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回到帐后不久,便听说西路的匈奴由于失去主将,大单于命令撤退了。东路进犯代郡之敌也由于楼缓老将军防守得力而被迫原路返回。满营将士都十分兴奋,对李牧崇拜有加,一时间军营内都在传颂着李牧百骑退敌的故事。
然而李牧并没有被这种欢乐气氛所左右,他深深感到赵军战力距离彻底打垮匈奴还相去甚远,整体作战配合能力极弱,战术意识也十分缺乏,单兵的自我防护能力还很差、灵活机动能力也不够强,更缺乏一支具备这些素质的大兵团,只有这样的大兵团存在,才能从根本上打垮胡虏,使其不敢窥视我中原边境。
想到这里,李牧便来到都尉楼平的军帐,请示想从全部雁门关两万步军和一万骑兵内选拔一支精悍的队伍进行训练,使这支队伍单人步战能超过吴起的魏武卒,骑射本领能比现在的赵军更上一层,具备单人突袭退守和随时集结各种阵法的能力,并融入游骑和侦察训练,为我边军树立一杆标杆,战时也可发挥尖刀作用。楼平和雁门太守兼掌两万步军的吴辄商量过后,立即同意了他的想法。
于是李牧便开始了他的选兵工作,司马尚虽然骑射本领稍弱,但是步战能力和侦察本领即为突出,理所当然地成了他的助手。在不影响雁门关防守的前提下,两人带领本部余下的三十多名骑士对驻守雁门关的一万骑兵和两万步兵进行了层层选拔。首先要过体能关,每人身穿重约二十斤的头盔和铠甲,背负三十支长剑,一张臂张弓,一把长剑,一把胡人腰刀,一个轻便圆牛皮盾牌,以及足够三天食用的干肉马**,总重约八十斤,连续急行军三十里,马上能投入劈木桩和射箭考核,且需连续劈开三个碗口粗的一人高木桩并能三箭全中百米外的箭靶方为体魄合格;其次要过搏击关,步战搏击必须在全雁门关守军内名列前二百名,骑射及马上劈杀技术也需在全雁门关内名列前二百名;最后要过按小规模常规结阵作战的阵战关,需名列前茅。如此三关皆过,才算合格。一番选拔下来,只有一百五十余人,连李牧本部的三十多名算上,也不到二百人。
选拔出来的人集结那天,太守吴辄与都尉楼平全部到场,分别作了一番鼓励以后便不再说话,他们要看一看这个李牧到底怎么统御这群桀骜不驯的兵头,有些人令这两位统兵主将也感到头疼,所以他们见天要看一看这个李牧是否能约束住这群家伙。
从第一天选拔开始,李牧就发现了这个问题,然而他并没有过于在意,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今天正式面对这群即将成为他的部下的士兵,有些人的脸上挂着不屑,他锐利地扫视了一遍每个人,接着便开腔了:
“我知道你们每个人都有值得骄傲的本领,这也是我为什么选拔你们到这里来的原因,如果你们综合素质没有达到我的标准,我也不会让你们站在这里。既然你们都有自认为非常好的本领,我首先就要问一件事,你们来到这里有没有什么问题?尽管提出。”
“你有什么本事,凭什么领导我们?”有人开始发难。虽然李牧在指挥自己的队伍时获得了几次小胜利,但是边军经年大帐,像雁门关这种离匈奴最近的地方,几乎每个活下来的战士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都有值得称道的战场履历,虽然这次李牧干掉了匈奴骑兵主帅,但是与胡虏交往的类似神奇经历这些人也不是没有过,所以这些人对李牧要统领他们自然感到不服。
李牧微微一笑,“我知道大家会有这样的疑问。这些天我一直在考校大家,公平起见,今天大家歇歇,先考考我,如果我不符合作为你们心目中统领的标准,我是立即走人还是换人统领我,我全凭你们安排,有太守大人和都尉大人给你们作证,不知大家可否同意?”李牧平静地扫视着。
“好,公平!马上劈杀当然首先要考验士兵的劈杀技术,我们要看一看你的劈杀技术怎样?”一个骑士首先昂昂开口。
“好!赵竞,我知道你的劈杀技术不错,在我做考验劈杀之前,请你到前边来做个表演示范。司马尚,架木桩!”司马尚立即命令原百人队士兵扛来早已经准备好的两个如人腰粗细与人差不多高的木桩立在当地。
“这样不埋在地里不稳啊!”李牧走上前双手只是同时一按,两个木桩便同时陷入地中一尺有余。
只这一手功夫,周围的人都暗暗震惊了,太守与都尉同时大喊“好”,那些吵吵嚷嚷的兵头们也不再做声,骑士赵竞心理也在打鼓,单凭这手功夫,老子不如你李牧,但是话说回来了,在战场上你这功夫有个屁用,匈奴人还能站在那等着你去按?想到这里,赵竞便不再担心,老子原来也是百夫长,在这里我也一定要争到这个百夫长,你李牧瞧着吧!
想到这里,赵竞便大步来到木桩近前,凝神静气片刻,抽出长剑,猛地高高跳起,双手握住剑柄聚过头顶,接着一声虎吼,长剑从空中自上而下劈入木桩,然而长剑确卡在木桩中断不再往下走了,赵竞怎么拔也拔不出来,情急之下,右脚一脚踹出,木桩顺势倾倒,长剑才从桩内拔出。
“俺赵竞能劈到这里,看你的了!”赵竞收剑而立,目光盯着李牧,心想这种粗木桩平时训练是不用的,我就不信你李牧能行!
李牧不动声色地左手持长剑来到另一根木桩前站定,距离大概三尺远,突然右脚向前胯半步,顺势右手抽出长剑贴地一划,只见剑光由下向上划出一条闪亮的弧线,同时传出一声快捷的剑入木桩地“呲呲”声,周围的人们还没有反应过来,李牧已经右脚回收长剑入鞘,只见地上有一条清晰地裂痕直入木桩。李牧走上前,两手扳住木桩上端部向左右一分,木桩立即分为两瓣,端面光滑平整。
看到这里,周围的人都呆了,紧接着爆发出了雷鸣般的较好声。所有人都知道,这可是实打实的功夫,整个劈击过程中长剑一直在发力劈击,力道贯穿始终,而不是靠钝力震开的那种毛糙段面,单凭这样就已经十分了得,然而更有甚者,发剑人是从下向上,力道从地面一直贯穿到木桩顶端,不像跳起从空中向下劈击还能借助一些惯性,此种方法没有任何借力可言,完全靠剑士本人的内功和自身的力量协调。
看到这里,周围的人彻底服了,赵竞也心服口服,军营里的汉子就是这样直来直去,你真有本事我就服你。大家一起立正站好,向李牧保证绝对服从领导。吴辄和楼平两人也相视会心一笑,转身离去,他们对李牧彻底放心了。
看到两位主将离去,李牧转身对大家说道,“大家信任我,我感到责任非常重大,我们边军的任务就是驱逐胡虏,保卫我大赵北疆的安宁。然而你们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你们的个人基础都很不错,然而都还有待提高,个人马上及部下功夫还需要进一步精进,还要学习小队编成及大队编成的各种阵法作战。另外我们这里多草原,因此你们不但要学会山区防守与进攻,还要学会在草原上隐蔽防守与进攻,而且还要学匈奴及其他诸胡语言,并练习侦察与技能。所有这些都只为了,一个目的,就是把你们锻造成为一把锋利的尖刀,直插胡虏的心脏!犯我大赵者,虽远必诛!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犯我大赵者,虽远必诛!”空中回荡着虎吼一般的声音。
自此以后,这群被选拔上来的士兵便跟着李牧没白没黑的训练了起来,足迹遍及教军场、雁门关街市、荒山、草原,无论世家子弟还是平民子弟,都认真训练,没有一个人叫苦,他们真正地被李牧的本领和人格魅力所折服,每个人都觉得成为他的部下十分荣幸,也期待着有朝一日能像他那样威风八面,疆场上威震胡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