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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古寺

“师傅,你没事吧?难道是笑岔气了?”话刚一出口朝露就后悔了,连忙转过头去,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沐姝被他搅的哭笑不得。随手摘了发髻上的一颗泛着五彩光芒的指尖大小的珠子,又拔了几根发丝,拧成一股细细的绳子穿成项链。沐姝把它递给朝露,道:“戴起来。”

朝露有些不情愿地接过来套在脖子上,心道:“师傅也太小气了,见面礼竟然只有一颗珠子。还让挂在脖子上,怎么跟养坐骑一样。”

“这是灵犀珠,里面有我的一丝真气。只要你带在身上,我就能感应到你在哪里,是危险还是安全。”像是知道朝露在想什么,沐姝特地叮嘱道:“一刻也不能摘下。”

朝露撇撇嘴,心道:难不成洗澡也要带着?

“洗澡也要带着。”沐姝又加了一句。

朝露一下子变了脸,沐姝怎么会知道他在想什么?难道是沐姝会读心术?如果真的是这样,这个师傅就太恐怖了。朝露思考再三,终于还是决定开口问道:“师傅你……会读心之术吗?”

沐姝见朝露一脸如临大敌的样子,轻轻地笑了,道:“我并不会读心之术。我和无忧上神也认识了几十万年了,他的性子我是知道的。你是跟着他长大的,自然是随了他。”

朝露松了口气,既然沐姝早就知道他的性子,他就没必要再故作深沉了。朝露露出讨好的笑,道:“看来师傅就是小老头天天挂在嘴上的那个貌美无双,喜怒无常,曾经三次把他从断墟的山崖上扔下去的小姝儿了!”。

沐姝的嘴角抽了抽,温柔地笑着。“你信不信我现在把你从这里扔下去?”

朝露立刻乖乖地低下头,不敢再言语。心道:果然是个不好惹的,也难怪小老头朝思暮想了几万年也没能把她娶回家。

那日颐修上神只是抹去了在场人的记忆,年轻的皇帝和萧文却没受到丝毫的影响。即使众人都已经不记得沐姝这个“妖女”,年轻的皇帝还是发布了全国通缉令,同时联合周围的国家一同搜捕沐姝。就在从未有过的大搜捕在百姓们抵触的情绪下轰轰烈烈地进行着时,晋安城里发生一件怪事。有条街上莫名其妙地空了一见铺子。主人并不记得以前有过空铺子,但现在,这个铺子确实是空着的。而且在主人家去收拾铺子准备找个租户的时候,竟然发现铺子的柜台上放着半年的租金。这件怪事在晋安城里传了很久,很久。

这些都是后话了。

朝露和沐姝幻化成普通人的样貌,躲过搜查,回陌上收拾好东西后就躲到了深山里。

朝露一直对沐姝这个决定抱有怀疑,因为他们完全没有必要躲起来。换个模样,再换个身份,对于他们来说根本不是问题。但朝露也只是在心里想想,并不敢质疑沐姝的决定。在这个时候朝露就会特别想念无忧上神。朝露觉得像无忧上神那么善良又和蔼可亲,还很富有童心的神仙怎么会说死就死了呢?。

就朝露看来,天上的神仙十之八九都像无忧上神一样不正经。而离刃上神也解释过这种现象。“当神仙多苦逼啊,一不小心就活个几千几万年的。有的时候走个神就能发几百年的呆。再加上天界真的很无聊——因为大家都是高尚的神仙,不打架,不斗殴。所以为了不让自己发霉,大家都很有自娱和娱乐他人的精神!”至于沐姝这类的实在是很少见。

沐姝和朝露现在呆的这个地方叫——参山。或许是以前盛产人参的缘故吧。只是现在参山不过是一座被大火肆虐过的寸草不生的荒山。

大概在一千年前。参山之巅有座香火很盛的寺庙,叫山门寺。建寺的时候在院子里移植了一棵桃树。这棵桃树本来就修炼了很多年,再加上在山门寺日日听和尚们诵经,终于有一天修成了人形。当时的主持给她取了个名字,叫做半秋。半秋后来跟一个凡间的男子相爱了,但是男子有先天不足之症,只二十四岁就去世了。半秋万念俱灰,在山门寺专心修炼。

但是心底的执念却越来越深。终于有一天,半秋穿着火红的嫁衣,在山门寺的柴房里****了。那场火不但将半秋烧成不死不活的半树半妖的状态,又焚尽了参山所有的生灵。从那以后没了浓郁的半秋灵气的庇佑,参山就一直只是荒山的模样。

来到参山之后,沐姝日日都会去山顶最开阔同时山风也是最猛烈的地方,一站就是一整天。不说,不动,就那样呆呆的站着。不管风吹雨打,没有一天不去的。

朝露一直很担心沐姝会不会生病。而且因为山顶地势高,每到雷雨天气会有人头大小的雷球在山顶四处游走。每每到这时,朝露都会一边煮茶,一边小心听着沐姝那里传来的动静。要是沐姝有个好歹,他就会又变成没人要的孤儿了。

如果他从来都只是个孤儿,他可能不会在乎这些。可当他尝过有人陪伴的滋味后,就再也不可能忍受只有一个人的处境了。

沐姝几乎是没怎么搭理过朝露。只在到山门寺的第一天,在朝露面前演示一遍煮茶的流程后嘱咐他勤加练习,以后就很少出现在朝露面前了。

之所以说是煮茶,是因为茶的制作方法真的很奇特。陌上的茶是直接把茶叶放在冷泉水里,用小火慢慢煮,等水开了。茶叶的甘苦以及醇香就全部混合在泉水里了。比凡间用热水泡的茶不知好喝了多少倍,就算是只剩下腐朽的枝干的半秋也喜欢的不得了。只是煮茶并不是一件多么容易的事。

同样的器具,同样的方法,朝露却怎么也煮不好,好在沐姝也从来没因此责备过他。渐渐的,朝露越发不在意了,茶也煮的越发难喝了。

煮茶是一件很无聊的事。事实上如果不煮茶会更无聊,毕竟山上只有他们两个人。好在朝露是一个适应能力比较强的人,刚来的第二天,朝露就发现了被困在残枝但还能说话的半秋的灵识,再加上太久没有人出现过,半秋跟朝露两个人一拍即合。

每天,朝露支起小炉后,就开始跟半秋斗嘴。每每都把半秋欺负的不肯再说话。但朝露唬人的本事很厉害,三两句话就又挑逗的半秋跟他聊天了。

时间过得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一晃,已经过去两个月了。半秋近来被朝露锻炼的越发沉得住气了,这天,任由朝露怎么挑拨半秋都不肯再说一个字。

朝露很无聊。

无聊了半个多时辰之后,朝露决定偷偷下山一次。反正沐姝这个时间也不会回寺,不会被她发现的。

说溜就溜,朝露是个不折不扣的行动派。却不成想刚走了几百米就遇到了沐姝。朝露直接愣在原地,因为沐姝的出场确实太过于不同寻常。

只见沐姝肩上扛了一个,怀里抱着一个,都是五大三粗的大汉。而且看他们的装束应该是土匪之类的。朝露实在不明白沐姝是在干嘛。

“来的正好,接住。”说着沐姝直接把身上两个人扔给朝露。朝露毫无意外的被压倒在地。

“哎呦!师傅你谋杀!”朝露控诉着扒开压在自己身上的人,挣扎着爬起来。却看到沐姝双手结了一个结,紧接着,一股金黄色的烟雾笼罩了整个早已是废墟的山门寺。只一瞬,山门寺便换了一副模样。格局没有丝毫的变化,但整个山门寺却精致的一尘不染,丝毫没有被焚毁过的的痕迹。

“师傅,你这是……终于想起来给我改善生活了!”朝露一脸激动的看着沐姝,泪眼氤氲。

沐姝匆匆地看了朝露一眼,难得的露出了焦急的表情。沐姝道:“你先把他们好好安置在庙里,然后快快随我下山去救人。”

朝露一听终于有事情可以做了,顿时觉得心情好了很多。心情一好,动作也就更快。于是朝露安置好沐姝带回来的人之后,竟也及时跟上了沐姝。当然这也是因为沐姝故意放慢脚步在等他的缘故。

上对即将要做的事十分期待,所以他也就没注意到沐姝带着他走到参山附近匪患最严重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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