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龙岗的第8天,戈峰和梅花就陷入了弹尽粮绝的境地。也就是在那一天,他俩各奔东西,分道扬镳了。直接促成这一无奈结局的则是他俩共同经历的一次尴尬面试。
话还得从他俩一同前往的最后一次面试说起。
就在他们心灰意冷之时,新路程职介所的一名工作人员向他们推介了一份比较适合的工作——一所位于坪山的民办学校正在招聘语文教师,按招聘条件,显然,他俩都是合格的。
在此弹尽粮绝之际,从事自己的专业——做名教书匠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坐公交,然后搭乘摩托,戈峰和梅花终于来到一个叫石井的目的地。
下了摩托之后,他们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学校门口。学校的大门修得雄伟气派,特别是“淑雅学校”几个金色大字,一气呵成,宛如一窈窕淑女的素描,于龙飞凤舞中把女性特征凸显得淋淋尽致,不得不让人叹服这位书写者的独具匠心。
铁大门关得严严实实的。戈峰走过去敲了敲保安室的窗口。
“谁呀?”好半天,窗户才慢慢打开,从窗口探出了一个头来。那是一个五十岁上下的老男人。他梳着偏头,不倒翁形状,高高的颧骨,咪咪眼,精瘦精瘦的模样,下巴镶着一颗大大的黑痣,嘴唇中间留着一撮毛,皮笑肉不笑地上下打量着戈峰,当他无意间发觉戈峰身后还站着梅花这样一个********美若天仙的美人儿时,他的声音发颤了:“你,你们找谁呀?”
“我们找校长。”戈峰一五一十地回答。
“找校长?这个时候你们找校长有什么事?”老男人从保安室走出来,用疑惑的目光隔着铁栅栏盯着戈峰问,而他眼角的余光一直都在梅花突兀的胸脯上打转。
“我们来应聘的。”戈峰耐着性子回答。
“来应聘?你开什么国际玩笑?”一撮毛一脸的不屑。
顿了顿,一撮毛接着阴笑着问:“你是来无理取闹的吧?”
娘娘的,没想到叫保安开下大门都这么啰嗦。
“你快开门!我们真是来找校长应聘的。”这下轮到戈峰急了。戈峰说这话时明显加大了音量。
“应聘?臭小子,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是女子学校。你一个大男人跑来捣什么乱?”一撮毛板着脸说。他的脸阴得更难看了。
“女子学校?”戈峰和梅花不约而同地嘀咕起来:职介所的人可没说这是所女子学校呀!再说,难道女子学校就不需要招聘老师吗?
唉,管他什么学校,既然来了总得争取个面试机会吧。戈峰拿定了主意。
“我们是职介所推荐过来面试的。那总得麻烦你帮我们向校长通报一声吧?”戈峰一字一句地说。虽然对这个死老头憋了一肚子的火,但戈峰知道要尽量忍耐。
“你一个大男人来这里应聘什么?这里除了我之外,就再也没有第二个男人了。你……你……骗谁?”一撮毛变得有点结巴了。显然戈峰的话也使他感到了些许意外——难道校长真的打算招个男老师?他心里想。
“是你们校长指名叫我过来面试的。信不信由你,要是耽误了事看你怎么兜着走。”见糟老头有些有些迟疑,戈峰干脆瞎吹了起来。
而一旁的梅花则拽了拽戈峰的衣角。梅花的意思很明显,不行就走人呗,还干嘛跟这糟老头瞎折腾什么。
“你真是来应聘老师的?”一撮毛再次上下打量着戈峰,他的脸上满是狐疑。
“那当然。”戈峰挺了挺胸,仰着头回答。
“那你凭什么叫我相信你?”一撮毛又偷偷瞟了梅花几眼,然后不紧不慢地偏着头问戈峰。
“这不是有职介所的推荐函吗?”戈峰扬了扬手里的推荐函,没好气地回答。
“这种推荐函我见多了。你说你是我们校长指名叫来面试的,那你说说我们校长叫什么名字?”一撮毛阴阴地问。
他娘娘的,这个一撮毛还真会刁难人。
“校长的名字?这我哪会知道呀!”戈峰忍着怒气回答。
“那我们校长是美还是丑?”一撮毛在打哑谜。
“当然美呀!”戈峰耐着性子回答。除了说“美”,难道还让他说校长“丑”不成?
“那我们校长是胖还是瘦?”一撮毛还在给戈峰出难题。
“唉大叔,我又没见过她,我哪里知道这些呢!”戈峰开始不厌烦了,忍不住脱口而出:“你这人怎么这么啰嗦?”
“说我啰嗦?哈哈,连校长的名字都不知道,还说是来找校长的?小骗子,你莫非是撒流氓的吧?还不快滚,那我真的要报警了!”一撮毛显然被戈峰激怒了。
“大叔,他这人不会说话,你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跟他一般见识。”见事态不妙,此前一直不出声的梅花赶紧站出来打圆盘。她清脆的嗓音如夜莺鸣叫般悦耳动听。
一脸惊讶的一撮毛夸张地张着嘴巴,他抬眼看看戈峰,又看看梅花。似乎欲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一个劲地一边摆手一边摇头。
而与一撮毛只隔一扇窗户,直线距离不到两尺远的戈峰分明地从他飘忽不定的眼神里读出点什么。
“大叔,你就行行好,麻烦你帮我们跟校长通报一声吧!”梅花是何等聪明之人,趁一撮毛这个老色鬼不停地偷偷往肚里咽口水之机,她一脸娇容地哀求着一撮毛。
“唉,看在这个姑娘的面上,我就帮你们通报一声吧!”一撮毛终于松了口。
而他肆意的目光一直都在梅花那S型身段上打着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