已久的味道,看不到房内的情景。
正在这时周同猛然退了回来,差点把我撞了一个跟头。我揉了揉鼻子,不满的道:“靠,你搞毛啊,见鬼了?艾玛,鼻梁都被你撞断了要。”
周同把身子往旁边让了让,有些紧张地吞了吞口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确实是见鬼了,你自己看。”
我一怔,周同的样子不像是在逗我,不过这大白天的,应该不会有阴物作祟才对,而且公爷也没有报警。
我从周同让出的空位中走进房间,房间没我想象中的乱象,反而显得有几分条理,地面,桌面以及床板上都落了一层厚厚的积灰。
房间除了床跟书桌板凳意外,没有想象中的书籍遍地,臭袜子横行的现象,好像除了灰尘以外,再没有多余的东西。
然而我看到房间阳台上正对着大门摆放的一个画架之后,终于明白周同为什么这么失态了。
“嘶”我倒吸了一口凉气,画架上摆着一幅画,地上散落着几只颜料和画笔。画架上摆着一幅画,看样子尚未完成。画上的色彩很浓烈,五颜六色的,看画风突然让我想起了梵高的那幅《播种者》,看起来很抽象,色彩堆砌在一起,却让人感受到一种浓烈的美。
画上的主角是一个女孩,女孩站在一片看起来应该是薰衣草的紫色花海中。为什么说是看起来像呢?因为抽象派的画作,总是没有太多细节参考的,同样也能引起人的无限遐想。
女孩身上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似乎有风吹过,发梢跟裙角微微飞起,飘逸却不张扬。女孩远处有几座小木屋,兴许已经是傍晚,天边挂满了晚霞,小木屋上也飘起几股炊烟。
这幅画整体上看去宁静而安详,女孩双手紧握自然垂在身前,看上去应该有几分羞涩和拘谨,估计是画这幅画的人想表现那种少女的青涩。
然而之所以说是未完成,是因为这个画上的女孩没有脸,这么一来不但破坏了画面的美感,而且平添了几分诡异,是以我刚才初看到这副画时候倒吸了一口凉气。
而且最让我在意的是,这地上的灰尘,在我们走过去的时候,都留下了深深的脚印,可见积灰之厚。但是这幅画上却一尘不染,看上去像是新画上去的,色彩浓烈而鲜艳,颜料似乎都没有完全干掉。
这幅画不可能是近期才画好的,我们也是才入校的新生,不可能是别人做的恶作剧,而且在我们进来的时候,地上也并没有脚印。
地上散落的画笔和颜料都已经被灰尘包裹了,但唯有这幅画,画布上却偏偏没有一丝灰尘,难不成还有人每天来清理这副画?很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跟周同盯着这幅画看了半天,在我盯着这个少女脸看的时候,看着看着,竟然从那张空白的人脸上看出了精致的五官,这让我心头大惊,我闭上眼睛歇了一会,再睁开眼发现仍然是一张空白的脸。
我转头看了眼周同,周同正呆呆的望着那张脸,面部没有一丝表情,右手正无意识的抬起,想要去触摸那张脸,看起来像是陷入了某种虚幻的场景之中。
我心中一急,赶紧挡在周同面前,遮住了他的视线,然后用力把他翻转了过去,让他背对着这副画,然而没想到周同这种状态下,力气却是极大,由于我背上忧伤,双手不敢太过用力,这一搬竟然没有搬动他。
周同眼中闪过一丝迷惘,看上去呆呆的,就在这时,他突然伸手,将我拨拉到一旁去了,再次看到那幅画时,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痴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