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和暖的地中海沿岸不同,寒冬在别的地方能让万物凋零。几乎所有的物种都在凛冽的寒风中挣扎着,而少见能傲雪的红梅。人类在这种环境下大概也只能哆哆嗦嗦的苟活着。
“哈秋!”黑铜打了个喷嚏,鼻孔里就流出了鼻涕。他之所以觉得冷,并不是因为他是个黑人,不习惯寒冷的冬季。而是因为他身上的衣衫实在太单薄。
“大人,你看我们都冷成这样了让我们进屋休息吧。如果我们冷死了,没人干活了。”杰森摊开双手跟矿场里的监工乞求一个能让大伙休息的的机会。监工是个有着褐色皮肤的亚裔男人,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也不知道他的血统。矿工们只知道他是个冷血的家伙。只听见监工冷冷地说:“那好吧,雪就不用铲了。我准你们到矿洞里面加班。里面暖和。”
“呸!”东胜往雪地里吐了一口口水就走进了矿洞。若不是监工身边的那个光头机器人,东胜早就把监工的脑袋给扭下来了。矿洞里面是一般是机器人在把守,矿工们稍微偷一下懒他们也并不会很容易察觉。只是到了一定时间,旷工要是叫交不出成绩便会集体受罚。至于他们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罚,就要看监工的心情了。
这时的矿洞里已经有轮班的伙计在工作,杰森他们进去也是装装样子,躲避一下寒风罢了。可是矿洞这种地方大概从来就没有安全过,只是大伙在外面也是生不如死,还不如呆在危险的地方。就如战争年代,自愿参军的人不是民族意识很高,就是只想脱离某个生存环境而已。
再说这时的杰森带着几个伙计走到了矿洞里。他们是新来的,却敢对监工提出要求。所以,杰森三人很快就很受其他旷工的尊敬。旷场里很少有女人,可是在这个矿洞洞口就长期坐着一个黑人大妈。她这时已经白发苍苍了,可身体还很健壮。监工看她这样便让她在矿洞口给矿工们做热汤。
“安娜大嫂!给我一碗汤吧?”东胜死皮赖脸地凑到了炉火旁边。安娜皱着眉头说:“你们不是下班了吗?怎么还来?”
“嘿,没蛋蛋的家伙让我们来加班了。”东胜说着接过了安娜递给他的一碗汤。汤里的材料并不多,一锅汤里只能放一颗鸡蛋和少量的番茄。虽然如此,可安娜的用油量却不受限制。所以她在汤里加了不少的油,好让伙计们吸收点热量。
杰森这群人在洞口喝完汤便不想走。可这时,监工也来到了洞口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于是,众人便灰溜溜地往矿洞深处走去。他们坐着升降机到了工作区便看到了一个光头守卫守着升降机的门口。他看到有人来,便询问道:“你们已经下了班。”
“是的,监工让我们来加班。”杰森说。
“加班。没有无法解释这个指令。”
“哦,帮忙。”
“好的。”光头守卫说着就让开了一条道,让杰森等人进入了工作区。
这时,工作区里的伙计们都用采石机使劲钻着石壁,弄得洞里烟雾弥漫。由于人力便宜,王国也无意给矿洞使用先进的设备。矿工们连口罩都没有,等他们的肺积满了尘,自然会有人来把他们丢掉。矿洞里比上面更加阴暗,只有点点的火光能照路。一个白人青年看到人来了便迎了上来,微微笑杰森说:“大哥,你们怎么来了?”
“哦,我们来避寒的。”杰森话音刚落。正在铲石头的一个男人就冷冷地说:“卡尔,你别想着偷懒,给大伙带来麻烦。”卡尔对着杰森等人耸了耸肩,便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上了。只见那男人又说:“来了就帮忙,不然来干什么?”
东胜听这人出言不逊便有点恼火。他语带相关的说:“我最近发现蚂蚁也当上老大了。”听东胜这么说,在一旁的黑铜狠狠地瞅了他一眼。杰森并没有接东胜的调侃,只是笑着对那男人说:“石川大哥,我们都在一条船上,当然应该互相帮助了。”他说着就向自己带来的人挥了挥手,让众人都去帮忙。
可是那个叫石川的人却不领情,还冷冷地说:“坐在一条船上就更不该给别人带来麻烦。”
“哈!”这次连向来谨慎的黑铜都忍不住想发飙。他平时不大喜欢与人争吵,所以一发飙就想动手。可这次轮到东胜拉住了黑铜。在东胜的劝说下,黑铜还是稳住了自己的情绪。
杰森一行本来已经上过班,体力也不大好了。于是,他们只能蹲在一个角落里装模作样地帮忙。
这个矿区不大,只有二三十来人要轮两班。人少的地方比不出人才来。那个石川是个留着络腮胡须的男人,年纪跟杰森相仿,在杰森他们到来之前他就是旷工当中最年长的人,也就自然成了这群人的老大了。所以他对得人到人心的杰森一行产生了怨气。
而卡尔呢?他在五年前被人从维加斯带走后已经干过了三个矿区。起初,他因为年纪小,监工就让他在外面帮忙。他每各一两天就会看到有得了病的人被送走。他这才意识到矿洞的可怕。但是,他终究是下了井。可恨的矿石永远都开采不完,而且策反机器人的计划也毫无进展。于是,他便生活消磨了他的意志,变成了一个得过且过的家伙。
可是杰森一行的出现,似乎点燃了旷工们深藏在心底希望之火。虽然,没有人能知道杰森他们能做出点什么。但是,他们还是隐约感觉到平静的湖面下正在藏着暗流。
这时,卡尔偷偷挪到杰森的身旁低声对他说:“杰森,我昨天听到光头说话。”
“机器人说话?他们那些不算说话吧。”
“是啊。可是我听到的话跟他们以前说的不同。”
“他们说什么?”
卡尔神秘兮兮地说:“我听到有一个光头对监工说:‘旷工的体温过低,请采取必要措施。’”
“嗯?”杰森疑惑地看了看背后看守着升降机的光头守卫。机器人居然会为他们这些奴隶求情?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杰森将信将疑地问卡尔说:“你有没有听错了?”
“没有,绝对没有。”
诚然,卡尔曾经也想过那是因为自己过于希望机器人来帮忙解救自己,所以才会出现幻觉。可是他经过再三推敲,认为自己还没有痴狂到产生幻觉的地步。他对杰森说:“如果机器人能想事情,那么他们也会对弱者产生同情吗?”
“他们会这么想?”杰森还是不敢相信机器人能有恻隐之心。他只让卡尔不要声张,等他仔细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今年的雪下的特别大,就好像全世界都是白雪皑皑的。一直在追踪小晴的申冀、申瑶和夏洛特因为大雪的原因无法找到小晴所留下的记号。结果,他们只能躲在北部的密歇根湖畔等待风雪的过去。
“嘿!”夏洛特吐了一口恶气便又看着窗外的风雪。她诅咒着这白雪赶快像水汽一样被蒸发掉。这时,申瑶正穿着皮裘在外面割狼皮。而申冀和夏洛特就在一间两层高的小房子里打扫卫生。他们预料这场雪起码还要下一两天,他们暂时是不能启程的了。
申冀看夏洛特一脸怨气,便笑着说:“夏,到这边来烤一下火吧。”
谁料夏洛特回过头来狠狠地瞅了申冀一眼,说:“难道你就不着急吗?”
“啊。如果着急有用的话我没准比你还要着急呢。”申冀说着就走到夏洛特身旁为她披上一条毛毯。申冀如此温柔,夏洛特的怒火立即就被冷却了。夏洛特的心一软,居然流出了眼泪。她呜咽着说:“五年多了,我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的接近盖。可是,可是就是这风雪……”
夏洛特一直就像个男孩,从来就没有哭过。申冀这次算是见识到了夏洛特的脆弱了。他看着夏洛特清新的脸庞和微微颤抖着的身体,就像是看到一朵在风中摇弋的雏菊。结果他忍不住一下抱住了夏洛特。
夏洛特吃了一惊,可是申冀挺拔的身体完全把夏洛特被包住了,让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最终,夏洛特并没有拒绝申冀,反倒抱着申冀饮泣了起来。
割完狼皮的申瑶心情不错。她经过房子的窗前时,透过窗户看到申冀和夏洛特正在来这套,便悠悠地说:“这天不知道能不能挖出野菜呢?”她说着就把狼皮挂在了大门旁边的挂钩上,出去妄图要挖野菜了。
良久,夏洛特停止了抽泣。她在申冀怀里悠悠地说:“我就只有两个亲人了……”她话犹未了,申冀就打断了她的话说。他说:“什么?我们都是一家人啊。”
“可是我跟你们都不一样。我没有瑶漂亮,也没有雅聪明。也,也没有瑶那么冷静,没有雅那样的……的……身材……”夏洛特越说声音越小,要不是申冀耳朵不错,还真的无法听得清楚。申冀虽然不知道夏洛特为什么会突然扯到这个方向来,但他还是不假思索地说:“可我觉得你这样挺好的。”
“骗人。”
“真的。可是,你为什么要跟她们比呢?”
“比?怎么能不比呢?要是突然出现一个男孩,他一定不会挑我的。”
“啊,那倒是。”
“什么!?”夏洛特一掌推开申冀,还随即往他的腿胫骨上踢。可是申冀就像早就料到夏洛特会这么干一样,轻轻松松地就躲开了。他耸了耸肩,笑着说:“我还以为我有希望呢。原来只是我自己一厢情愿。”
夏洛特的脸突然成了一个暖炉,一股热气走遍了她的全身。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天旋地转的踩点站不稳。申冀看她这样连忙上前扶着她。夏洛特定了定神,说道:“你已经是别人的父亲了。”
“这有关系吗?”
诚然,夏洛特也清楚申雅那样做只是为了完成繁衍的使命而做的,跟****一点关系都没有。可是,夏洛特每次想起来就是酸溜溜的,接受不了。
只听见申冀用他的招牌声线说:“对不起。如果我知道会遇见你,就绝对不会帮小雅的。”
“啊?这算是告白吗?对我!?”夏洛特的脑袋像是平地起了一声雷,炸得夏洛特昏头转向,晕了过去。
良久,夏洛特才从昏睡中醒了过来。她睁开半只眼睛,只见申冀正在和申瑶在烤着肉和煮着萝卜汤。只听到申瑶说:“父亲他们想了个方法,可以接近克里特岛。”
对啊。小晴他们一定是往克里特岛去了,只要他们也到克里特岛那么就能遇见小晴。当然,还有夏洛特的兄长小盖。夏洛特想的这里便竖起了耳朵仔细听着两人的对话。只听见申冀说:“那就太好了。我们直接到克里特岛汇合吧。可是,他们能不让对方发现吗?”
“嗯,他们将会利用地下轨道。”
“地下轨道?那不是已经荒废了很多年了吗?”申冀摸了摸下巴想了一下又说:“而且我听他们说那个蔓藤球会弄坏电子设备,不可能用电车来运送吧?”
“再说也没有电。”
“那……”
“是的。不过小雅做过的实验,蔓藤球能影响的是电子设备。但是对机械就没有影响。”
“啊……”申冀恍然大悟,似乎想到了些什么。只听见申瑶继续说:“他们正在收集破旧的内燃机来改装火车头。只是他们还在为燃油而烦恼。不过,父亲让我们放心。他们能解决问题的。”
申冀心里嘀咕了一下,伸出手指头来数了一下,说:“那起码也要几个月吧?”
“对。他们当中有一个叫韦恩的人。他好像对对方有些了解,并不认为对方会和我们和平相处。即便对方肯跟我们和谈也只是一时的缓兵之计而已。可是,他的了解也并不完全,特别是对对方的巢穴。我们他们的了解也只是建立在那个叫P001的录影上。而且,韦恩也不相信那个叫艾伦的人所说的话。所以我们在这段时间里必须找到他。”申瑶话音刚落。夏洛特就突然坐了起来,说:“我还以为有什么突破,殊不知最后还是要找到他们!”
申瑶和申冀被夏洛特这突然袭击吓了一跳,不禁相对一笑。申瑶凑到夏洛特的身旁搂着她的肩膀说:“那个韦恩说,小晴他们想要到克里特岛也不是那么容易。估计他们到了大西洋就会止步。如果他们聪明的话,就会通过地下轨道的北大西洋水下隧道过去。所以,我们只要在他们之前守住隧道入口。他们就过不去了。”
“然后我们沿着海岸线寻找就能找到无助的他们!”夏洛特按捺不住心中的狂喜,抱着申瑶的脖子就亲了一下。这时,申冀干咳了一下,说:“瑶,给我们详细说一下他们的计划吧。”夏洛特也觉得自己有点太得意了点,便尴尬地把身体坐端正了。
于是,申瑶便详细地跟申冀和夏洛特说了申岭他们的计划。那个计划听起来非常的可靠,听得夏洛特站了起来,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可是,要行动还得做点准备。他们要把两个在废墟里找到的雪橇用铁索连接起来以减轻马儿的负担。申瑶把这工作交给了申冀和夏洛特,自己便干狩猎和储备粮食的工作了。
然而,申岭等人并没有对他们的这个计划定性。他们确实感受到来自克里特岛的威胁。但是,行动若是进入了最后阶段,他们这些人必定会有不少的伤亡。如果一定要为这个行动找一个理由,那就是为了为申家还有马队里的逝者复仇。但是,这能得到最好的结果吗?所有人都无法给出答案,只能在计划进行的过程中等待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