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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披上马甲

选秀结束后的第三天,季如嫣出现在了宫门口。

她在等一个人。

门口把守的侍卫警惕地盯了她一会儿,走过来粗声粗气地问道:“你哪儿来的?这里是宫门禁地,走开走开!”

“大哥别这样,行行好。”季如嫣赔笑地从腰间拿出一点碎银子往他手里塞,“我在等我姑姑,她很快就来了,我和她说好在这里等的……”

“什么姑姑啊?”有钱能使鬼推磨,侍卫见一大早有银子收,语气缓和了不少。

“呀,我姑姑来了!”季如嫣越过他看到了自己要等的人,急急忙忙地走上前,将一个手挽竹篮的宫女模样的女子拉住,亲昵地喊道,“姑姑,你怎么才来啊。”

“秀春姑姑?”侍卫回头望,见到季如嫣拉着的所谓姑姑竟是宫里的管事姑姑,不禁疑惑,待他走近,秀春姑姑脸上的惊慌已经恢复了平静,扯了扯嘴角干笑,“恩,啊,是啊,我奉命出宫采办,这不,时辰到了就回来了。”

“这人是谁?我记得姑姑你出宫时没带小宫女啊。”侍卫奇怪地将季如嫣上下打量。

“哦……”秀春姑姑看了看季如嫣,僵了一下赶忙说道,“她是我远方侄女,今早刚从乡下赶来,想进宫当宫女,随我当差。大哥,你通融下。”

说着,秀春姑姑又拽过他的手往他手里塞银子。

见宫里老红人这么说了,又这么善意表示,该侍卫又怎么会枉做小人,他连连说好,让她领她去登记一下便可进宫去了。

“谢谢大哥,姑姑我们走吧。”季如嫣挽着秀春姑姑的胳膊咧嘴笑,往里走。

季如嫣当然不是这秀春姑姑的远方侄女,秀春姑姑也根本就不认识她,在季如嫣冲她喊姑姑并奔向她时,她正要大喊她是谁时,季如嫣只是淡淡的一句话就把她给唬住了——

三寸巷石柳村,石汉子。

侍卫奇怪地走过来要细细询问的瞬间,她在耳畔对其说:“我要进宫当宫女,照我说的做,就不揭穿你。”

说起来也是上天助也,季如嫣在宫门口徘徊好几日,最后目光锁定在秀春姑姑这个能够出门采办的掌事宫女身上,本来想着用银子来收买她,让她带她进宫的,没想到跟踪她时竟发现她每次借着采办出来都会去三寸巷石柳村找一个男人暗自私会,这可是宫中禁忌,可是死罪。以此为要挟,进宫倒也轻松不少。

季如嫣走在龙纹雕刻的玉石地面,四下无人处被秀春姑姑狠狠推开。

“你到底是什么人,进宫来有什么目的?”秀春姑姑在宫里二十载,见过的人不计其数,淌过的血逆流成河,今日竟被这小姑娘给抓住了把柄,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只见这姑娘虽衣着普通,可气质不凡,眼底的灵动和不定让人心生不安,她来路不明,只求进宫来当宫女,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叫陆颜,无亲无故,被歹人卖去青楼好不容易逃出来,只想进宫来混口饭吃。方才都登记过了,秀春姑姑忘了吗?”季如嫣聪明地避重就轻。

信她才怪!秀春姑姑不傻,她瞪了一眼季如嫣,缓缓开口道:“我不知道你到底从何而来,有何目的,我也不想知道,我劝你不要乱来,要知道这可是皇宫。我既然领你进了来,有些话便要嘱咐你才好,在这宫里别自作聪明,否则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最重要的是,你死了不要紧,可别连累我才好!”

最后一句话,秀春姑姑说的咬牙切齿,季如嫣挑眉点头,冲她垂眉点头:“是,多谢姑姑指点。不知接下来我要去哪里呢?”

“随我来。宫女都住星宿轩!”秀春姑姑硬声道,“至于你的差事之后管事姑姑自会给你分配。”

星宿轩,这名字倒是雅致。季如嫣跟在秀春姑姑身后打量起这恢弘大气的皇宫,比在山上眺望时还要奢华神秘——

金黄色的琉璃瓦被三寸日光照耀熠熠生辉,百米宽的白玉石台阶九千九百九十九级,象征皇者权柄万年长久,朱漆门,同台基,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烫金着“御宣殿”三个大字,百官朝拜的地方,新帝登基上朝的地方。红日正中映射着这皇宫最气派的地方。季如嫣心里是兴奋的,她以新的身份到这皇宫里来,可以毫无负担地做很多事——

都说这新帝风流成性,贪玩昏庸,偏偏爹爹说这都是传言,她要看看这新帝到底是怎样的君主,是否能给天下百姓带来福祉,是否值得将金库地宫图托付之。

爹爹传授她建筑学识时曾说天下没有完美的建筑,若说接近完美那便唯有皇宫了。她要看看这皇宫的建筑精髓到底在哪儿,兴许把皇宫的设计精髓学到了,便能达到新的高度。

家里藏书过千,她自小熟读,可越来越觉得无书可看,疑惑太多,传闻皇宫里的藏书阁藏尽天下奇书,你找不到的在那里都可找到。她要想办法去藏书阁当差,好好地汲取一下知识。

秀春姑姑在这宫里待了近半辈子,从她熟路的脚步便可看出,即使闭着眼睛都能去到宫里的每一个角落,就像季如嫣对于季府一样的熟悉。季如嫣想往后她也要对这里熟悉起来才行。

星宿轩。

这地方如其名倒也雅致,一个适中的庭院,栽种着几棵桃树,三面厢房环起,幽静典雅。

“以后你就住这里。”

秀春姑姑话音刚落,只见有一宫女推门出来,回头一望,便快步跑来,轻声细语:“秀春姑姑?你怎么来了?”

“哦,是云香啊,我带了一个新来的宫女来,你给她找一下空床吧。”秀春姑姑把季如嫣推到前边去,就想赶紧闪人。

“是,秀春姑姑……”这小宫女仔细端详拎着包袱的季如嫣,笑着伸手道,“你好,我叫阮云香,你叫什么名字啊?”

阮云香看上去年纪和她约莫不相上下,一张圆脸长得讨人喜欢,大大的眼眸忽闪忽闪,友好而真诚,季如嫣感觉她很容易亲近,便伸手回握住她:“我叫季……记住了,我叫陆颜,陆地的陆,红颜的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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