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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过时不候

苏家嫁女,即使是嫁给痴傻的三皇子,也是同皇室联姻,在普通百姓看来,是天大的荣耀。

上午接亲,黄昏拜堂。

陆绍晨从府中出来开始,就有凑热闹、捡喜钱的百姓一路跟着,到虞伯侯府前时已经称得上人山人海,吹锣打鼓,喜庆欢天。

正对着红木大门的街道上,陆绍晨骑着高头大马,身姿高大挺拔,五官轮廓深刻硬朗,刀削斧凿而出的面容俊美异常,仿佛是远古神祗一般,然而仔细看他的眼神,却有着强烈的维和感,主要是太干净澄澈,还有咧着嘴的笑,也和这张脸太不协调。

旁人看着陆绍晨或许没多大感觉,带着面纱,立于人群中的牧瑶却是眼眶都渗出了猩红,名字和脸都这么像,哪怕知道不是一个人,只是那人的后代,她也忍不住心底嗜血的冲动!

挤到人群边上,牧瑶手一扬,一颗褐色的药丸飞出,贴着地面滚到枣红色马蹄子上,触之即溶。

陆绍晨好像有所察觉一般往牧瑶这边望了一眼,让她心中一惊,却在牧瑶捏紧手指时,又挠了挠头,傻笑着转了过去。

牧瑶慌神的一刹那,一袭白影悄无声息的贴近她后背,温润的触感从手腕间传来被她感知到时,已经挣脱不开。

临近的一条小巷里,牧瑶神色冰冷的看着眼前人,“光天化日之下,沈公子要做什么?”

“抢婚,看到你,倒是不用了。”沈书止笑的意味深长。

牧瑶冷哼一声,“嫁给谁是本姑娘的自由,沈公子不要想多了。”

沈书止翩然一笑,忽略这个话题,他把牧瑶拉过来,是另外有事,“动了手脚还不走,是等着被抓吗?”

他眸色深深,浮现出点点厉色,心中也有疑云,牧瑶看三皇子时那种漫天的恨意,究竟是因为什么?

沈书止话落,远处传来马嘶鸣声以及慌乱厉斥,显然是牧瑶的药已经生效。

牧瑶瞳孔一缩,沈书止竟然发现了?

“不要侮辱我的水平,本姑娘敢待在原地,是因为他们什么都不能查出!”

戳着他的胸膛,牧瑶整个人的气场都变得强大无比,涉及到医毒——她的专业领域,她就是女王!

她的眸子熠熠生辉,如同最耀眼的宝石明珠,对着沈书止的精致五官都泛着一层光华,好似话本里的神仙妃子一般。

“什么都查不出,不代表没人看到,你出手速度太慢。”沈书止有些头疼,莫名的觉得自己未来不会平静。

“沈公子一直在看着我啊,带着面纱你都可以认出来呀。”牧瑶意味深长的勾唇,后退一步,双臂环胸,“爱慕我就直说,偷偷摸摸看可不是好习惯,有损你舒云公子的美名哎。”

这一刻,沈书止心中一动,看着牧瑶唇角牵强的弧度,许下承诺。

“不想笑就别笑,我娶你,不用担心嫁不出去。”

声音如常,面色不改,好像是平平常常的话语一般,只有稍微了解他的人,才知道这一诺有多重,逾千金。

牧瑶唇角的笑容一僵,眸色变得危险起来,凛冽如刀,“本姑娘是不想嫁,更不会嫁给你,懂?”

沈书止笑容温润,如同月光下黛青的远山,“可以先订亲,至于什么时候嫁我,由你决定。”

牧瑶眼露狐疑,不相信沈书止,因为他没有理由如此退让。

然而没有时间给她问出疑惑,有纷杂的脚步声响起,一小队侍卫查找过来,在那些人进入小巷之前,沈书止揽起牧瑶,带人飞身离去。

被直接放回自己的房间,牧瑶却没有如沈书止所言,这些天安分点。

她唤来素月,“让你改的男装怎么样了?”

“已经好了。”素月点点头,清秀的小脸上满是担忧,“小姐,您要不去老夫人那里待一阵子,避过风头再回来。”

牧瑶知道素月是担心苏妙云三天回门时,凭着三皇子妃的身份欺负她,她还就怕苏妙云不挑事呢,原身所受的那些委屈欺辱,她怎么也要讨还回来。

“夫人怎么会允许我这个时候回外祖母家,到时候我自有应对的法子,现在你先给我拿衣服去,小姐我有重要的事要做。”

素月可没想到她现在就要出去,站在原地没动,忙劝道,“小姐,二小姐嫁人,那情诗就归到您头上了,您在这风头上出去,被人发现了可怎么办。”

牧瑶被她分析的利害逗笑,“安啦,不会被人发现的。”

素月还要再劝,牧瑶没时间跟她多说,直接板起脸,“还不快去。”

“是,小姐。”被她身上突然散发的气势震住,在那种让人不由自主信服的感觉下,素月乖乖的把做了两天的衣服拿来。

牧瑶换上青衫,把发挽在头顶,插了根样式最简单的木簪,又在梳妆台前忙了一会儿,再转身时,一张脸虽能看出之前的影子,却让人感觉是个实打实的美男子了。

素月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她怎么不知道自家小姐化妆技巧如此绝妙。

牧瑶笑着捏上她的嘴巴,自己顺着小径溜了出去。

她前世跟那老头子学的易容之术完全能够变成另外一个人,现在只是略修饰了一番,仔细看还能够看出原样,哪里就有绝妙之说。

——

宣武大街和芙蓉街交叉口,清风楼和天下第一楼相对坐落在这京城商业繁华之地,牧瑶特意找寻过来,她站在边上,观察了十分钟后,果断朝着清风楼走去,把天下第一楼抛在身后。

遇到达官贵人卑躬屈膝,遇到普通商户趾高气扬,那家酒楼姑奶奶她看不上眼。

小二看到她过来,热情的迎道,“这位公子,您是一楼还是上二楼?小的给您安排个好位置。”

“我找你们掌柜的。”牧瑶开门见山的说。

来找掌柜的人不少,可也不是每个都要见。小二暗暗打量着牧瑶,脸上笑容不变的说着客套话,“公子爷,掌柜的今天忙,您事不急的话,小的可以转告。”“

“想要生意好过对面,就把你们掌柜的找来,过时不候。”

她一身朴素的青色衣衫,却有着一股卓然气质,小二略一思量,就笑着道,“公子爷您先喝杯茶,小的这就请掌柜来。”

牧瑶跟店小二说道的时候,清风楼三层的一间雅房里,沈书止端着一盏茶,

指尖点在一叠纸上,“这就是你们查出的资料?”

他声音低沉了些,听不出喜怒,却让站着的萧衍不自觉躬身,一脸惭愧,“属下无能。”

沈书止还未说什么,就有一黑衣人忽然现身,是他派去跟踪牧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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