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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安全周由段干老师来宣讲,既然干部选出来,点名是每天的必修课,程雁落挺反感点名,因为以前他自律,甚至全校学生自律迟到旷课人几乎为零。大学则不同,散漫的生活。无秩的进餐,无序的自习,他还不适应,觉得这些会助长人的情性。比如说没有早操和早自习,你七点半起床吃点面食赶课不成问题,若头两节没课更加舍不行可以大睡特睡,听说可以逃课,更叫人欢喜,怪不得别人说,大学是人间天堂。

“我们班没见过人全数列齐,这样不好啊!刚开学你们会有什么事做?”段老师轻调侃起来。“我们在武大上学的时候有这几种人,相信在各位同学身上也会出现。一种人学得如痴如醉;有时间就自习,有讲座他就钻,但学习并不是最好的;一种人拼命兼职,现在校园兼职广告多如牛毛,小心上当。大家不做兼职是一大遗憾。我那时跟着别人发传单,站在大街上要让你手中的传单顺利送到别人手中是有学问的。我们班那位女生挺会发的,她半个小时发了一千多份传单,我显得有些紧张,还是她帮我发完的!”说时大伙张大嘴巴。

“一种人称鸳鸯蝴蝶派,大学四年只做一件事保护别人的老婆,哪儿有树木草地便往哪儿钻。我们江安大学条件不好,不能为广大鸳鸯蝴蝶派人士提供优雅的环境,恋爱。你像武大的情人坡,樱园全国闻名。当然大学不恋爱也是遗憾的。但要适可而止,有度。学生的主要任务是学习,介绍了三派人学习派,金钱派及鸳鸯蝴蝶派,下面再介绍游戏派,醉生梦死通宵达旦,毕业时下场是不好的这不用我多说了。还有一派官权派,一心想当干部,身兼数职,上课没他人影,天天忙业务,最后一派是逍遥派。班上活动不闻不问,对集体漠不关心。什么事都抱有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心态,这类人我会大力惩治,既然进这个班来了,就要尽自己的义务!”段干老师说的天花乱坠,仿佛大学的一切都已席卷。

程雁落不住回味段干老师说的,自己到底属于哪一派,学派不大中听,大学丰富多彩怎能错过?鸳鸯蝴蝶派不大可能,逍遥派…。哎“我说耿俊杰,你说段干老师说的六派人物有没有你的影子?”耿俊杰是那种有见解的书生,嗜书如命,每天躺在床上读书,给程雁落讲余华,贾平凹许多出名的大作家,建议他读书如《平凡的世界》,程雁落才知自己才疏学浅,文学原来离他太远。他接触的不过是唐诗、宋词、元曲、明清四大名著,当代文学他太陌生了。大抵语文教材厚古薄今,认为好作品是要有历史积极的。正是迷信语文,才将当代文学忽视了。当俊杰听他盲目听信老师之方,给予纠正:“他说的不过是表面的东西,怎么简单他将人分六层呢!他才大学毕业几年教训我们来啦!他的话不可靠。什么鸳鸯蝴蝶派,他说的文不对题,我看整个江安大学没有一个人算得上这一派人物。拿到今天,也没几个人有超出他们的文学水平!”

是啊,那派通传作家产量之巨,今也无人能比,而且文艺水平更高人一筹。若不是阶级划分,恐怕他们的作品今天流行更广,同样是作家的立场不同,命运也是不同。“文人之不幸,乃是文学之大幸。”相信被冷落的鸳鸯蝴蝶派有重见天日的时候。正如五四运动时期,文学先驱们叫嚣,“打倒孔家店”,一个时代过去了,如今国家要找回民族自信,又开始重塑儒家文化的形象,孔子学院遍他开花,,祭孔活动亦层出不穷。

“我想我是钱派!”聂卫建说,他家里条件不好,出去赚钱花理所当然,这个时代谁不和钱好,钱可以买断一个人上中戏的命运而来到江安大学。“可是,我没找着门路!”

敖文津不愠不火,“我家是经商的,但我老爸不准我做兼职。”其时他玩弄着一款国产手机是他老爸给买的。据说作为中国人要用国产货。他不大乐意,总认为外国货比国产好。身上穿的是阿迪达期派衣服,连鞋也是洋货。“如果让老爸知道在我这儿打工,会气死的。”

好像他天生是个富贵人,理应享受四年无风无雨的大学生活。郦华江不知外班内情,他是机电系的学生,班主任是个女的,全班只有一个女生挺没意思。:“我们班主任说你们段干老师长得像苏永康!”苏永康,该不是唱《单身情歌》的那位?我们的段干君单身?大家猜测着,连身为文艺委员的聂卫建都认定段干老师没恋爱。

又一日,大伙在教室等着着急,没老师来啊,安全周拖太久,很不爽。司空跃琴来了,她说:“你们的班主任有点事,先由我看着大家!”“你们说段干老师长得像不像苏永康?”什么她看着我们,照顾小孩似的,听说她是省直机关的公务员,自动请命来大学做学生工作,亦是时髦的丁克家庭,没有要小孩。

“像!可是他不给咱们唱《单身情歌》!”同学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程雁落坐在后面任由别人贬褒。至于段干老师像不像他不晚得,《单身情歌》只要单身男女老少都可以唱。接着司空跃琴说寝室卫生要打扫干净,被子要常晒,架子床要糊纸等,男生不太喜欢的话。

过了一节课,段干老师回来了,“我在机电系当了一节课辅导员,他们比我们班沉闷。我们班女多男少,不像他们班全班一枝花。这班花选都不用选!”会计系两个班的确女多男少,不过比例并未失调,不似江安大学整体失调。说的同学们飘飘然。女生是校园一道风景,连华师大也这么炫耀。

段干老师说起安全方面的话题:“我说武汉的小偷确实太猖狂,江安大学的偷盗不似华中科技大学那么严重,本地小偷集团化作亲手段高明。比如华科,武大常扯皮均认为对方有不法分子到另一方偷车。小偷把华科的自行车偷到武大附近卖,把武大的自行车偷到华科卖。最后有人还会买回自己的车。学生被偷伤了心,在自行车上安装六把锁,还写上纸条:“看你怎么偷””小偷也不是省油的灯,居然再给你上把锁写上“看你怎么开!”当然这是笑话,段干老师说完,我看你怎么开,已有人笑弯了腰。“去年华科出现一起特大盗窃案,华科南门的保安沉进去几辆大卡车,不交出来了。起始豪不怀疑,站起来敬礼,突然感到意外,直到最后一辆车来被拦下来盘问,人家没话接,一搜全是学生的衣服床被。听起来叫人寒心。还有人在校内偷,主要是内盗,俗话说:家贼难防,他偷的东西可以装大卡车。”

东西丢了自然要伤心,提高警惕十分必要。程雁落成天发呆看着楼下的风景。江安大学现代化建筑多,对门是一书城,路过天桥便可以到。俊杰说当初他看中有书泡才来这所大学。书呆子没赚钱又没能力,未进门之前听说可以做兼职,在哪儿做呢?放弃大腹便便下写起小说,他自有写的天赋,怎奈赶上时代。“新概念作文”大赛是出产文天才的,他不晓得怎么参赛。上大学了追求文学与写作文,有天壤之别。写了两篇,《不要忽视我的存在》和《我的大学追求》。

会计班终于开课,来者是位老叟。段干老师说:“我们的赫连树老师是湖北红学会理事。诗词专家。虽身在江安这所理工科大学,但名声在外还是华师大的硕士生导师。是我们经管学院唯一的一位资深教授。不用说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一代大师。同学们既然开语文课,那么大家务必行礼,我喊上课,班长喊起立,我喊同学们好,然后你们再喊老师好,听清楚没有?”不过大家声音不响亮,又让大家重来,怪哉大学里还有这般古板的老师,教语文的若不行礼岂不让国人笑掉大牙?

赫连树老师自我介绍:“我来自上海,求学于厦门大学中文系说那儿还保留着鲁迅先生的故居,鲁迅先生对学生很好,寝居常备有糖果,学生去了可以随便吃。当然我没做成先生的学生,我的老师是先生的学生。”

老师给大家讲的第一课《不要妄自菲薄》解释了妄自菲薄的意思,告诫大家不要因为过去的不顺而轻视自己小看自己。大学里可以学到很多东西,令人痛心的是我们大学生的入学环节没有教育好,导致后来思想混乱,不思进取,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心理落差大,想在学业上有的成就的却得不到奖励,相反通吃的人一无所长的人风光校园。

大学往往和历史上伟大的人联系在一起。处在理想教育阶段,而社会不会等着大家去成长。程雁落如受当头一棒,有的人自以为有一流大学学生的能力进了二流大学的校门不服气。等出了社会恐怕连三流大学的学生都不如。好精僻哟,我程雁落何尝不是这么想的,若不是因为儿女私情考上华中师范大学没问题的。老师有方正古板的一面亦有和蔼可亲的一面。

赫连树颇有学究气,程雁落又想起高中的语文老师,给老师一个号“老古董”,当今有人传承先贤们的精华之人太少。诗词多么优美,赫连老师还是古代诗词的专家呢!当程雁落将这想法告诉耿俊杰时,他又有话了:“光说不写如同纸上谈兵,我咋没听说他的古诗词写的牛逼!小程啊,不要迷信权威,比他有才气的人多得很!”

迷信权威?雁落从没想过这个口词,他确实相信老师的知识是绝对正确的。自从赫连树老师出现后他改变了看法。高中时“老古董”说古典四大美女是西施,貂蝉,王昭君,杨玉环。深信了三年,突然给推翻了。赫连树说“貂蝉是《三国演义》作者罗贯中塑造的人物,历史上没有这个人。所以另一个美人应该是赵飞燕。”他还说到四大美人的下场都不好。西施在赵王勾践灭吴后沉潭淹死了;赵飞燕被人嫉妒失宠打入冷宫;杨玉环被勒死了;王昭君远嫁塞外却不能回家乡。

不相信权威,我该相信谁?难道你有怀疑精神便可以否定一切。令程雁落不解的是,书上写孔子是封建思想的代表,是封建社会的维护者。当他向赫连树请教时,居然老师自圆其说称书上说的没错。历史书可不这么记载,总结孔子思想时说他对周朝奴隶制崩溃感到绝望。他维护周礼,而周是奴隶制王朝,怎说他是封建社会的维护者?

令他不解恐怕是一辈子,正所谓尽信《书》不如无《书》全相信也不行。后来买了《论语》等书他亦犯傻。毕竟他不是文化代言人,没有说话权。自然教材编写任由不负责任的人玩弄,有人说,历史是个****,谁都可以搞,同样文化也是****,任何人可以玩弄。今天有多少半文不懂的人挂着文化的大旗,招摇撞骗,穿着长白褂人四处坑人,昧着良心擢起学生的钱财。可怕的时代;程雁落陷入历史的旋涡在迷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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